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就這樣成了兇手?

第一章 我就這樣成了兇手?

「快起來,大哥!」

「拿好它!」

鐵力在一陣頭痛中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而後,好似有人強行往他的手中硬塞了什麼東西,下意識的,他伸手接了過來。

頭好疼!鐵力用另一隻手按了按額頭。

什麼玩意兒,居然流血了!鐵力驚詫的看著他的手,在手掌之上,正有鮮血印染,顯然,那是抹自他額頭的鮮血,而他的另一隻手中,分明握著一把弓箭,那就是方才他下意識接過的東西了。

「大哥,祝賀你,長生天護佑,你終於除掉了狡詐蠻橫如野狗般的別克帖兒!」

「你是哪個?」鐵力顧不上流血的額頭,聞聲轉向身側,他的面前,此刻正站著一個身材敦厚壯實、破爛翻毛皮袍加身,挺著一張俊臉的少年,剛才的聲音就是少年大聲向他喊出的,此刻,少年的嘴角微微帶笑。

「殺人了,殺人了!」又一個帶著驚恐顫抖的聲音從鐵力的身後傳來。

「。。。。。」鐵力一手按著額頭,一手仍握著弓箭,咬牙轉過了身去。

茫茫荒野,一塊凸起的草丘上,一個同樣好似「難民」般、穿著粗陋袍子的餅子臉少年,正恐懼的看著鐵力。

「啪嗒!」

餅子臉少年手中拎著的兩尾野魚,由於他自身的恐懼,手抖之下,被他摔在了草地上。

「帖木真!帖木真殺了別克帖兒!帖木真殺了別克帖兒!」不等鐵力問他是誰,餅子臉少年便絲毫不顧扔在地上的野魚,恰如脫韁的野狗般,一溜煙兒的朝著鐵力的反方向跑去,他邊跑邊大喊著,彷彿叫喊出來能使他戰勝目睹「殺戮」的恐懼,跑的更快一些。

這踏馬的是什麼情況?此刻的鐵力一臉懵逼,貌似那「難民」打扮的傢伙是在說自己殺了人?

鐵力的目光迴轉向草丘,果然,在一片長滿野草的坡面上,一個少年的屍體正靜靜的躺在那裡,同樣的皮袍子,一隻箭鏃正插在少年仰面而倒的身上。

我是誰?我在哪兒?

鐵力目光獃滯的又看了眼明顯變得粗糙的手,他敢確定,那絕不是他的手,想他一個現代人,生活還算富足,靠的也是腦力勞動,怎麼可能有一雙長了如此多繭子、好似日日從事體力勞動的手!

而後,他又抬頭望向四周,天空略顯陰沉,隱有鷹嘯之聲傳來,四下一片空曠,野草叢生的草原起起伏伏,一望無邊,一條大河蜿蜒遠去,好似流不到盡頭。

好大的草原啊,話說一覺醒來,我怎麼就跑到大草原上來了?這不科學!鐵力內心在瘋狂的咆哮著。

「大哥,別愣著了!你臨到頭來不忍心下手,猶豫了,竟被別克帖兒那賤種扔出的石塊兒砸中暈倒了。但我卻不會!今天我殺掉了別克帖兒,別勒古台就丟了主心骨,當然,當他看到你手持弓箭時,就會認定是你殺了別克帖兒,那麼他以後就會對你表現出羊羔兒般的順從的,看他剛才的樣子,是要回去告狀了,但那又怎麼樣?人已經死了!至於他這個庶出的賤種,我們乞牙惕氏現在還很艱難,缺少男丁,暫時就留他一條性命吧。」

從剛才起,就一直喊鐵力為「大哥」的少年越過了鐵力,走到了已然死透的別克帖兒身前,他微微彎腰,一邊對鐵力平淡地說著話,一邊毫不猶豫的拔出了插在別克帖兒身上的箭鏃。

「回去吧,大哥,今天以後,你就是乞牙惕部真正的首領了,如果有誰反對你,你就要用你手中的箭告訴他,他的下場將和別克帖兒一樣!」

鐵力看到,少年先是猛踹了別克帖兒的屍體兩腳,而後又將死屍背了起來,他撇了鐵力一眼,隨即便自顧地朝著方才別勒古台跑遠的方向走去。

「即使別克帖兒是個庶出的賤種,也是乞牙惕氏!死了,也要帶回乞牙惕部的營盤!」少年的聲音再度飄了過來。

鐵力的頭上滴下了冷汗,面對陌生的草原,越發陰沉的天空,他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他跟上了少年的腳步。

