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地精出世
最先現江湖大學的師生們半夜在荒坡上激斗的是同軍豪。他趕緊向文成章報告。文成章立即召集朱武能、潘剛、童軍豪、黑熊和一幫學生趕到現場。卻現羅風竹几乎在同時也趕到了。
林子里月光如水，平靜異常。劉夢龍和賈院長帶著修真學院的學生把一口大缸圍在中間，裡面居然端坐著個小孩。文成章趕緊擠到跟前，忽然現旁邊一大群修真學院的學生用蔓藤術控制著所有的圖圖烏。
「哪裡冒出一口大缸來？」文成章問修真學院的研修生。
「地下挖出來的。」研修生回答。
「怎麼抓住了這麼多野豬？」
「它們是南柯派打洞的圖圖烏，被我們全部抓獲，成了修真學院的俘虜。」
「什麼修真學院的俘虜，它們就是一群野豬。這塊美麗的版圖可以結出意想不到的碩果。它們不屬於採摘它的人，而應該屬於江湖大學，屬於烏有市，屬於子虛國。屬於這塊生養它的土地……」文成章似是而非地糾正著學生的錯誤，眼睛卻被大缸牢牢吸引了。
大缸中的小孩年紀十歲左右，可能是長期不見陽光的緣故，肌膚透明，面如凝玉。不過，他不像山大郎那樣特別怕光，這是典型的地下修鍊的特徵。修真學院的師生小心地為他餵了一點人蔘湯和何烏，那小孩精神立即強了許多，他脖子似乎只能微微扭動，眼珠固然晶瑩之極，但視線朦朧恍惚，臉上現出一抹潮汐般的微笑。
文成章看著從地底下挖掘出來的大缸和小孩，像看到了外星來客。
「劉大師啊劉大師，」文成章像審查犯人一樣來到劉夢龍面前，「魔法學院現異常情況，先應該通知的是魔法學院的上司，比如文成章院長！如果感覺魔法學院的領導不夠級別，那就通知江湖大學的領導，比如文成章常務副校長！你到好，怎麼和修真學院的人搞在一起？真是舊情難忘啊，現在你說，這個事情怎麼處理？」
「你最近天天在和羅風竹大師密談，不是沒有時間嗎？賈院長是很有功力的大師，危難時刻，我們請他幫忙有什麼錯？大家都是江湖大學的人。」司徒慕人冷冷地說。
「你說得好聽，如果不是我消息靈通，不知道今天你們還會搞出什麼事情來，蒙住我不算數，居然還請了修真學院的院長，這不是想搞政變嗎？」
「文成章大師，」羅風竹嚇唬他，「他們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你，你早就被架空了。」
「這還了得，」文成章痛心疾，「賈院長，你應該趕快離開。如果讓我宣布驅逐令，總不太好。我們是兩個院部，你來摻和什麼呢？」
「文成章，這樣做不太好吧？是我請他來幫忙的。」劉夢龍對文成章的做法非常反感。
「他能幫什麼忙？」文成章痛心地搖頭，「要找就找得力的幹將，比如找羅風竹大師這樣的人才，今天你們是沒有碰上什麼高手，否則，嘿嘿，你們被活埋了還要魔法學院張貼尋人啟事……」
「剛才我們遭遇阿拉巴的南柯派信徒，除了幾個領逃跑之外，其他的被我們悉數俘獲，一網打盡，這裡面當然有賈院長的功勞。」劉夢龍說，「戰事已經結束，你來湊什麼熱鬧？我看該走人的是你。」
「阿拉巴的信徒？你們說這些黑不溜秋的笨蛋野豬是阿拉巴的信徒？」文成章說，「我不信，他們明明是一群野豬啊。」
東方邈說：「他們屬於人族，加入白矮教后被阿拉巴祭師退行，為阿拉巴服務。人是我們捉的，但是我們不是要殺他們，而是讓他們幹活。」
「東方邈，你們居然和阿拉巴的信徒勾結在一起干見不得人的勾當！」文成章的語調變得很快，上前看著那些圖圖烏，「對付阿拉巴的恐怖分子，我們應該格殺勿論，將他們就地正法！你倒好，和他們一起搞聯合陣線了！」
「文成章，你不能血口噴人，這些教徒是我們剛才作戰的俘虜，按照子虛國的慣例，他們也是受害，罪不至死。」劉夢龍說。
