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榮榮放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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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面，就是陳光明、陳虹曾經的違紀違法證據和線索。就在年前高成漢就已經將相關材料拿給了肖靜宇，問她要不要深入的查下去。這些問題線索，其實是省里在查譚震時的「副產品」。雖然查的只是譚震一個人，可牽扯出的問題，卻涉及了一大批人。涉及市管幹部的，省里不可能直接查，查不過來，就交給市紀委來查。

有案必查，是華京紀委的要求。到了下一級紀委，卻也不可能全面鋪開，哪個查、哪個不查，哪個先查、哪個后查，還是有裁量權的。就算高成漢鐵面無私，也不可能把手頭的案子一下子都查了。紀委辦案，歸根結底還是在市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但在這些案件上卻存在了特殊性，那就是省紀委在查的是市委書記譚震！高成漢自然不能向譚震去彙報，所以他與時任市委副書記肖靜宇進行了商量。肖靜宇是省·委副書記陸在行、省紀委書記程華劍都高度信任的領導幹部。

肖靜宇看了關於陳光明、陳虹的問題材料之後，問道：「高書記，你們現在手頭的案子多不多？」高成漢道：「多。」肖靜宇道：「這個案子能否先放一放？不是不查，是放一放？」高成漢朝肖靜宇看了一眼，問道：「是因為他們和蕭崢同志有關係？」肖靜宇點點頭道：「但，我絕對不會阻礙你查辦。要是你覺得現在必須查，我也沒有意見。」

高成漢一笑，搖搖頭道：「肖書記，你放心吧。事實上，目前我也沒有辦法動這個案子。省紀委明確要求，在他們拿下譚震書記之前，讓我們不要打草驚蛇，只能搜集線索、固定證據，但是不能查。只有等省里出手之後，我們這裡才能行動起來。」這是省里戰術上的考慮，市紀委肯定只能服從。

肖靜宇又點點頭道：「那就好。不管怎麼樣，陳光明和陳虹，都是曾經與蕭崢有關係的人。現在知道他們能在領導崗位上的日子，也不太多了。今年春節，我想陪同蕭崢一起去看他們一次。」「肖書記，什麼事情你都考慮得這麼周到！」高成漢很是佩服肖靜宇，雖然是女領導，但是心胸寬廣，既有憐憫心，又能堅持原則，能做到這一點太難了。「肖書記，你放心吧，我們最近不會動手！」

肖靜宇看看手中的材料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這些材料能放在我這裡一段時間嗎？我保證不會丟失，也不會泄密。」高成漢為難道：「肖書記，這不符合規定。我信任你，可是要是出了意外呢？」肖靜宇道：「出了意外我負責。從今以後，要是涉及到陳光明、陳虹的案子出現問題，就可以當作是我的問題，可以追究我的責任。」

肖靜宇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高成漢點頭道：「行吧。但是，我還是希望肖書記能儘快把這個材料還給我，以減少不必要的風險。」肖靜宇答應道：「好。」但是，這份材料，肖靜宇還是留下來了。她保管的相當好，放在家裡的保險箱里。這個家裡，前期都由蕭榮榮的保鏢守護著，所以相當的安全。直到今天，那些保鏢才撤走，家裡才出現了劫持者。

但是，那些劫持者要的是小孩子蕭援，對其他的東西都不感興趣。為此，陳光明和陳虹的案件材料，還是完好地保存在保險箱里。現在，肖靜宇將這些證據材料，擺在了陳光明和陳虹的面前。

春節之時，肖靜宇陪同蕭崢來到陳光明和陳虹家裡，並非是忘記了他們曾經對陳光明和陳虹對蕭崢、對她做過的事情，也不是為做一個老好人，而是知道她們最終會被繩之以法，所以和蕭崢一起去看看他們，以備他們最後被抓之時，蕭崢不會有什麼心結，畢竟他和肖靜宇都去看過他們了。

肖靜宇也明白，對普通人來說，想要改變是很難的。她也不指望陳光明和陳虹一家，會因為她和蕭崢去看過他們，就會變好。成年人的世界，不要指望能改變別人，否則也就不會有「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說法了。正因為如此，肖靜宇一直冒著風險，將那套證據材料，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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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明和陳虹看到這套證據材料，心裡已經涼了半截。沒有想到，組織上已經把他們的違紀違法證據掌握的如此齊全。本來，一直抱著僥倖，紀委不可能拿到那麼多確鑿的證據。可現在看來，紀委這個專業機構，還是干著專業的事。孫文敏看到這些，用手捂著嘴巴，眼淚滾下來了。

