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流言蜚語
江慧月抱著店主送的電子琴踏上了回家的火車。
——
再次開學，江慧雅仍然很早就到了教室，意外的是，周蓉也提前來了。教室里只有徐章和她。
「好久不見。」周蓉未等她坐下，便開口打招呼。
「啊？」江慧雅有點懵，她還背著書包站在過道，望著周蓉的眼裡充滿疑惑，「你是在跟我打招呼嗎？」
「……」
周蓉看著那張懵懂的臉，心裡莫名有些煩躁，她看了眼徐章，發現對方也在看她，只好繼續開口，「你全國大賽拿了幾等獎？」
「我發揮的不是很好……」提起這個，江慧雅微微低眸，她是真的成績不理想，三十幾歲的人了，比不過人家幾歲的小孩子。
「別問了。」徐章見她臉上全是失落，連忙制止周蓉，「市裡第一名已經很棒了！全市那麼多人，就你是第一哦！」
「嗯嗯。」江慧雅慢吞吞的放下書包，取出紙巾擦拭桌椅，面上仍是沮喪。直到同桌程念來，跟她討論了暑期趣事才緩和不少。
徐章：周蓉怎麼回事，一回來就問人家不高興的事，不是說要跟江慧雅搞好關係？就這，他幫不了忙！
周蓉：我……就喵的難受！
課下，男生們都聚在一起玩耍，或打彈珠，或在教室追逐打鬧；女生有的在操場上跳皮筋，有的，圍在周蓉課桌前小聲討論。
「喂！江慧雅！」
「啊？」江慧雅茫然抬頭，是周丹。
「聽說作文比賽複賽在暑假，你第幾名啊？」周丹扯著大嗓子，直愣愣的站在前方，語氣似嘲似譏。
江慧雅隱晦的撇向周蓉，果然，那一片此時都安靜如雞。
「要我說，上次拿了第一名怕不是運氣好吧，怎麼樣，去參加全國比賽是不是被嚇到了？」周丹見江慧雅沒有回答，不懷好意的揣測她。
「被嚇到了下次就自己拒絕老師，免得浪費一個名額。」
「可是，我拿了第二名耶，也不能再參加嗎？」江慧雅輕握住程念的手，用行動安撫她。
「第，第二名？」周丹臉上的嘲弄都來不及收回，就又聽見江慧雅開口。
「我知道全國第二名的名次你看不起，只是我已經儘力了。」江慧雅倔強的抬頭盯著她，眼眶開始泛紅，說的話卻固執的像是想給自己再次爭取資格。
眼瞅著班上人看過來的眼神充滿譴責，周丹的聲音又不自覺的提高了，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撒謊？」
江慧雅驚訝的張大嘴巴，又委屈的合上，她沒有想到周丹會這樣污衊她。
「我沒有，大家都是同學，我不會騙人的。我，我有獎狀！」她著急的從桌子抽屜里拉出書包，好似慢了一步就沒人相信她，可是書包的拉鏈恰恰在這時怎麼都拉不開，她用力的拉扯，整張臉都在用力，淚珠就顫顫的掛在眼角。
「我來吧！」程念見狀，自作主張的將書包拉過來，幫忙打開，她心疼的看著同桌那彷彿隨時都能落下的淚水，第一次對周丹生出了怨氣。
不止她一人，此時班上的其他同學，特別是注意到此的男生，都對周丹產生了意見。
江慧雅從課本里翻開獎狀，雙手舉起遞向周丹，「吶，給你。」
周丹接過一看，上面確實是第二名，這……她瞄向周蓉的位子。
周蓉：可惡，第二名叫發揮不好？又被騙到了！啊啊啊啊，氣死了！
「我雖然這次發揮的不好，但我會努力的，爭取下次拿第一回來！」江慧雅快速眨眨眼，讓眼淚倒回。嘖，演技不錯~
所有人都在等周丹的回答，而周丹在等……周蓉那是什麼意思？她看不懂啊！
好在，上課鈴解救了一切。周丹轉身打算灰溜溜地跑回座位，江慧雅起身拉住她，
「誒，我的獎狀！」那可是她第一次參加比賽的獎狀，要好好珍藏。
「給你給你！」周丹的手被江慧雅緊緊握住，怎麼甩也甩不開，只能將獎狀放在她桌子上，落荒而逃。
不過，很快，周蓉開始反擊了。
——
「你沒注意吧，等會她來你仔細看看，真的不一樣！」幾個女生站在教室門口伸著脖子好像在等著誰。
「來了，來了！」
江慧雅前腳剛踏進校門，後腳就發現幾個女生上下打量她。打量就打量吧，反正她又不會少一塊肉。
她牽著妹妹，先將她送回教室再往回走。
那幾個女生還在打量她，且這回有男生加入了？
男生也有這麼八卦？？
接連幾天，每個早晨江慧雅都會受到她們「愛的洗禮」，有時來的早，她們就早自習下課聚在一起討論。
「江慧雅，為什麼你有那麼多新衣服穿？而且款式一看就是大商場買的，肯定很貴。可是你爺爺家不是很窮嗎？家裡的房子都還是黃土的，你卻穿的這麼，這麼好看。」
徐章實在受不了總有女生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這件事，本來他就不是個能藏住事的人，這些天都快被煩死了。
他也不理解，有疑問就直接問啊，為什麼要在背後跟別人討論？
原來是這事啊。江慧雅明了，難怪之前周蓉看自己的眼光帶著一絲嚮往，當時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畢竟她身上有什麼值得周蓉羨慕的呢。
她醞釀好情緒，將一口水壓在嗓子眼，
「我這些都不是新衣服啊，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我媽朋友女兒穿剩下的。我知道家裡的情況不好，已經很忍著不買新衣服了，這些，咳咳。」
被口水嗆到的江慧雅臉上飛起一片紅暈，她眼裡的酸楚都快溢出了。
「這些衣服都是我媽從g市朋友那拿的舊衣服，只是洗的很新，就是不想我在這邊因為家境不好被欺負。」
說到這，她聲音更小了，聽上去無比自卑，
「我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的，雖然穿舊衣服並不丟人，但我還是會幻想自己有新衣服穿，還是會隱瞞這件事。我……我是不是很可笑？」
江慧雅張著大大的眼睛，無助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