「不，我感覺你們變成了一個團隊。」
「為了弄清地穴下的秘密，我們不得不如此。」
「東方邈，它們留下來就是後患，你們必須證實自身的清白，現在就把他們全部殺光。」文成章說。
「不可能。」
「當然也可以這樣，這些山豬是很好的野味，我們把它們用於改善江湖大學的學生伙食，足夠吃好幾天了，還可以送一頭給市長嘗嘗鮮……」
「你看清楚了，這次阻擊異教徒是在我們修真學院研修生齊心協力完成的，起碼和你無關，我當然不會讓你如願，」賈院長恨恨地望著文成章，然後轉頭對修真學院的學生惡狠狠地出命令：「同學們，我們修真不可以做傷天害理的勾當，現在活幹完了，立即把所有的圖圖烏都放了。」
修真學院的學生不顧文成章的反對，撤銷了隱形的蔓藤術魔法，頃刻之間，所有的圖圖烏一鬨而散。
「這是養虎為患，後患無窮啊……」文成章看著那些圖圖烏飛快地消失在山林中，一個勁兒搖頭。
「姓文的，你有完沒完？」司徒慕人火了，「圖圖烏除了打洞，什麼本領也沒有，怎麼養虎為患了……」
「你說得好聽！」文成章大怒，「這關係到江湖大學的生死存亡，還有這個小孩子，你知道你們挖出來的是什麼嗎？也許是潛伏在江湖大學地下的一個陰謀！你們是不是想把這個陰謀越做越大，將整個江湖大學，烏有市，甚至子虛國搞垮啊？」
「沒有陰謀，」劉夢龍說，「這是個地下修鍊，不是地仙就是山大郎。」
「地仙很老，不是七老八十也是年過半百；山大郎很年輕，多半只有吃奶的年紀，就是長大了也是流著口水的大頭娃娃！」文成章在外面看的雜書起了作用，說話幾乎脫口而出，「眼下這個人呢，童子，小童子！你們真以為他是你們想象的？那阿拉巴為什麼派人來這裡挖掘？也許他是阿拉巴的太子說不定！我說各位，不要太天真！……好，他在地底下修鍊，姑且叫他地精，但是這樣的地精很有可能就是魔鬼。」
「阿拉巴都關注的東西，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羅風竹附和著，「文大師果然見識過人，見識過人。」
「這不是什麼見識，是常識。」文成章說，「可能，到現在，你們還不知道搞出了什麼東西。你們問過這個小……地精的身份沒有？」
「我們暫時還沒有。」東方邈回答，「因為小孩不能說話。」
「什麼叫暫時沒有？」文成章擺擺手，「是沒有這個本事。」
「文成章，我們現在不便追問，地下修鍊開口可能元氣大傷。」劉夢龍說。剛剛他們一直試圖和小孩交流，但是非常不成功。
「你永遠也問不出來。」文成章把手一攤。
「我們現在再問。」司徒慕人不甘心。
「你問他他也不回答你。」朱武能最近膽子越來越大，故意刺激司徒慕人。
司徒慕人不服，跑到那小孩面前，提高音量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一連問了幾遍，小孩只是恍恍惚惚地微笑，並不回答。
「啊，羅風竹大師，你功力深厚見多識廣，能不能幫助我們鑒定一下……」
「好，好，」羅風竹深不可測的眼睛在小孩的身上四處逡巡，似乎要挖出他的五臟六腑。
「不行，」劉夢龍猛然感受到一股冷森森的煞氣，「文成章，這是江湖大學的內部事務，我們不希望外人介入。」
「我作為魔法學院的院長，說話就這樣不算數？我們現在要弄清楚的是他的身份！」
經劉夢龍提醒，所有的教師立即明白小孩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都無聲地看著羅風竹。
「在下告退，」羅風竹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看到自己不受歡迎，悻悻地走了。
文成章愣了半天。良久，他走到缸前，試探性地問：「喂，你幾歲了？」
