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入帝清4
路梟打算先苟著找武器,等其他組的新生都廝殺得差不多后再出來漁翁得利。
和隊友在一起太容易暴露,正好就借吵架先行離開。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其二是因為他真的很生氣!
他在鄉下被那些紅眼病同學喊大小姐也就算了,畢竟他才懶得跟空有一身讀書人的清風傲骨卻什麼都很弱沒點自知之明的窮酸小子計較,可那些窮酸小子竟然把這個黑稱帶到這裡來,這就很!過!分!了!
而且感應器有收音效果,說不定考官席那邊都聽到了。
那前男友豈不是也……
路梟正煩著,抬頭就跟將軍府那幾個Alpha對視上了。
對方不愧是將軍府出來的人,考試開始才十幾分鐘就已經人手一把武器,此時,幾個黑黝黝的洞口正對準路梟的眉心、左胸膛、以及手腕處的感應器。
路梟:「……」
「路梟?」其中一人竟然喊得出路梟的名字。
「我認識你?」路梟詫異。
他只是缺個考,怎麼就這麼紅了?
十米遠處,為首的男生氣宇軒昂,氣質級佳,顯然身份不簡單。
其他三個應該是一同來念書保護他的手下。
就跟唐梟一樣。
路梟小時候在中都城待過,被眼前人見到過也不是不可能。更何況這是將軍府的人,說不定真和路梟在某家後花園里一起玩過泥巴。
可那人卻搖頭:「我叫寧稷,我不認識你,但我知道唐梟。」
作為帝清新學期的兩大紅人,昨天唐梟在食堂跟路梟一同用餐並展開交流的事已經不是秘密。
寧稷沉思片刻,吩咐同行的幾個人關掉感應器,截斷裡面的錄音器,頷首示意路梟,「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我不會弄。」路梟伸著手臂朝寧稷靠近,見寧稷身後幾人還在拿槍口對著自己,生氣道:「幹什麼!不是你家少爺要跟我說話的嗎!你們就是這麼待客的?」
「你別得寸進尺!誰知道你身上有沒有武器!」手下也很兇。
「那不說了,拜拜。」路梟扭頭就走。
寧稷蹙眉,命令道:「放下,不用擔心他會傷害我們。」
手下還沒放鬆警惕:「可是少爺……」
寧稷慍怒:「放下!」
手下這才不情不願的收回武器。
路梟重新回到寧稷身邊,手下正要給路梟關閉感應器,路梟卻手一縮,「不要你給我弄,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我要你家少爺親自給我弄。」
手下大罵:「我家少爺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
「怎麼?不願意?」路梟懶得理幾個手下,手往寧稷身前遞了遞。
他漂亮的雙眼微瞪,膚如凝脂,矜嬌已經寫在他清麗脫俗的臉上,讓人生不出拒絕的心思來。
寧稷不動聲色地打量片刻,輕笑出聲。
下一秒,寧將軍府的大少爺放下自尊,低首任勞任怨地幫路梟處理感應器。
被感應器束縛的手腕也白如玉脂,寧稷小心不佔Oga的便宜,漫不經心道:「你姓路,唐梟也是路家的人,那你跟路家什麼關係?」
尋常路姓人並不會引起寧稷注意,但跟唐梟扯上關係的路姓就不得不讓人在意。
寧稷昨天在食堂看到路梟在跟唐梟交談,雖說心裡有一個猜測是他們只是因為同一張桌子吃飯所以禮貌問好,但寧稷還是把路梟這個人記到心裡了的。
路梟裝傻:「什麼路家?」
寧稷瞥路梟一眼:「路太公,陛下恩師。」
路梟一聽,路太公不是他爺爺嗎?