在野草中行走的途中,他的頭越發的疼了,一些片段開始在他的腦中閃現。

他的名字叫鐵力,來自二十一世紀華夏西北某省會城市w市,二十九歲,身體健康,在某大型交通投資集團工作,具體來說是在集團總部安全生產辦公室工作,國企,工作穩定而輕鬆,除了跟著領導檢查各分公司的安全生產工作外,就是組織各種安全教育培訓,工資加獎金不高不低,每月拿到手能有個八千出頭兒,在w市這座三線城市,勉勉強強也算夠了,周末雙休,能看場電影打打籃球,也能開車去附近的景區自駕游一番,日子過的也算逍遙。

他平常愛看各地的自然地理知識和全國的旅遊信息,就盼著冬歇期年假出去玩一玩兒,喜歡張家界、九寨溝、桂林山水、黃山等自然風光景區,不喜歡兵馬俑之類的人文歷史景點,因為他是個歷史學渣,人文景點需要導遊解說歷史,他聽了就犯困。父親是集團退休的工程師,母親在審計局工作,是高級會計師,也退休了,只是閑不住,又接受單位的返聘,去發揮餘熱了。每當鐵力讓她歇歇時,老媽總會嫌棄又略帶催促的對他說:「閑著干撒,又沒見你領個媳婦兒回來,我也沒大胖孫子可帶呀。」

每當這時,鐵力總是無言以對,他大學時談過一次戀愛,畢業后兩年就分了,可能是因為進入社會後,逐漸的和女朋友性格不合、志向不同吧。她是力爭上遊的,總是在強迫他努力努力再努力,一定要混的有錢有勢。而鐵力的性格較為懶散、樂觀,沒那麼大的野心,隨遇而安才是他生活的常態,說白了,按現在話說就是缺乏上進心,當然也可以理解為知足常樂,於是,不可避免的,他和她產生了分歧,話題越來越少,最終選擇了分道揚鑣、各自安好,倒也不存在什麼誰綠了誰之類的苦情怨情戲碼,只是不愛了而已。

當然分手后,鐵力還是有那麼段兒時間情緒低沉的,畢竟處了好幾年,但他畢竟是個樂觀而不喜歡鑽牛角尖兒的人,在家人朋友的關心下,過了那段低沉期,也就順利的自個兒走了出來,該吃飯吃飯,該工作工作。只是沒有再遇到合適的,所以就一直單到了二十九歲。

他記得,昨晚一個朋友升職請客吃飯,喝到了很晚,鐵力的酒量還算不錯,沒有橫著從酒店出來,朋友要送他,他揮手說不用,隨即叫了代駕,安然的回到了家中,他有自己的房子,和父母是分開住的,也許是晚上赴宴前換了身衣服走的太急,所以忘了關電視,他只記得當他回來搖搖晃晃把自己摔在客廳的沙發上時,電視里隱隱傳來了馬頭琴的聲音,又似乎有無數人在大聲呼喊著什麼。

然後,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昏睡了過去。

我的頭要裂開了!鐵力跪了下來,青筋暴突,雙手扣緊了地上的野草,「咯咯」作響。

鐵力的腦海中有無數的信息瘋狂湧出:帖木真,帖木真,乞牙惕部的帖木真,也速該巴特爾和訶額倫之子,手握凝血,生於苦難,父親被塔塔兒人害死了,硬塞給他弓箭的少年是誰?是誰!是了,他是帖木真的弟弟拙赤合撒兒!喊他殺人兇手,落荒而逃的餅子臉少年是誰?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別勒古台!方才躺在地上,已然死透了的少年是誰?是蠻橫狡詐、屢屢欺負帖木真和合撒兒的別克帖兒,別勒古台的同母哥哥!自己頭上的傷就是別克帖兒扔出的石塊兒砸傷的。而自己又是誰?他是帖木真?帖木真!

「啊!啊!啊!」鐵力咬牙猛地站了起來,仰天長嘯。

大吼過後,他脫力的軟倒了下來,他的臉上冷汗直流,他咽了一口唾沫,他現在知道了,他,鐵力,恐怕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名叫帖木真的十六歲少年身上。

我去,帖木真?

該不會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帖木真吧?歷史學渣如他,也略知其威名!鐵力大口喘著粗氣,心中此時劃過一個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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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真:匹馬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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