小孩只是朦朧微笑，也不回答。
劉夢龍、范逸賢和東方邈雖然不太舒服，但是他們站在旁邊，對文成章倒真寄予了幾分希望。
只有司徒慕人剛剛受了奚落，袖著手，露骨地想看文成章的笑話。
文成章走到小孩面前，突然露出非常慈祥的微笑，想和小孩對上眼波。但是那小孩眼睛迷濛，對他的多情完全視而不見。
「小鬼，不，小地精，小地仙，你好，歡迎你從黃泉下走上來。」文成章話語間的情意更濃，邊說邊伸出手，撫摸小孩長著金黃頭的頭顱，可是忽然間，文成章的眼睛一亮，立即將手向下移動，捉住了那小孩的小手。
文成章將那雙小手放在手上輕輕摩挲，小孩也沒有反抗。那小孩原本雙手抱胸，被文成章扯了出來，卻見兩隻小手的五個手指甲都有幾寸長，竟然向內捲曲成團，上邊有間隔的紋印，料想他在地下生活時間已經數年。
「我們是好朋友，大大的好朋友。」文成章繼續用溫柔的摩挲安撫著小孩子。驀然間，他腹部的山應子變成一股暖流，打通了小孩混沌的心智。
「我們來做過遊戲，」文成章對著似乎尚未開化的小赤子表現出無限耐心，「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這樣，我說話，你呢，如果你能聽懂，就點頭，聽不懂，就搖頭。好嗎？」
那小孩子居然點了點頭，居然「嗯」了一聲。
劉夢龍和司徒慕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這一切。
「你會說話。我明白了，你是不想他們聽到你說什麼，對不對？你只和有緣人交心，對不對？」
小孩點點頭。又「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小地仙有靈氣，不少阿拉巴的太子，相反，他知道你們不是好人！」文成章兇狠地望著各位教師，「今天挖出地仙這件事情，我看你們統統都不要管了。」
「我們挖出了這個小孩，就要對他的安全負責。」劉夢龍說，「我們不會允許你傷害他。」
「我是魔法學院的院長，我和小地精心意相通，他是我的小知音，我又怎麼會傷害他呢？做人不可以自作多情，如果他認可你們，為什麼不理你們？現在我們全憑地精自願，他如果願意和你們走，我完全不會阻攔，但如果地精要和我在一起，你們就知趣地到一邊去。」文成章得意非凡，停了停，走到大缸前俯下身，在小孩的四周兜著圈子，繞來繞去，好像獵狗在嗅自己捕獲的獵物。
劉夢龍和賈院長默默地看著小地精，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先現江湖大學的師生們半夜在荒坡上激斗的是同軍豪。他趕緊向文成章報告。文成章立即召集朱武能、潘剛、童軍豪、黑熊和一幫學生趕到現場。卻現羅風竹几乎在同時也趕到了。
林子里月光如水，平靜異常。劉夢龍和賈院長帶著修真學院的學生把一口大缸圍在中間，裡面居然端坐著個小孩。文成章趕緊擠到跟前，忽然現旁邊一大群修真學院的學生用蔓藤術控制著所有的圖圖烏。
「哪裡冒出一口大缸來？」文成章問修真學院的研修生。
「地下挖出來的。」研修生回答。
「怎麼抓住了這麼多野豬？」
「它們是南柯派打洞的圖圖烏，被我們全部抓獲，成了修真學院的俘虜。」
「什麼修真學院的俘虜，它們就是一群野豬。這塊美麗的版圖可以結出意想不到的碩果。它們不屬於採摘它的人，而應該屬於江湖大學，屬於烏有市，屬於子虛國。屬於這塊生養它的土地……」文成章似是而非地糾正著學生的錯誤，眼睛卻被大缸牢牢吸引了。
大缸中的小孩年紀十歲左右，可能是長期不見陽光的緣故，肌膚透明，面如凝玉。不過，他不像山大郎那樣特別怕光，這是典型的地下修鍊的特徵。修真學院的師生小心地為他餵了一點人蔘湯和何烏，那小孩精神立即強了許多，他脖子似乎只能微微扭動，眼珠固然晶瑩之極，但視線朦朧恍惚，臉上現出一抹潮汐般的微笑。
