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多年
抱著貓的男人!
又出現了!
又是那個人!
等大門關上,春寶迫不及待將那油紙包展開。
裡面露出一個青銅小佛像。
春寶一臉狐疑,「這是什麼?」
陸嘉微微眯眼,盯著那青銅小佛像看了一瞬,將佛像拿起來。
青銅質地,佛像雖然大小隻有一隻手那麼大,但是很沉,陸嘉將它的底座翻上來,湊近火燭。
「雲伽南無阿彌陀佛。」
底座上用梵文刻著八個字,春寶念出聲,念的一頭霧水。
「雲伽是這和尚的法號?他什麼意思?送這麼個東西過來有什麼用?」
陸嘉也有些疑惑,但是這個小佛像她又覺得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捻著手指,陸嘉盯著那佛像看,猛地......「榮安侯府老夫人屋裡,供奉著一尊一模一樣的。」
她突然想起來。
之所以記憶模糊,那是因為老夫人屋裡供奉的那一尊,在內室裡面的套層小間。
那小間,有的人家會做成一個小暖閣,長輩喜愛哪個晚輩,有時會留宿,便留在這小暖閣里。
有的會做成小禪房,方便家中信奉佛祖的老人時常誦經念佛。
榮安侯府的老夫人便是將那內室小套間做成了一個小佛堂,陸嘉上次被叫過去,當場展示打絡子的本事,就是那次,那內室的門沒有關嚴,陸嘉一雙眼習慣了每到一處地毯式的搜查一番,自然就看到那裡面。
光線有些昏暗,但足夠她看清門縫裡露出來的,正好是一尊青銅佛像。
「他什麼意思?難道老夫人屋裡那青銅佛像有問題,他提示咱們?」春寶猜測,「還是說,老夫人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和這青銅佛像有關,他給咱們引路?可他為什麼不直接出現,非要這麼神神叨叨,不知道這消息不互通等於謀殺嗎?」
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消息延遲,消息不互通,消息彼此隱瞞,稍有不慎,就是無數將士馬革裹屍的下場。
陸嘉食指微曲,一下一下敲著那青銅小佛像,「當年他能深夜出現在老將軍的營帳里,得到老將軍的厚待,就憑這一點,我們暫且相信他的好意。
從這個角度出發,這個青銅小佛送來,就只有一個目的,能解除我們現在的困境,但是他本身應該是對這個青銅小佛,一知半解,但身份問題,他怕我們問的太多,他無法回答或者處於自保,所以不現身。」
陸嘉分析著,忽然抄手將那青銅小佛再次用油紙包了。
「怎麼,小姐?」春寶問。
「去找蕭狗!想要知道這青銅小佛的來歷或者其他故事,沒有比我們刑部尚書大人更了解的了怕是,他娘的事,他應該很早就在查了,我們給他一個引子,他能查的更多。」
深夜。
榮安侯府。
蕭延的書房。
看著眼前出現的人,蕭延既覺得震驚又覺得情理之中。
「陸三小姐果然非同凡響,功夫了得,我的暗衛都沒發現你,想不到陸青山還會給一個小小庶女請這麼高明的師傅教習功夫?」
陸嘉懶得理會蕭延話音里的夾槍帶棒。
直奔重點。
咣當!
將那油紙包放到他桌案上,手指一挑,將油紙包挑開,露出裡面的青銅佛像。
蕭延頓時皺眉,「你從哪得來的?」
陸嘉半真半假的道:「從哪得來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東西,你們府上老夫人忌諱。」
「忌諱?陸三小姐怕是消息有誤吧,她不是忌諱,而是信奉。」蕭延道,說著話,將那青銅小佛像拿起來看,大小模樣,和老夫人內室供奉的那一尊,一模一樣。
陸嘉道:「供奉就一定是信奉,供奉還有可能是心中不安,日日祈禱,圖一個安寧。」
蕭延掀了眼皮去看陸嘉。
陸嘉和他四目相對,「你母親的事,我知道的部分,保證全部是事實,已經完完全全的告訴你了,至於老夫人供奉這青銅佛像是不是和你母親有關,我不好猜測。
我今兒來,就一個目的,尚書大人見多識廣,我想知道這青銅佛像出自哪裡?寓意為何?老夫人是何時請到府上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蕭延道。
他將那青銅小佛像往桌上一擱,大馬金刀的在桌案後面坐了。
屋內,火燭跳躍,松香裊裊。
陸嘉和蕭延對視一瞬,忽的一笑,翻身在蕭延的桌案上坐了,「為什麼?讓我想想,昨兒白天的時候,世子爺是不是說,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去戶部?
這樣,當時你的誠意不夠,現在我們來交換如何?
你告訴我這青銅小佛像的秘密,我告訴你我為何要去戶部,並且我還能買一送一,告訴你我今兒白天在戶部發現了什麼。」
陸嘉去戶部釀酒,但出現在了戶部衙門的后罩房,並且被四皇子當場遇上的事,已經不是秘密。
蕭延是在傍晚的時候知道的。
現在陸嘉這樣說......
陸嘉是找到了什麼?
再一想當時陸嘉和他說查藥品軍資沒有用的話,蕭延看著她,默了一瞬,道:「這青銅小佛像,是京郊附近一個叫碧蓮庵的尼姑庵里供奉的佛祖,但凡那裡的香客,都會得到一尊青銅小佛像。
老夫人那一尊,是在......二十三年前帶回府的,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這是我後來調查我娘的事情發現的。
貌似,這個小佛像和我娘的事,並無多少關係吧。」
二十三年前?
這麼早?
陸嘉還以為這小佛像和蕭延他娘那件事有關呢。
「二十三年前,發生過什麼要緊事情嗎?」陸嘉問。
蕭延道:「二十三年前,二十三年前,我朝唯一的嫡公主嫁給了鄰國的太子爺,那時候,嫡公主出閣,嫁妝綿延千里,轟動一時。
只不過那位公主命薄,嫁過去沒多久,太子府燒了一場大火,當時直接將太子爺和她一起燒死在裡面了。」
一場人命,蕭延說的淡漠。
陸嘉聽老將軍說起過這件事。
他每次喝了酒都會說,說那位太子爺是個難得的明君,可惜遭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