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羅清水進了村04

羅清水吃完不知道豐盛還是簡單的早餐，時間還不到6點半，離8點半上班還有2個多小時。想著自己回到村委會也是無事可干，便乾脆擼起袖子，幫著那些大嬸們收拾起了殘局。

大嬸們象徵性地推了兩推，當看到羅清水收拾起來還是挺有模有樣時，也就不再拒絕了。羅清水呢，也很快就融入了她們。

要知道，這些婦女們可全都是話癆，平時村裡還難得來個外人，羅清水這一加入，可把她們給興奮壞了。嘰嘰喳喳地問羅清水多大啦，有沒有處對象呀，家裡都是幹啥的呀，等等等等。

而且，這些大嬸們可全都是留守在村裡，住老了的人，她們對村裡情況那是再熟悉不過的事了。

兩世為人的羅清水，當然也不會是白給的。短短2個多小時，什麼張家的有多長，李家的有多短啦；什麼王二麻子他們家可了不得，有親戚在州里當大官，等等等等。這些表面的、能拿出來說的情況，就都被羅清水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8點半，羅清水準時回到村委會值班室。可一直等到10點，都依舊沒見到半個人影。

前半個小時，他是正襟危坐，以期用最好的面貌迎接村裡的同事，給他們留下個最好的印象。

可是，人沒來。

再半個小時，他無聊地翻看著值班室里的通訊錄，打算提前認識認識各路大神，哪怕有個小小的印象也好。

可半個小時過去，依舊沒人來。

再再半個小時，呃～～他就乾脆拿出了手機，什麼不抖的音、東瓜視頻、哩嗶哩嗶，這些都被他刷了遍。特別是那個名叫「二師兄說戲」的up主，解讀的幾部經典影視作品，他都刷了一遍。

但，仍然木有見到半個人影。

想來，那些衙役們估計是昨晚集體喝多了，這一時半會的，也沒那麼快醒過酒來吧？

就在這時，值班室電話的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羅清水猶豫著，這接還是不接好呢？

接吧，自己昨天入職手續都還沒辦完，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算到崗了還是沒到崗。

說是到崗了，那具體負責什麼呢？人家要是在電話里問，你是誰呀？又該怎麼回答呢？

別的不提，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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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的吧。直到現在為止，他羅清水也僅僅只是知道，村提督叫張連喜，還有里正叫趙國富，僅此而已。

至於他們的聯繫方式？不好意思，那就沒有了。昨天那樣的情形，誰都沒那個心思，也來不及交換哇！通訊錄里倒是有，可領導的電話，是隨便就能報給別人的嗎？

其他的人呢，除了今早的那十幾位大嬸之外，村委會裡的其他衙役，他可是半個都不認識。

可不接吧，萬一要是真有急事，因為自己給耽誤了，那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事，畢竟大門外有監控，值班室里也有監控。

萬一要是誤了事，到時一查起來，他羅清水是無論如何都跑不了的。

唉，難！咋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樣的倒霉事？

不管啦，羅清水決定先看看這個電話會響多久，以及在響完一次沒人接聽之後，還會不會立馬又打過來吧。

畢竟，如果響幾聲就掛斷，說明對方也沒在意是否有人接聽。

如果響完一次就沒再接著打呢？那就說明對方也不是那麼急迫地，想聯繫上這邊。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電話鈴聲一遍一遍鍥而不捨地響個不停，不行，羅清水知道，這個電話他是無論如何都必須得接了。

接起電話，羅清水說：「喂，您好！」

對方一聽有人接電話了，立馬吼道：「你們龍眼村搞什麼鬼？」

羅清水剛說完「喂，您好」，還沒來得及問出那句「請問您是哪位，有什麼事」，對方破口大罵了起來。

罵完，對方問：「趙國富跟張連喜呢？你們村的其他人呢？他們都死哪去了？怎麼打了八百遍的手機都沒人接？」

羅清水沉默了。

對方一上來就是三字稱呼，半點尊稱都沒有，而且還點明了村裡的其他人，這其他人，針對的絕對是其他的衙役。

進而呢，對方用的還是「都死哪去了」，這樣詞句，這說明絕對是上級機關來的電話了。

都死哪去了？這話，讓他怎麼答呀？

說，可能是昨晚都喝多了，還沒起床呢？

開玩笑，這不是把村裡所有的衙役，都一次性給得罪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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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作為帝國的公務人員，在上班時間內，集體不在崗不說，連電話還都聯繫不上。這喝了酒了，就能連電話都不接啦？

說到哪哪哪辦事去了？拉倒吧，沒聽人家說了，他給全體衙役，都打了八百遍手機都人沒接嗎？

再說了，如果人家問「到哪辦事去啦？」這讓他怎麼編，怎麼回答？

要不，說我也不知道？

不對，兩世為人的羅清水很清楚，對方要的壓根就不是想知道，張提督跟趙里正，以及其他衙役的行蹤。應該是上邊有啥緊急情況或者任務，必須立刻向村裡傳達。

所以，回答那些個人到底上哪去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趕緊把上邊傳達的信息給接過來，這才是對方所關心的重點。

但，這其實也不對，或者說也不夠全面。

所有的衙役都集體聯繫不上了，這天知道他們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如果真的像他羅清水猜測的那樣，是因為昨晚的流水席全都喝多了，所以才造成所有人都聯繫不上的情況，那他把上邊傳達的信息給接過來，這也沒啥。

可如果，萬一，那些個人是有意不接電話的呢？他羅清水貿貿然地把這信息給接過來，那可就是壞了所有人的大事了，那可就是跟所有的人，對著幹了呀！

所以，這個電話，是個燙手的電話，必須接得非常有技巧才行。要不然，自己絕對會變成個，裡外都不是人的玩意。以後，也必將會成為所有人的公敵。

在電光火石之間，羅清水便想好了說辭。

他說：「您好，昨晚村裡開了流水席，張提督和趙里正住得應該離村委會不遠，要不我過去看看？」

這裡邊有三層意思：一個是昨晚村裡可開了流水席了啊，流水席一開會是個啥情況，估計電話那頭的你應該也明白吧？至於他們有沒有在那流水席上喝多，你自己去想，反正我是啥都沒說。

第二個是，他們住得離村委會不遠，那就等於是明說，那些人都不在村委會唄。要不然，直接叫就是了，還提哪門子的住得遠不遠？

第三，就是那個「應該」了。應該，如果是村裡的老人，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們住哪，還會說出「住得應該離村委會不遠」這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