文成章看著從地底下挖掘出來的大缸和小孩，像看到了外星來客。
「劉大師啊劉大師，」文成章像審查犯人一樣來到劉夢龍面前，「魔法學院現異常情況，先應該通知的是魔法學院的上司，比如文成章院長！如果感覺魔法學院的領導不夠級別，那就通知江湖大學的領導，比如文成章常務副校長！你到好，怎麼和修真學院的人搞在一起？真是舊情難忘啊，現在你說，這個事情怎麼處理？」
「你最近天天在和羅風竹大師密談，不是沒有時間嗎？賈院長是很有功力的大師，危難時刻，我們請他幫忙有什麼錯？大家都是江湖大學的人。」司徒慕人冷冷地說。
「你說得好聽，如果不是我消息靈通，不知道今天你們還會搞出什麼事情來，蒙住我不算數，居然還請了修真學院的院長，這不是想搞政變嗎？」
「文成章大師，」羅風竹嚇唬他，「他們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你，你早就被架空了。」
「這還了得，」文成章痛心疾，「賈院長，你應該趕快離開。如果讓我宣布驅逐令，總不太好。我們是兩個院部，你來摻和什麼呢？」
「文成章，這樣做不太好吧？是我請他來幫忙的。」劉夢龍對文成章的做法非常反感。
「他能幫什麼忙？」文成章痛心地搖頭，「要找就找得力的幹將，比如找羅風竹大師這樣的人才，今天你們是沒有碰上什麼高手，否則，嘿嘿，你們被活埋了還要魔法學院張貼尋人啟事……」
「剛才我們遭遇阿拉巴的南柯派信徒，除了幾個領逃跑之外，其他的被我們悉數俘獲，一網打盡，這裡面當然有賈院長的功勞。」劉夢龍說，「戰事已經結束，你來湊什麼熱鬧？我看該走人的是你。」
「阿拉巴的信徒？你們說這些黑不溜秋的笨蛋野豬是阿拉巴的信徒？」文成章說，「我不信，他們明明是一群野豬啊。」
東方邈說：「他們屬於人族，加入白矮教后被阿拉巴祭師退行，為阿拉巴服務。人是我們捉的，但是我們不是要殺他們，而是讓他們幹活。」
「東方邈，你們居然和阿拉巴的信徒勾結在一起干見不得人的勾當！」文成章的語調變得很快，上前看著那些圖圖烏，「對付阿拉巴的恐怖分子，我們應該格殺勿論，將他們就地正法！你倒好，和他們一起搞聯合陣線了！」
「文成章，你不能血口噴人，這些教徒是我們剛才作戰的俘虜，按照子虛國的慣例，他們也是受害，罪不至死。」劉夢龍說。
「不，我感覺你們變成了一個團隊。」
「為了弄清地穴下的秘密，我們不得不如此。」
「東方邈，它們留下來就是後患，你們必須證實自身的清白，現在就把他們全部殺光。」文成章說。
「不可能。」
「當然也可以這樣，這些山豬是很好的野味，我們把它們用於改善江湖大學的學生伙食，足夠吃好幾天了，還可以送一頭給市長嘗嘗鮮……」
「你看清楚了，這次阻擊異教徒是在我們修真學院研修生齊心協力完成的，起碼和你無關，我當然不會讓你如願，」賈院長恨恨地望著文成章，然後轉頭對修真學院的學生惡狠狠地出命令：「同學們，我們修真不可以做傷天害理的勾當，現在活幹完了，立即把所有的圖圖烏都放了。」
修真學院的學生不顧文成章的反對，撤銷了隱形的蔓藤術魔法，頃刻之間，所有的圖圖烏一鬨而散。
「這是養虎為患，後患無窮啊……」文成章看著那些圖圖烏飛快地消失在山林中，一個勁兒搖頭。
「姓文的，你有完沒完？」司徒慕人火了，「圖圖烏除了打洞，什麼本領也沒有，怎麼養虎為患了……」
「你說得好聽！」文成章大怒，「這關係到江湖大學的生死存亡，還有這個小孩子，你知道你們挖出來的是什麼嗎？也許是潛伏在江湖大學地下的一個陰謀！你們是不是想把這個陰謀越做越大，將整個江湖大學，烏有市，甚至子虛國搞垮啊？」
