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們是能隨便抱的關係嗎？
費凌出宴會廳后，並沒有馬上離開酒店，而是取回背包，把電腦上的軟體打包發送出去，再去洗手間把禮服換下來。
她重新把頭髮紮成馬尾，坐電梯下樓，悄無聲息出現在酒店門口時，把之前那兩個攔住她的侍應生嚇得不輕。
「費凌小姐，您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宴會不是還沒結束嗎？」他們反應過來，連忙殷勤地迎上去，跟之前囂張的模樣判若兩人。
兩個侍應生把頭埋得很低，諂笑著求饒：「剛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小心得罪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無論費凌穿什麼衣服，她現在始終是韓老爺子的外孫女，尊貴的千金小姐，隨便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丟了飯碗。他們從費凌進去開始就心驚膽戰到現在，就怕她打擊報復。
費凌被擋住去路，看著他們卑微求饒的模樣，忽然覺得好笑，「來的時候不讓我進，走的時候不讓我出，你們可真有意思。」
「我們也是不得已……」他們還想再解釋，費凌卻直接抬手推開二人，出了酒店大門。
酒店外安靜冷清，車輛稀少。
錦繡華府位置偏僻，客人非富即貴，通常都有專車接送，計程車一般不會往這邊開，因為接不到乘客。
更不妙的是，天空驚雷炸響，忽然下起雨來。
費凌站在屋檐下躲雨，拿出手機準備在網上叫一輛車。
好幾分鐘過去，還沒有司機接單，她閑得無聊，伸出手去接天上落下的雨滴，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確定不會有車接單后，費凌收起手機，把背包護在懷裡準備衝進雨中。
她剛探出身去，頭髮就被雨水打濕，一隻大手迅速伸出來把她拽了回去。
慣性使得她轉過身，猝不及防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些熟悉的心跳聲穩穩傳過來。
鼻子被磕疼，她抬頭時眼眶盛滿淚水。
怎麼又是他，真是幫倒忙的一把好手。
柏沅微微皺眉，關切問道：「撞疼了？」
費凌搖搖頭，想要從他懷裡退出來，柏沅卻不鬆手。
「柏少，咱們有熟到可以隨便擁抱的地步嗎？」費凌疑惑得很，伸手推他胸膛又推不開。
「現在還沒有。」柏沅再次認真感受了一下，確定自己身體沒有半分不適，終於放開手，笑得肆意，「不過很快就有了。」
費凌被他的自信逗笑，暫時放棄淋雨離開的想法。
很快，周瑞開著一輛黑色林肯到酒店門口停下，看到柏沅身邊竟然有女生，驚訝得探頭去看。
柏沅拉開後座車門，朝費凌扭頭示意，「走吧，送你。」
雨越下越大，暫時沒有停止的跡象，費凌也不推脫，彎腰上了車後座，然後挪到另一側，方便柏沅上車。
「不用挪，柏少他不跟女生同坐的。」周瑞貼心解釋，探出身去打開副駕駛車門，回頭卻看到柏沅跟在費凌後面上了車，還穩穩坐在她旁邊。
費凌瞧瞧周瑞，又看柏沅，以為他有什麼潔癖，便伸出手準備開門，「那我坐前面吧。」
柏沅抬手拉住她，警告似的瞥了周瑞一眼，「別聽他亂說。」
斯文穩重如周瑞，也在看到他拉住費凌時瞪大雙眼，視線在兩個人之間來來回回，簡直難以置信。
他緊張地拿出車上的紙巾盒，屏息凝神等待著，隨時準備給柏沅遞過去。
幾秒，十幾秒，幾十秒后，柏沅毫無要吐的意思，倒是費凌看周瑞這樣有些奇怪，問道：「你不舒服？」
「沒有。」周瑞尷尬地把紙巾放回原處，轉回身關上副駕駛車門，啟動車子。
不用多說什麼，他自覺往韓家別墅開去，只是一路上都在通過車內後視鏡偷看後座兩人。
車程大概需要三十分鐘，雨滴拍打在車窗上，噼里啪啦引人入睡。費凌靠在椅背上，不一會兒就進入淺眠。
車子開始轉彎，慣性使得她腦袋緩緩朝著柏沅倒去，眼見快要靠上，周瑞忍不住要踩剎車的時候，柏沅抬手直接把費凌摁到自己肩上。
她迷迷糊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打盹兒。
車內安靜至極，時間很快過去，費凌被手機震動吵醒時，發現自己正靠在柏沅肩上。她坐起身，抬手揉揉脖子，「謝謝。」
柏沅正閉著眼休息，沒有答話。
費凌拿出手機，飛仔在屏幕上啪啪打字：老大，有人要買柏少資料。
扭頭瞥旁邊一眼，她打字問道：誰？
飛仔早就通過網路查清對方身份，撲閃撲閃翅膀，繼續打字：費瑤。
沒有直接點名要調查柏沅，說明費瑤現在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費凌立刻猜到她的意圖，轉手打開郵件，編輯發送。
【天眼：你連你要調查的人名字都不知道？】
費瑤應該是一直在等她回復，很快就回了郵件過來。
【yao：你不是號稱無所不知嗎？只要你能給我他的資料，多少錢我都給。】
她越想知道，費凌越不想讓她那麼容易就知道，彎著嘴角寫新郵件。
【天眼：他的消息可不是用錢買得到的。】
「你好像很開心。」柏沅不知何時睜開眼，正探尋地看著她。
「嗯。」費凌點點頭，嘴角弧度加大，看著費瑤一步一步踏進她布好的陷阱，「有好事發生。」
她讓費瑤用自己最大最隱秘的秘密來交換柏沅的資料后，費瑤果然沒有再回復郵件。
車窗外，雨勢漸歇，周瑞把車停在韓家別墅門前。
費凌看到別墅大門，挎上背包準備下車，臨走不忘給周瑞和柏沅道謝，「謝謝你們送我回來，再見。」
「完了？」柏沅有些不滿，伸手抓住她背包帶子不讓走，「我今天幫了你兩次。」
費凌停住動作，不解地反問：「那我也謝了你兩次，還有什麼問題？」
而且她都把那麼值錢的軟體賣給柏沅，他賺翻了好吧。
柏沅不說話，氣氛一時僵持住，周瑞不得不出面緩和，「費凌小姐，柏少的意思是，他想請你吃飯。」
讓費凌請柏爺吃飯這種話，周瑞實在說不出來，只能換了個表達方式。
柏沅正嫌周瑞多管閑事，費凌直接一把扯出背包帶子，利落打開車門，丟下一句，「沒空。」
她離開的背影毫不拖泥帶水，沒有絲毫留戀，直接把柏沅給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