聽到這話,路梟面露驚訝,突然緊張地縮回手,方才的傲慢消失殆盡,雙眼中只剩下敬仰,變臉極快,「那個路家啊?我當然也想能跟路家扯上關係啊,你別看我姓路,那完全是巧合,認識唐梟是因為我全家被路家少爺救濟過,路家少爺還改善我們家的生活,我已經很久沒見過路家人,昨天才在食堂再次見面,說上了話。」
「少爺,我聽說他是從鄉下出來的,路家少爺怎麼可能在鄉下長大?而且路家除去路衍訓練官也沒有更小的少爺了。」寧稷一個手下的脾氣非常暴躁,鄙夷地瞥路梟兩眼,「不過是被路家救下並幸運暴富的平民罷了,沒有少爺命還得少爺病,渾身上下都是一副大小姐做派。」
另一個手下也皺眉道:「少爺給他面子,他卻對少爺大不敬,屬實是狂妄,少爺,殺不殺?反正他也沒用了。」
開槍後路梟就淘汰出局,不出意外又是一個最低分。
「既然沒用,就別管他了。」寧稷攔住手下開槍的動作,替路梟把感應器打開,朝身旁人吩咐道:「走吧。」
路梟:「……」
雖然逃過一劫,但他怎麼就這麼生氣呢?
路梟低頭,看著正在有規律泛著紅光的感應器,抬腳跟上寧稷等人的步伐。
帝國皇帝膝下共有三位皇子,有先皇後生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還有一位就是寧皇后的三皇子。
二皇子自一次意外后就雙腿殘疾,已然失去帝位繼承權,如今皇帝已老,幾個皇子已經長大,都在對帝位虎視眈眈。
寧將軍府是寧皇后的后家,眼前這個寧稷不出意外就是寧皇后的親侄子,當然是三皇子的人。
而路家從始至終只效忠於皇上,從沒插手過大皇子跟三皇子的鬥爭,不說和兩個皇子均不存在利益衝突,可以說是八字都扯不上關係。
但寧稷為什麼問路家的事?
路梟雖成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但不笨,中都城的一些簡單形勢還是看得懂的。
他們要麼是想拖路家下水,要麼是想拉攏路家。
寧稷敢在考試的時候這麼光明正大的來問,估計也是三皇子安排過的。
反正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對路家圖謀不軌。
沒好處。
前方,一個手下回頭瞧了路梟一眼。
「少爺,他一直跟著怎麼辦?要不還是讓他淘汰算了。」
「算了,何必跟一個Oga過不去。」寧稷回頭招呼路梟上前。
「我跟我的組員走散了,一個人肯定很難生存下去,方才是我有眼無珠,冒犯到尊貴的少爺,對不起,你們能不能讓我跟著?」路梟忍住心裡的白眼,臉上賣笑,「少爺既然放了我,肯定是有慈悲心腸的。」
路梟不怕這些皇子派的人對路家出手,他上頭的哥哥會保護好路家,跟著寧稷這幫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在這次考試里「借刀殺人」。
畢竟他孤身一人,很難倖存到最後。
眼前的少年唇紅齒白明艷動人,即使見多識廣的寧稷一時也找不到詞來形容路梟。
寧稷深陷皇子們的奪位之爭中,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明媚的笑容,不由心軟,「規則可不允許這樣做,而且你就算跟著我們也拿不到擊殺分。」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啊。」路梟理所當然勸道:「而且排名分也是分,你們不是將軍府的人嗎?肯定比我們這種沒接受過訓練的學生強很多,我就跟著你們苟到最後拿個排名分就行,擊殺分越到決賽的時候越高,決賽的時候你們再輕輕鬆鬆把我刀了,那時候我不比現在值錢?」
幾個手下一聽也覺得路梟言之有理,方才的抗拒和敵意衰減不少,多出幾分算計。
路梟裝沒看見,見寧稷遲遲不鬆口,正準備賣慘,就聽見手下低聲跟寧稷商議:「少爺,我們個人賽沒拿到前三已經讓家裡不滿了。」
路梟面不改色,猜想這個「家裡」說的應該是三皇子那邊,他們只是礙於感應器開著,不敢直接指出三皇子的稱呼或名字。
只是三皇子作為皇子,竟然也是這麼小氣的人?
手下又嘀咕:「聽說第三名是那邊的,要是團隊賽還沒有名次,家裡……」
那邊?大皇子嗎?