「沒有陰謀，」劉夢龍說，「這是個地下修鍊，不是地仙就是山大郎。」
「地仙很老，不是七老八十也是年過半百；山大郎很年輕，多半只有吃奶的年紀，就是長大了也是流著口水的大頭娃娃！」文成章在外面看的雜書起了作用，說話幾乎脫口而出，「眼下這個人呢，童子，小童子！你們真以為他是你們想象的？那阿拉巴為什麼派人來這裡挖掘？也許他是阿拉巴的太子說不定！我說各位，不要太天真！……好，他在地底下修鍊，姑且叫他地精，但是這樣的地精很有可能就是魔鬼。」
「阿拉巴都關注的東西，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羅風竹附和著，「文大師果然見識過人，見識過人。」
「這不是什麼見識，是常識。」文成章說，「可能，到現在，你們還不知道搞出了什麼東西。你們問過這個小……地精的身份沒有？」
「我們暫時還沒有。」東方邈回答，「因為小孩不能說話。」
「什麼叫暫時沒有？」文成章擺擺手，「是沒有這個本事。」
「文成章，我們現在不便追問，地下修鍊開口可能元氣大傷。」劉夢龍說。剛剛他們一直試圖和小孩交流，但是非常不成功。
「你永遠也問不出來。」文成章把手一攤。
「我們現在再問。」司徒慕人不甘心。
「你問他他也不回答你。」朱武能最近膽子越來越大，故意刺激司徒慕人。
司徒慕人不服，跑到那小孩面前，提高音量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一連問了幾遍，小孩只是恍恍惚惚地微笑，並不回答。
「啊，羅風竹大師，你功力深厚見多識廣，能不能幫助我們鑒定一下……」
「好，好，」羅風竹深不可測的眼睛在小孩的身上四處逡巡，似乎要挖出他的五臟六腑。
「不行，」劉夢龍猛然感受到一股冷森森的煞氣，「文成章，這是江湖大學的內部事務，我們不希望外人介入。」
「我作為魔法學院的院長，說話就這樣不算數？我們現在要弄清楚的是他的身份！」
經劉夢龍提醒，所有的教師立即明白小孩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都無聲地看著羅風竹。
「在下告退，」羅風竹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看到自己不受歡迎，悻悻地走了。
文成章愣了半天。良久，他走到缸前，試探性地問：「喂，你幾歲了？」
小孩只是朦朧微笑，也不回答。
劉夢龍、范逸賢和東方邈雖然不太舒服，但是他們站在旁邊，對文成章倒真寄予了幾分希望。
只有司徒慕人剛剛受了奚落，袖著手，露骨地想看文成章的笑話。
文成章走到小孩面前，突然露出非常慈祥的微笑，想和小孩對上眼波。但是那小孩眼睛迷濛，對他的多情完全視而不見。
「小鬼，不，小地精，小地仙，你好，歡迎你從黃泉下走上來。」文成章話語間的情意更濃，邊說邊伸出手，撫摸小孩長著金黃頭的頭顱，可是忽然間，文成章的眼睛一亮，立即將手向下移動，捉住了那小孩的小手。
文成章將那雙小手放在手上輕輕摩挲，小孩也沒有反抗。那小孩原本雙手抱胸，被文成章扯了出來，卻見兩隻小手的五個手指甲都有幾寸長，竟然向內捲曲成團，上邊有間隔的紋印，料想他在地下生活時間已經數年。
「我們是好朋友，大大的好朋友。」文成章繼續用溫柔的摩挲安撫著小孩子。驀然間，他腹部的山應子變成一股暖流，打通了小孩混沌的心智。
「我們來做過遊戲，」文成章對著似乎尚未開化的小赤子表現出無限耐心，「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這樣，我說話，你呢，如果你能聽懂，就點頭，聽不懂，就搖頭。好嗎？」
那小孩子居然點了點頭，居然「嗯」了一聲。
