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罪惡哥譚

「難道沒什麼事就不能找你了嗎，親吧，其實我是想找你填份文件。」他將一個文件袋遞了出去，「拆開看看？」

質地堅硬的牛皮紙用線封住了開口，西塞爾抬頭看了眼男人，手上打開文件袋，一股新鮮的油墨氣息撲面而來。

抽出裡面的物品，他垂眸注視封面。

《無償助學意向書》——韋恩集團

資助人：布魯斯·韋恩

視線在無償兩個字上停頓良久。

再次抬頭，他試圖在男人眼中找出類似於有利所圖之類的，不那麼正派的心思。

但是沒有。

從小西塞爾就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免費的午餐。在哥譚，任何看起來免費的東西背後必然存在高昂的交換條件。

比如流浪漢被施捨得到的一口食物，需要付出的可能就是一個腎，甚至於一顆心臟。

於是他只能自己開口詢問：「我需要付出什麼作為交換？」

對方看起來有些受傷，頂層辦公室內安靜了一會兒才迎來他的答覆：「沒有，你不需要付出什麼，西塞爾。」

戒備心很強。

布魯斯在心中冷靜果斷的評估，可臉上仍舊一片落寞。

「我只是，想幫幫你，我並不缺這筆錢。」他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雙手攤開，「你知道的，我是哥譚首富。合同有些厚，你可以坐在沙發上慢慢看。」

他的表演沒有一絲破綻。

西塞爾嘴唇微微抿起，心中升起了些許愧疚。

為他自己的惡意揣度。

他坐下了。

明明身下的沙發軟的像棉花糖，西塞爾卻如坐針氈。

一時間辦公室內只聽得到紙張翻動。

緩慢翻看書頁，他的心思並沒有多少停留在意向書上，而是幾乎全部集中於坐在自己旁邊的布魯斯身上。

他很糾結，想要道歉。

男人從透明矮几上抽出了一份被熨燙好的報紙。

餘光看著那報紙上堪稱讓自己面目全非的通緝令，西塞爾沒那麼糾結了。

他現在想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希望對方對自己的好感度不再下降。

過了會，男人似乎看完了，順手將報紙塞到他手裡，指著通緝令上的描述示意他讀一遍。

西塞爾面無表情的看著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兇手罪大惡極，殘忍暴虐的報道，直接衝進報社將人打一頓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微微偏頭，面容英俊的頂頭上司布魯斯·韋恩正坐在他邊上，興緻勃勃地同自己討論：「你認為這篇報道還有做出這種事情的罪犯怎麼樣？」

他認為，通篇胡扯。

但此時自己顯然不能表達出這種想法。

於是他面上帶了些微的氣惱，義憤填膺道：「看起來像個心理變態，罪大惡極，從個人角度來看我認為不可饒恕，可惜哥譚沒有死刑，不然我很樂意圍觀。」

西塞爾想象著白大褂就在自己面前，用罵他的語氣將報紙上描述的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簡直貶低到了泥土裡。

一口氣憋在他心裡，讓他默默地把幹掉白大褂的優先順序提到了最高。

非常真情實感。

布魯斯收回觀察的眼神，伸手在少年肩上拍了拍，擦過對方的頭髮，幾粒輕巧微小的定位器就黏在了對方金色的髮絲里。

但他的身份仍舊存疑。

就看今晚。

意向書的條例沒有問題，西塞爾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抱歉。」

在離開辦公室前，他彆扭的道了歉，並沒有說明原因。

[任務二進度：5/100]

今天老牌超模和哥譚甜心沒有約會行程。所以他在隊長的輔導下補了一整天課，在各類知識填充下，他整個人有些昏沉。

走出大廈，冬天的寒風竟然讓西塞爾感到舒適，不再頭昏腦漲。

下班高峰期，公交車上有些擁擠，他在醫院門口買了些水果。還未推開病房門，西塞爾已經清楚的聽到了小女孩的哭聲。

昨晚奄奄一息的茜茜已經醒了過來，聽到門把手的響動，她的細弱如貓叫的抽泣聲戛然而止。

看向站在房門前的少年，茜茜眼前一亮，聲音因哭泣而有些沙啞：「小哥哥……」

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她稚嫩臉龐上的希望憧憬又黯淡下來，直到少年坐在了自己床邊，她也沒有繼續說話。

「你為什麼會在那裡？」西塞爾將蘋果削皮切成小塊裝進盤子遞給她。

茜茜猶豫著說出了原因：「我媽媽一直沒出來，她是去那家動物園面試的，我想在那等她。」

瘦小的手掌搭上自己的胳膊，他抬頭看向病床。

年歲不大的女孩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眼神中充滿懇求。

「你能幫我找到我媽媽嗎？」

西塞爾沉默了。

想到中年女人身上的濃霧，對方已經遇害的可能性超過八成。

如果那天自己能夠更重視濃霧一點，這對母女根本就不會遇害。

略微冰涼的溫度透過衣物傳到體表，他低垂眼眸，算是回答了茜茜：「我盡量。」

手腕一涼，西塞爾看過去，那裡多了一條銀色細鏈。

「我媽媽看到這個肯定能認出來的。」茜茜小大人似的滿意點頭。

沉重的負罪感壓的他喘不過氣。

西塞爾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幾乎稱得上是逃離醫院。

傍晚的天又變得陰沉沉，似乎即將下雨，烏雲罩頂，雷聲在雲層中轟鳴，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想到家裡的人魚，西塞爾轉道前往超市。

人魚吃什麼？

站在琳琅滿目，包裝花花綠綠的貨架前，他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最後他在路人看神經病的眼神中樸實無華的拎了一袋子大概三四十斤的肉。

自己的廚藝僅限於做熟，對於味道他從來沒什麼要求。

端著一大盆肉的西塞爾剛剛站到泳池邊上，人魚就從水中冒出了頭，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岸邊的起司袋已經空了。

盆被他放在了小桌上。

他在池邊彎腰伸出雙手，墨藍發色的人魚迅速靠近，被帶離水面坐在了自己對面的椅子上。

暗金色尾巴不太安分的纏住人類筆直的雙腿，殘留的水分打濕衣物。

[任務一進度:45/100]

他伸手解開幾乎纏的要打結的魚尾，但不到兩秒，對方便再次貼了上來。

幾番阻止無果，西塞爾將盆推向對方，示意他吃，然後仔細觀察起了這條人魚。

[任務一進度:50/100]

不斷響起的進度條提示讓他有些迷茫。

但他發現了另外一件事，人魚濃密的髮根處萌生金色，對方頭髮是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