肖靜宇道：「陳虹，我現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我兒子被人劫持了，是誰幹的？」

陳虹心頭又升起了一絲希望，看著肖靜宇：「我要是說了，我和我父親能不能沒事？」肖靜宇道：「不會。還是會有事。」陳虹的眸光一冷：「那我為什麼要說？」陳光明和孫文敏在旁邊都異常的不安，就擔心陳虹和肖靜宇之間談崩了。肖靜宇道：「你要是說了，我可以保證你暫時沒事。你們家裡人還可以團聚幾個月，要是你不說，那麼今天你們就可以分別了。」孫文敏忽然在肖靜宇面前跪了下來：「肖市長，我給你跪下了，您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們這一家人吧。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有聯繫的，我們都和蕭崢有過過往的呀！」肖靜宇不為所動：「孫阿姨，我已經大人大量，我能做的我都做過了。春節，我和蕭崢一起來看過你們！但是，你們怎麼對我們的？幫助別人來搶走我們的孩子！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大人大量』？！」

孫文敏愣在那裡，什麼話都回答不出來，她還跪在地上，朝女兒陳虹看去。「文敏，你起來，不要跪著。」這時候陳光明將老婆孫文敏攙扶起來，然後對肖靜宇說：「是司馬越。是省·委組織部長司馬越。」

「爸爸！」陳虹沖陳光明喊，「你不要亂說！」陳光明看向女兒：「陳虹，我和你媽媽都累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想再牽扯進去了。陳虹，你把所有的情況，都對肖市長說了吧。這個官場，你是不可能混好的。因為你從一開始就給自己想的太多了，所以每一個誘惑都可以成為你的陷阱。我和你媽都不想看到你陷得更深了！」

陳虹的目光里，慢慢地漫上了失望和絕望。

肖靜宇盯著陳虹道：「陳虹，我知道你是一個把什麼都看作交易的人，也是一個明白利害得失、善於交易的人。所以，下面我們就來做一個交易吧！你把相關情況全部告訴我，我盡量幫你們減刑。但是，醜話說在前面，你們不可能沒事！但是，我說話算話，減刑一定會幫你們減到最少！」

陳虹朝父母看去，他們也都是木然的。每個人心中，當然希望最好自己是沒事的。可是，肖靜宇卻說「你們不可能沒事」，這又讓他們絕望！可又因為肖靜宇不承諾沒事，所以才真實可信。

看到陳虹他們遲遲不表示態度，肖靜宇也不再等待，朝旁邊的陶芳道：「我們走吧。」陶芳點頭：「是。」

兩人轉身，這個交易是做不成了。然而，「等等」這個詞，從陳虹最終還是從陳虹嘴裡說了出來。肖靜宇停下了步子，轉回身來，陳虹看著她：「我把情況告訴你。」

在肖靜宇出去之後，蕭榮榮也沒有閑著。

他立刻給華京蕭家家主蕭富富打了電話：「蕭富富，你想要幹什麼？把父親的保鏢，從我們身邊抽走！你有什麼企圖！」本來回歸家族之後，蕭榮榮已經客氣地稱呼蕭富富「大哥」。可這會兒，他已經覺得沒有必要！

蕭富富在老爺子飛機失聯之後，就對蕭榮榮一家釜底抽薪，喚回了所有的保鏢！剛才，蕭榮榮就給帶班的保鏢打了電話，質問他為什麼擅離職守！那個帶班保鏢說是蕭家的二少爺和家主都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回去華京協助搜救蕭老爺子，他不得不回！還說家主會親自跟蕭榮榮解釋這個事情。

蕭富富對蕭榮榮來興師問罪早有準備，就道：「榮榮，父親都失聯了。我是不是要調集家族內的所有力量，全力以赴去找回父親？你家的事情，和失聯的父親，誰更重要？你肯定認為你的事重要，可是我們認為無論如何先要找到爸爸。所以，這些保鏢我先抽回來，等父親找到了，我可以讓這些保鏢重新回來！」蕭榮榮知道蕭富富口中的都是借口，也不解釋，就道：「蕭富富，因為你和蕭貴貴事先不和我溝通一句，就把保鏢全部抽走，導致我的孫兒被人劫走！這個事情，你們有責任！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榮榮啊，你的孫子不見了？這個我真沒有料到啊！」蕭富富煞有介事地道，「這事情，我們也很遺憾，我們都會替你孫子擔心的。你們自己也抓緊找一找吧。」話雖如此，蕭富富心裡卻不免竊喜，蕭榮榮的孫子不見了，最好是再也找不到，這樣蕭榮榮就和自己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線了。以前，就是因為蕭榮榮有了孫子，父親蕭易才又看重蕭榮榮了！

蕭富富自己的兒子蕭選一直生不出孩子，是蕭選最不利的一點，可如今蕭崢的兒子被劫走，說不定就此沒命，對蕭富富來說，就是一個重大的利好消息。

「蕭富富，我現在要告訴你一點。」蕭榮榮大聲道，「我們一定會把蕭援找回來。到時候，我再來找你和蕭貴貴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