劉夢龍和司徒慕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這一切。
「你會說話。我明白了，你是不想他們聽到你說什麼，對不對？你只和有緣人交心，對不對？」
小孩點點頭。又「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小地仙有靈氣，不少阿拉巴的太子，相反，他知道你們不是好人！」文成章兇狠地望著各位教師，「今天挖出地仙這件事情，我看你們統統都不要管了。」
「我們挖出了這個小孩，就要對他的安全負責。」劉夢龍說，「我們不會允許你傷害他。」
「我是魔法學院的院長，我和小地精心意相通，他是我的小知音，我又怎麼會傷害他呢？做人不可以自作多情，如果他認可你們，為什麼不理你們？現在我們全憑地精自願，他如果願意和你們走，我完全不會阻攔，但如果地精要和我在一起，你們就知趣地到一邊去。」文成章得意非凡，停了停，走到大缸前俯下身，在小孩的四周兜著圈子，繞來繞去，好像獵狗在嗅自己捕獲的獵物。
劉夢龍和賈院長默默地看著小地精，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先現江湖大學的師生們半夜在荒坡上激斗的是同軍豪。他趕緊向文成章報告。文成章立即召集朱武能、潘剛、童軍豪、黑熊和一幫學生趕到現場。卻現羅風竹几乎在同時也趕到了。
林子里月光如水，平靜異常。劉夢龍和賈院長帶著修真學院的學生把一口大缸圍在中間，裡面居然端坐著個小孩。文成章趕緊擠到跟前，忽然現旁邊一大群修真學院的學生用蔓藤術控制著所有的圖圖烏。
「哪裡冒出一口大缸來？」文成章問修真學院的研修生。
「地下挖出來的。」研修生回答。
「怎麼抓住了這麼多野豬？」
「它們是南柯派打洞的圖圖烏，被我們全部抓獲，成了修真學院的俘虜。」
「什麼修真學院的俘虜，它們就是一群野豬。這塊美麗的版圖可以結出意想不到的碩果。它們不屬於採摘它的人，而應該屬於江湖大學，屬於烏有市，屬於子虛國。屬於這塊生養它的土地……」文成章似是而非地糾正著學生的錯誤，眼睛卻被大缸牢牢吸引了。
大缸中的小孩年紀十歲左右，可能是長期不見陽光的緣故，肌膚透明，面如凝玉。不過，他不像山大郎那樣特別怕光，這是典型的地下修鍊的特徵。修真學院的師生小心地為他餵了一點人蔘湯和何烏，那小孩精神立即強了許多，他脖子似乎只能微微扭動，眼珠固然晶瑩之極，但視線朦朧恍惚，臉上現出一抹潮汐般的微笑。
文成章看著從地底下挖掘出來的大缸和小孩，像看到了外星來客。
「劉大師啊劉大師，」文成章像審查犯人一樣來到劉夢龍面前，「魔法學院現異常情況，先應該通知的是魔法學院的上司，比如文成章院長！如果感覺魔法學院的領導不夠級別，那就通知江湖大學的領導，比如文成章常務副校長！你到好，怎麼和修真學院的人搞在一起？真是舊情難忘啊，現在你說，這個事情怎麼處理？」
「你最近天天在和羅風竹大師密談，不是沒有時間嗎？賈院長是很有功力的大師，危難時刻，我們請他幫忙有什麼錯？大家都是江湖大學的人。」司徒慕人冷冷地說。
「你說得好聽，如果不是我消息靈通，不知道今天你們還會搞出什麼事情來，蒙住我不算數，居然還請了修真學院的院長，這不是想搞政變嗎？」
「文成章大師，」羅風竹嚇唬他，「他們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你，你早就被架空了。」
「這還了得，」文成章痛心疾，「賈院長，你應該趕快離開。如果讓我宣布驅逐令，總不太好。我們是兩個院部，你來摻和什麼呢？」
「文成章，這樣做不太好吧？是我請他來幫忙的。」劉夢龍對文成章的做法非常反感。
