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相約
她們才剛剛搬到這裡來,誰會來找?
還是來找以前住在這裡的人的?
陸嘉和春寶一個對視,春寶正要起身,陸嘉摁了她肩膀,「你回屋去畫圖,我去看看。」
「有事小姐叫我。」春寶沒反駁,拿了圖紙回屋。
軍中養成的習慣。
習慣性聽命執行,而不是根據自己的想法反駁。
陸嘉走到門口,先是豎耳傾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並不能聽到什麼,便伸手將門拉開一點。
「趙大人?」
趙都穿著一身便服,正站在門外。
陸嘉震驚的將門拉開。
趙都算是長相偏白凈那一掛的小生,穿著一件玉白色的長袍,寬肩窄腰大長腿,越發顯得帥氣逼人。
臉上帶著溫煦的笑,朝陸嘉道:「剛剛去酒館找你,酒館的夥計說你可能在這裡,我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在。」
陸嘉驚訝的笑,「趙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趙都一手覆在背後,手指輕輕的打著轉的一下一下捻著指腹,垂著眼睛看陸嘉,目光熱切裡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後日是花燈節,想去看花燈嗎?」
陸嘉:......
趙都這是在約她?
心思飛快的轉了一下,陸嘉笑道:「哪天是花燈節呀?熱鬧嗎?我從來沒見過京都的花燈節呢,那個,趙大哥進來說話?」
趙都搖頭笑道:「不進去了,不大方便。」
孤男寡女,對陸嘉名聲不好。
「花燈節是京都最熱鬧的節日之一,大約僅次於正月十五了,晚上花燈亮起的時候,人們會在金水河畔放燈祈福,」趙都眼底帶著隱隱期盼,「就三天後,要去逛逛嗎?那天,大家都會結伴而行的,我可以給你和春寶當嚮導。」
陸嘉笑道:「好呀,到時候我若是得空,就去。」
趙都臉上,肉眼可見的雀躍湧上,「行,花燈節那天,我下了衙門去酒館找你,陸三小姐忙,我先走了。」
望著趙都有點同手同腳的背影,陸嘉收了目光和笑容,轉頭關門回去。
春寶畫著圖,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誰啊?」
「趙都。」陸嘉道。
「他?他來做什麼?」春寶掀起眼皮瞧了陸嘉一眼,又垂眼專心與作圖。
挖密道密室有講究,這開坑點必須要選準確了,不能有一丁點的偏差。
陸嘉道:「說是花燈節想要邀請我一起去看花燈,你先作圖,等畫完了再說,我去一趟牙行,讓那邊給留意幾個丫鬟護院什麼的。」
春寶道:「咱們的人,大概再有十來天才能到京都呢。」
「沒事,我先和牙行說了,讓他們留意著,我們挑選著,等我們的人到了,正好讓他們找機會進了牙婆的眼,再通過牙行那層關係,把他們賣給我們,這關係也就順理成章了,誰也查不出毛病。」
陸嘉都安排好了,春寶便不再多問,只專心低頭作圖。
等陸嘉從牙行回來,春寶一幅圖正好做完。
「咱們院里的開坑點和鼓樓大街的出口以及路線都畫好了,就差護城河那邊的出口點了,我明天找空去看一次。」春寶將圖紙交給陸嘉。
陸嘉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遍,問春寶,「記住了?」
春寶道:「放心吧,記得死死的,你看過沒問題,就燒了吧。」
屋裡燃著火燭,陸嘉將春寶剛剛作好的圖紙放到火燭上方,火苗一舔,那紙倏地燃了起來,轉瞬成灰。
他們多年養成的規矩。
機密類的東西,只記在腦子裡,訣不留下一絲半點文函類的東西將來給人翻查的機會。
那些話本子里編的,動輒在什麼王公侯府家裡翻查出這樣那樣的罪證......扯呢,誰會將自己的罪證老老實實擺在書房暗格里等著有朝一日被翻查呢。
燒了是怕銷毀的不幹凈嗎!
等圖紙燒完,春寶道:「小姐說花燈節,奴婢倒是想起來,前幾天,酒館里掌柜的和小夥計們好像是討論來著,說要弄個什麼樣的花燈,好像是鼓樓大街的商鋪,家家戶戶都要在自家門前擺放花燈呢。」
陸嘉就道:「現在刑部調查爆炸案,方向瞄準了戶部,這個花燈節倒是個機會,我們可以會一會戶部尚書。」
「那老陰狗,從來沒有給我們撥過軍費。」提起戶部尚書,春寶咬牙切齒,「但是爆炸案並沒有炸死鎮國公,咱們什麼時候補刀呢?」
陸嘉道:「爆炸案之後,鎮國公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有人要對他們國公爺下手呢,現在府里防衛森嚴,貿然出手太危險,不著急,且讓他養傷,這幾天,你的任務就是花錢,喬裝易容一下去春熙樓給我大花特花三天,爭取打聽出點有用的東西來。」
春寶一聽去春熙樓,頓時兩眼放光,「公費逛窯子?」
陸嘉伸手彈她一個腦奔兒,「有任務的。」
春寶笑道:「嗐,能逛窯子,只要錢到位,什麼任務完不成,小姐就等著我消息吧,能點姑娘嗎?」
陸嘉哭笑不得,「你有功能嗎?」
春寶翻白眼,「這話說的,你思想有點問題啊,點姑娘非得有功能啊?我不能單純欣賞美人?不過,我這麼大手大腳去春熙樓花錢,萬一被蕭狗聞到什麼味兒查過去怎麼辦?那狗東西在案件偵查方面,挺有嗅覺的。」
陸嘉道:「沒事,這次陸氏這麼坑我,我明著和她要了一處宅子,蕭延問起來,我就說她暗中又給了我一筆錢封我的口讓我不要提蕭軼去酒館找我的事,這事兒陸氏八百張嘴也解釋不清,畢竟蕭軼找我是事實。」
蕭軼:......天選工具人就是我?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臨近衙門下職,蕭延正收拾桌案上的公文,十三急匆匆從外面進來,「大人,春熙樓那邊的眼線遞話回來,說這幾天,一直有人在打聽戶部尚書家的事。」
蕭延收拾的動作一頓,「這幾天?」
十三道:「他起初沒有察覺,等他察覺過來的時候正是今天,所以有點不太能推斷出那人是從哪天開始的,是個模樣清俊的年輕人,十六七歲的樣子,出手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