第5章 第5章
今天是個好天氣,適合去百花樓附近逛一圈,看看能不能有機會偶遇主角。
如果沒有機會......那就只能自己創造機會了!
穿越數月,任務進展是半點沒動,再這麼浪下去,她准得打包灰溜溜地滾回炮灰部。
在走過一處人流密集的地方時,她心有所感地摸了摸胸口,緊接著嘆了口氣。
果然,神之眼又被偷了。
隔著長長的帷帽,小七茫然地四顧看著來往的行人,試圖找出那個可疑的身影,卻沒有絲毫頭緒。
神之眼再次被偷,完全是預料之中的事,甚至她敢斷定,兩次都是同一個人偷走的。
她沒忘了這是個高武的武俠世界,能靠近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她脖子上偷走東西還不讓她發現的,兩個手都數不過來,自己那點微弱的防身的功夫對上他們根本無可奈何。
更別說它還有著認主自動找回這一神奇的特性,眼睜睜看著寶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稍微有點好奇心的,都不會放棄尋根究底弄個明白。
這不禁讓她想起那位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只偷東西不傷人,倒是很像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若真是他偷的倒還好,怎麼也算是主角團之一,說不定還能藉此見見幾位任務目標。
小七心裡有股預感,不出意外,她很快還會被偷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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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漫無目的地亂逛時,絲毫沒有察覺,頭頂有一道目光正緊緊盯著她。
臨街酒館二樓處,陸小鳳懶洋洋地靠著窗戶,一手拎著酒壺不時灌兩口,一手捻了花生米高高拋起再準確無誤地扔進嘴裡,眼睛不時看著樓下那道四處張望的纖瘦嬌小的白色身影。
為什麼要帶帷帽呢,遮得什麼都看不見了,僅僅能從秋風掀起的帘子縫隙之間,稍微瞥見幾縷顏色淡得彷彿要融化在日光里的秀髮,以及白得堪比霜糖的一點點肌膚與下顎角。
陸小鳳心裡暗叫可惜,恨那風怎麼吹得再不大些,至少讓他完完整整地看看佳人的容貌。
司空摘星就坐在他旁邊,手裡緊緊握著那塊水藍色的寶石,眼珠子都不錯一下地死死盯著,生怕一錯眼,又像上次那般消失不見了。
「別這麼緊張。」陸小鳳瞥他一眼,視線又轉回樓下,「若是寶物真的認主自己消失了,你攥得再緊也沒用。」
「我不緊張,但我好奇啊。」司空摘星一副恨不得拆了它研究個透徹的模樣,臉上滿是躍躍欲試,「你們說,這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會不會像話本子里寫得那樣,是哪個仙人遺留在凡間的寶貝,若是能參透其間的奧妙,可以從此長生不老飛升仙界什麼的。」
陸小鳳眼睛一亮,突然來了興緻:「不然趁它還沒消失,咱們切一小塊下來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不可如此行事。」另一側,錦衣玉冠的年輕公子不贊同地看著他,「不問自拿已是失禮至極,怎可再因一己私慾隨意毀壞他人財物,此物定對那位姑娘十分重要,這會不知該有多著急,還是儘快還回去吧。」
只是隨便出門走走,就碰到了這兩人,隨後被陸小鳳以請客吃飯實則讓他掏錢結賬的由頭拉過來,緊接著就聽到他們說起方才偷了一位姑娘的貴重之物。
花滿樓心裡嘆口氣,這種罕見的會自動認主的寶物,不用想都知道,主人有多看重。
陸小鳳的人品他再清楚不過,方才那話大半是玩笑居多,偷盜來的寶物,把玩欣賞片刻便已足夠,怎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隨意損毀。即便是不太熟的司空摘星,也不是那等看重錢財的人,即便不用他多說,司空摘星玩夠了也會悄無聲息地還回去,一而再再而三地盯著一個人偷,無非是這東西實在太稀奇,勾起了他們強烈的好奇心罷了。
但偷竊總是不好的,說得再冠冕堂皇,也無法掩飾這不過是一種借他人的不便和痛苦來滿足自己私慾的惡劣行徑,何況對象還是個無辜女子。
若是因此給那位姑娘造成麻煩,他們的罪過就更大了。
正想著開口讓他們儘快還回去,就聽司空摘星驚呼道:「又消失了!」
陸小鳳瞳孔一縮,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些許凝重和震撼,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下一秒,兩人一起扒在窗戶上,看著樓下那個一身白衣的人摸了摸衣裳的口袋處,然後便看到她胸口有明顯的起伏,似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以兩人絕佳的視力,自是看得出,那處被摸到的口袋處,有一塊不規則的凸起,從形狀大小來看,正是幾息前他們還在手裡把玩的那塊寶石。
「果然又回到她手裡了!」司空摘星驚呼道,雙手撐在窗沿上,柔韌精瘦的身體微微弓起,綳成一張弦,大有跳窗而出再去偷一次的架勢。
陸小鳳半眯著眼,一手摸著鬍子,若有所思道:「這其中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花滿樓微微一笑,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若是真的好奇,直接去問不就好了,說不定那位姑娘會願意告訴你。」