「他能幫什麼忙？」文成章痛心地搖頭，「要找就找得力的幹將，比如找羅風竹大師這樣的人才，今天你們是沒有碰上什麼高手，否則，嘿嘿，你們被活埋了還要魔法學院張貼尋人啟事……」
「剛才我們遭遇阿拉巴的南柯派信徒，除了幾個領逃跑之外，其他的被我們悉數俘獲，一網打盡，這裡面當然有賈院長的功勞。」劉夢龍說，「戰事已經結束，你來湊什麼熱鬧？我看該走人的是你。」
「阿拉巴的信徒？你們說這些黑不溜秋的笨蛋野豬是阿拉巴的信徒？」文成章說，「我不信，他們明明是一群野豬啊。」
東方邈說：「他們屬於人族，加入白矮教后被阿拉巴祭師退行，為阿拉巴服務。人是我們捉的，但是我們不是要殺他們，而是讓他們幹活。」
「東方邈，你們居然和阿拉巴的信徒勾結在一起干見不得人的勾當！」文成章的語調變得很快，上前看著那些圖圖烏，「對付阿拉巴的恐怖分子，我們應該格殺勿論，將他們就地正法！你倒好，和他們一起搞聯合陣線了！」
「文成章，你不能血口噴人，這些教徒是我們剛才作戰的俘虜，按照子虛國的慣例，他們也是受害，罪不至死。」劉夢龍說。
「不，我感覺你們變成了一個團隊。」
「為了弄清地穴下的秘密，我們不得不如此。」
「東方邈，它們留下來就是後患，你們必須證實自身的清白，現在就把他們全部殺光。」文成章說。
「不可能。」
「當然也可以這樣，這些山豬是很好的野味，我們把它們用於改善江湖大學的學生伙食，足夠吃好幾天了，還可以送一頭給市長嘗嘗鮮……」
「你看清楚了，這次阻擊異教徒是在我們修真學院研修生齊心協力完成的，起碼和你無關，我當然不會讓你如願，」賈院長恨恨地望著文成章，然後轉頭對修真學院的學生惡狠狠地出命令：「同學們，我們修真不可以做傷天害理的勾當，現在活幹完了，立即把所有的圖圖烏都放了。」
修真學院的學生不顧文成章的反對，撤銷了隱形的蔓藤術魔法，頃刻之間，所有的圖圖烏一鬨而散。
「這是養虎為患，後患無窮啊……」文成章看著那些圖圖烏飛快地消失在山林中，一個勁兒搖頭。
「姓文的，你有完沒完？」司徒慕人火了，「圖圖烏除了打洞，什麼本領也沒有，怎麼養虎為患了……」
「你說得好聽！」文成章大怒，「這關係到江湖大學的生死存亡，還有這個小孩子，你知道你們挖出來的是什麼嗎？也許是潛伏在江湖大學地下的一個陰謀！你們是不是想把這個陰謀越做越大，將整個江湖大學，烏有市，甚至子虛國搞垮啊？」
「沒有陰謀，」劉夢龍說，「這是個地下修鍊，不是地仙就是山大郎。」
「地仙很老，不是七老八十也是年過半百；山大郎很年輕，多半只有吃奶的年紀，就是長大了也是流著口水的大頭娃娃！」文成章在外面看的雜書起了作用，說話幾乎脫口而出，「眼下這個人呢，童子，小童子！你們真以為他是你們想象的？那阿拉巴為什麼派人來這裡挖掘？也許他是阿拉巴的太子說不定！我說各位，不要太天真！……好，他在地底下修鍊，姑且叫他地精，但是這樣的地精很有可能就是魔鬼。」
「阿拉巴都關注的東西，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羅風竹附和著，「文大師果然見識過人，見識過人。」
「這不是什麼見識，是常識。」文成章說，「可能，到現在，你們還不知道搞出了什麼東西。你們問過這個小……地精的身份沒有？」
「我們暫時還沒有。」東方邈回答，「因為小孩不能說話。」
「什麼叫暫時沒有？」文成章擺擺手，「是沒有這個本事。」
「文成章，我們現在不便追問，地下修鍊開口可能元氣大傷。」劉夢龍說。剛剛他們一直試圖和小孩交流，但是非常不成功。
「你永遠也問不出來。」文成章把手一攤。
「我們現在再問。」司徒慕人不甘心。
「你問他他也不回答你。」朱武能最近膽子越來越大，故意刺激司徒慕人。