路梟豎著耳朵光明正大偷聽,非常八卦。
另一個手下也憤憤:「他們只是運氣好沒有對上唐梟而已。」
方才嘀咕的手下也生氣:「路家怎麼就能教出唐梟這種怪物!」
最後一個手下唏噓:「還有路衍訓練官呢,你可別忘了他們小爸是誰。」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沒用的,少爺,他說的沒錯,咱么乾脆帶著他吧?」
八卦話題被迫中斷。
「對啊。」另一個手下道:「不如就先帶著他,等他值錢再拿他的分。」
寧稷還有些猶豫:「我們的事不該算計平民,這麼不恥的事……」
「可家裡怎麼交代?反正他也需要我們保護,怎麼能單單說是我們算計他?」
路梟無語: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算計平民不行,算計路家就可以了?路家何其無辜。
「……」
好說歹說,寧稷總算妥協。
路梟成功跟將軍府的人同行,美滋滋地考慮:既然是借刀殺人,那到時候先刀誰呢……
幾人各懷鬼胎的在山裡搜刮半天。
路梟不僅走得腳痛,渾身酸乏不止,找到的武器還都被寧稷他們一一認領,自己到頭來只有一個很久之前就找到的□□。
期間不斷有槍聲爆炸聲響起,聽得人心驚膽戰。
寧稷分析到此為止估計已經淘汰小一半人。
聞言,路梟似是終於忍不住,委屈哭喊起來。
「少爺,不能一毛不拔呀!」
是在說武器的事。
「嘿,那你說說,這些武器有哪一把是你找到的?」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手下們的背包都裝不下了。
路梟這才一怔,害臊得說不出口。
「少爺難道怕我對你們下手?」路梟壓根沒仔細找過,腦子倒是轉得飛快,「可我能對你們造成什麼危害呀!我連槍都不會開!」
手下一想倒也是,帝清每次開學就意圖把新生往死里逼,很多沒接受過訓練的新生這還是第一次拿槍,根本不會用,但必須「活」下去,所以不得不逼自己學會。
「不給武器,好歹給我一個防裝吧?」路梟企圖講道理,「我沒有防身武器,要是你們突然跟誰開戰,槍林彈雨中我被誤殺了怎麼辦?你們不就虧死了?」
寧稷大手一揮:「給他一件防裝。」
「謝謝少爺。」路梟瞬間變臉,嘻嘻笑起來。
他白皙的膚色因勞累而染紅,眼尾也勾勒出一抹艷麗。
嬌嬌嫩嫩的。
寧稷忙移開視線:「繼續走吧。」
路梟得寸進尺:「那武器……」
寧稷失笑,柔聲說:「一會兒你要是自己找到武器,我們就把武器給你,不搶你的,好不好?」
路梟滿足:「這可是你說的。」
又走了一會兒。
「咱們什麼時候能歇歇啊?」路梟很久沒這麼狼狽過,已經走不下去。
「山腳的武器應該都被搜颳得差不多了,這麼說來機甲應該不在山腳。」寧稷思忖片刻,「我們現在要去山頂佔領制高點。」
「到時候敵在明我在暗,只要是上山的人全都來一個解決一個,這樣確實輕鬆一些。」路梟瞭然,突然委屈扁嘴,「可是我走不動了……」
一個手下看不下去:「才這麼一會兒就走不動,你來帝清幹嘛?帝清可不要混日子的學生。」
「我也不想來啊,是一個叔叔非要我來的!」路梟乘機控訴皇帝,「他非說是為我好!」
「可太陽馬上就落山了,對手們很有可能會趁著夜色動手,我們必須儘快上山。」對待路梟時,寧稷竟意外的脾氣好。
路梟嘆氣,怔怔地望著寧稷半晌,終於還是柔弱點頭,「那……那我再堅持堅持叭。」
不遠處有通往山頂的大路,旁邊也有登山的小路。
寧稷選擇隱蔽的登山口。
幾分鐘后,五人路過一個山洞。
山洞裡,陣陣陰風正往外吹。
路梟打了個冷顫,扭頭往山洞裡看去。
山洞裡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路梟揉揉眼,驚呼:「那個發光的是什麼?」
寧稷側首去瞧,神色一凜。
那不就是他們辛辛苦苦找這麼久的機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