「你說得不錯,是該去問問。」陸小鳳挑眉笑道,「不過,方式得迂迴一下,不能就這麼直接去。」
其餘兩人好奇地看著他,表示願聞其詳,想聽聽怎麼個迂迴法。
陸小鳳咳嗽一聲:「猴精,你再去偷一次,然後我出面假裝那個幫她抓住小偷找回失物的人。」
司空摘星不滿:「咱兩的身份為什麼不能換一下,為什麼不是你來當小偷,我充當那個好人?」
陸小鳳一臉認真:「因為我沒有從姑娘的貼身衣裳里偷東西不被人發現的本事。」
說罷,他掃了眼樓下,那道白色的身影漸行漸遠,眼看著要消失在茫茫人潮中。
他往窗外伸了伸下巴:「人快走遠了。」
司空摘星聞言,右手撐窗縱身一躍,身體輕靈得彷彿山林間的猴子,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向著遠處的人影追過去。
陸小鳳伸了個懶腰,笑眯眯道:「花兄,咱們也走吧,接下來,該我出場英雄救美了。」
花滿樓走在他身側,含笑搖頭:「我只看見一個心懷叵測的心機之輩,卻不知道你說的英雄在哪裡。」
木質的樓梯踩上去有輕微的咯吱聲,他目不能視,卻像是什麼都能看得見,平平穩穩地一階一階走過,腳下很穩,一步都沒有踩空,絲毫不見遲疑,完全不需要他人的幫助。
陸小鳳回頭得意一笑:「男人與女人之間,必須有一頭主動創造機會啊,只要結果是好的,稍微用點無傷大雅的小手段,那也沒什麼,這種情趣,花兄你這樣的正人君子是不會懂的。」
花滿樓溫聲道:「我還以為陸兄會覺得這是個麻煩,避之不及,你向來不是最害怕麻煩纏身?」
喧囂的鬧市裡,長身玉立一襲白衣的年輕公子,摺扇輕搖,溫潤如玉。身側是個披著大紅斗篷的江湖俠客,英俊浪蕩風流不羈,眉眼間滿是玩世不恭的恣意。
他們不疾不徐地遠遠墜在遠處那個白色身影之後,看著司空摘星再一次得手,揚了揚眉毛,道:「我怕麻煩,但是更怕好奇心得不到滿足。」
憑空消失會認主的寶石,來歷不明的金髮異域女子,還有掩藏在長長帷帽下的容貌,每一樣都在拚命朝他勾手指,說著你快來呀快過來找我的秘密呀。
這誰能忍得住?反正他肯定不行。
喬裝過的司空摘星跟他錯身而過,陸小鳳的手裡便多出一樣光滑堅硬的東西。
陸小鳳雙眼盯著前方,眼眸明亮如星,唇角笑意慵懶風流:「花兄,看我發揮,多學著點。」
花滿樓很想回一句倒也不用,耳畔已聽到那道獨有的腳步聲向前走去,只能無奈跟上。
另一頭,時刻關注著神之眼的小七,在察覺到它回來還不到半小時,就再次被偷,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到現在,她已經百分之九十確定了,下手的人就是司空摘星。
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把偷竊當成藝術一樣孜孜不倦地追求,兩天之內在同一個人身上偷三次,這種執著,這種精神,除了他還能有誰。
一想到極有可能是此人,小七就更不著急了,索性慢悠悠散步至河邊,等著主角團們送上門來。
司空摘星出現了,陸小鳳和他那幾個天南地北的好朋友還會遠嗎?
正在出神間,忽地聽到背後有聲音響起:「姑娘,此物可是歸你所有?」
小七轉身,看到來人那標誌性的大紅披風,以及兩道和眉毛一模一樣的鬍子,瞬間知道了他的身份。
藏在帷帽下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再看看對方攤開的手掌上,正是被偷走的神之眼。
「啊,神之眼,竟然在你這!」她急忙上前幾步,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歡喜雀躍,「是你撿到它的嗎?我還以為又被那個小賊偷走了,原來是不小心丟了。」
「神之眼......」陸小鳳琢磨著這個名字,隨即勾唇笑道,「這東西看上去不便宜,姑娘可要藏好了,別被有些別有用心的人盯上,到時麻煩多的是。」
這話他說得一點也不臉紅,那雙明亮的眸子顯得十分誠懇,臉上的表情絲毫不顯作偽,一看就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白色的衣袖下伸出一隻纖白柔嫩的手,取走了他手上的寶石。
那手並不是他見過的所有女子中最嫩的一個,卻絕對是最白的一個,尤其是露出的一截皓腕,真真是可欺霜雪。
陸小鳳不由更好奇帷帽下的容貌,漢話說得無比純正,發色迥異於常人,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
背過身去,將神之眼再次掛在脖子上,小七卻暗暗皺眉。
怎麼回事,沒有觸發任務?
難道任務不在陸小鳳身上?還是她從一開始就搞錯了,其實任務也有可能在反派身上?
或者說,需要什麼特定條件才能觸發?
三兩下將神之眼再次戴好藏進衣領里,轉過身去,想要再次謝謝陸小鳳,腦海里突然響起的提示音讓她停住動作。
【觸發任務目標——花滿樓】
她不由自主向不遠處望去。
秋風瑟瑟,落葉飄零,背後是夕陽的餘暉。
溫潤如玉的白衣公子緩步而來,俊秀如芝蘭玉樹,琥珀色的瞳孔里滿是溫和的笑意,惹得不少過路的大姑娘小媳婦紅著臉頻頻回頭偷望。
眼裡只有任務的打工人對這一切熟視無睹,心裡只有數月奔波終得一見的心酸。
她來回看著兩人,心下感慨,要不怎麼是主角呢,畫風的精細程度都比旁人高出好幾個層次。
若說他們像女媧花了十天十夜精心捏的,旁邊的人就像鞭子沾了泥點子隨手甩出來的,對比之殘忍,簡直不像同一個物種。
還好,芭芭拉也超級無敵世界第一可愛嘿嘿嘿,跟這些人站一起,完全不會被抹去應有的光彩。
否則大電影剪出來,粉絲看到芭芭拉在她手裡變得灰撲撲的,就等著被往死里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