司徒慕人不服，跑到那小孩面前，提高音量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一連問了幾遍，小孩只是恍恍惚惚地微笑，並不回答。
「啊，羅風竹大師，你功力深厚見多識廣，能不能幫助我們鑒定一下……」
「好，好，」羅風竹深不可測的眼睛在小孩的身上四處逡巡，似乎要挖出他的五臟六腑。
「不行，」劉夢龍猛然感受到一股冷森森的煞氣，「文成章，這是江湖大學的內部事務，我們不希望外人介入。」
「我作為魔法學院的院長，說話就這樣不算數？我們現在要弄清楚的是他的身份！」
經劉夢龍提醒，所有的教師立即明白小孩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都無聲地看著羅風竹。
「在下告退，」羅風竹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看到自己不受歡迎，悻悻地走了。
文成章愣了半天。良久，他走到缸前，試探性地問：「喂，你幾歲了？」
小孩只是朦朧微笑，也不回答。
劉夢龍、范逸賢和東方邈雖然不太舒服，但是他們站在旁邊，對文成章倒真寄予了幾分希望。
只有司徒慕人剛剛受了奚落，袖著手，露骨地想看文成章的笑話。
文成章走到小孩面前，突然露出非常慈祥的微笑，想和小孩對上眼波。但是那小孩眼睛迷濛，對他的多情完全視而不見。
「小鬼，不，小地精，小地仙，你好，歡迎你從黃泉下走上來。」文成章話語間的情意更濃，邊說邊伸出手，撫摸小孩長著金黃頭的頭顱，可是忽然間，文成章的眼睛一亮，立即將手向下移動，捉住了那小孩的小手。
文成章將那雙小手放在手上輕輕摩挲，小孩也沒有反抗。那小孩原本雙手抱胸，被文成章扯了出來，卻見兩隻小手的五個手指甲都有幾寸長，竟然向內捲曲成團，上邊有間隔的紋印，料想他在地下生活時間已經數年。
「我們是好朋友，大大的好朋友。」文成章繼續用溫柔的摩挲安撫著小孩子。驀然間，他腹部的山應子變成一股暖流，打通了小孩混沌的心智。
「我們來做過遊戲，」文成章對著似乎尚未開化的小赤子表現出無限耐心，「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這樣，我說話，你呢，如果你能聽懂，就點頭，聽不懂，就搖頭。好嗎？」
那小孩子居然點了點頭，居然「嗯」了一聲。
劉夢龍和司徒慕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這一切。
「你會說話。我明白了，你是不想他們聽到你說什麼，對不對？你只和有緣人交心，對不對？」
小孩點點頭。又「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小地仙有靈氣，不少阿拉巴的太子，相反，他知道你們不是好人！」文成章兇狠地望著各位教師，「今天挖出地仙這件事情，我看你們統統都不要管了。」
「我們挖出了這個小孩，就要對他的安全負責。」劉夢龍說，「我們不會允許你傷害他。」
「我是魔法學院的院長，我和小地精心意相通，他是我的小知音，我又怎麼會傷害他呢？做人不可以自作多情，如果他認可你們，為什麼不理你們？現在我們全憑地精自願，他如果願意和你們走，我完全不會阻攔，但如果地精要和我在一起，你們就知趣地到一邊去。」文成章得意非凡，停了停，走到大缸前俯下身，在小孩的四周兜著圈子，繞來繞去，好像獵狗在嗅自己捕獲的獵物。
劉夢龍和賈院長默默地看著小地精，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