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轉回鄉下

「沒事。」江慧雅喃喃道，她現在還很懵，眼前的女子似是認識又像並不熟悉。

「午休還有半個小時，繼續睡吧。」老師讓江慧雅躺下，幫她蓋好被子，一臉慈祥的看著她閉上眼才離開。

午休，一個很關鍵的詞。江慧雅閉著眼睛，腦海里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這是在g市小學的時候吧，也只有那段時間午休是會有床的。

不過，是夢境嗎？

昏昏沉沉的，江慧雅睡著了，夢裡江慧月還是那副善良可愛的模樣，跟在屁股她後面甜甜的叫，姐姐，姐姐。

「叮鈴鈴——」

江慧雅被鈴聲喚醒，爬起床，發現自己還在夢裡。

「小雅，你怎麼站著發獃呀，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想上數學課！」黃蕊上前抱住江慧雅的胳膊，「其實我也不想上數學課。」

「不，你猜錯了，我很想上。」江慧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只是不知道教室在哪。

黃蕊見狀撇撇嘴，「那你幹嘛不回教室。」

「我是在等你呀。」反正都是夢，隨口胡謅應該沒有關係吧？

果然，黃蕊是她的同桌，而且關係不錯，一路上都挽著她的手回到座位。不過她只有模糊的印象，同桌真的是個女孩子嗎？怎麼她記得是個男生？難不成記憶出現了偏差？

江慧雅乖乖的坐好，聽老師的教導，將腦海里雜音全都拋出去。

我愛學習，學習愛我！

但，科學課是什麼？

江慧雅略微歪著的腦袋上緩緩冒出三個問號，有科學這門課嗎？？？

她瞪大眼睛望著老師在上面放映的走進科學先導片。哦，原來就是了解動植物啊……自認為看透這門學科奧妙的江慧雅放下心來，她雖是文科出身，不過這方面還是，還是……從哪冒出的科學實驗？？

江慧雅要舉報，這門課程夾帶私貨！說好的生物課秒變化學，她，她！她欲哭無淚的打開小本本認真記上老師在黑板上寫下的知識點。

內心的小人不停叫囂，面上只能乖巧認真的聽講。

這肯定是噩夢！

好在，一節課四十五分鐘，堅持一下就過去了。從同桌的口中得知，馬上就要期末考了。沒事，忍一忍，她記得自己這學期結束就會轉到鄉下讀書，到那時候，什麼人間疾苦科學健康課，就再見吧！

等等，期末考？江慧雅走在放學的路上，腳步猛地停下，如果她記憶沒有出現偏差，小學的她成績是班上前三名？不是吧！！

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江慧雅走在瓶子村的大路上，這都還是記憶里的樣子，柏油馬路，石板小路，街邊嘈雜的小販和商鋪填滿了學校與家之間的必經路。經過菜市場，她左轉進來，果然，那家小醫院還在。這所醫院可是瓶子村唯一的一家醫院，佔地不大，只有兩層，但她還記得在這裡見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父親第一次暈血。

看看右邊，兩座石獅子帥氣的立在亭子前，這上面也有她太多記憶了。再往前走，巷子越來越窄，如果是下雨天，肯定會積滿雨水，運氣不好，下水道的污水還會返上來。

走到底，再一個左轉，很快就到了母親平日打麻將的地方，這也是她放學后必先去的地方。

「老媽，我放學了。」江慧雅伸著脖子沖裡面正碼牌的母親喊道，室內經常有人抽煙，她不喜身上沾染到煙味，經常會在門口呼喊讓母親將鑰匙送出來。

「嗯，你沒有去接妹妹啊？」江母聽見熟悉的聲音，正準備起身，一抬眼卻只見江慧雅一人，不由得有些疑惑。

哦，對，她忘了！妹妹江慧月比她小三歲，這個年紀恰好在瓶子村幼兒園讀書，以往她放學后就順路去接，只是今天……她忘了，「我忘了，現在去！」

江慧雅轉身就跑，希望妹妹沒有等太長時間。

所幸幼兒園並不遠，老師也都很負責，把每個孩子都送到家長手上才會離開。江慧雅到的時候，江慧月正坐在幼兒園門口的小板凳上，四處張望。

「老師，我來接妹妹了，今天有點晚。」江慧雅有點不好意思，默默祈禱老師剛剛沒有看見她回家路過這的身影。

「家姐，家姐。」江慧月看著姐姐因為跑得急額頭滲出的汗，從小口袋裡面掏出手紙，「擦汗。」

「好。」江慧雅心頭都要被妹妹萌化了，小時候的妹妹果真是最可愛的了！

兩人先回到家中，母親的麻將還需一個鍾才能散場，姐妹倆各自占著餐桌的一邊，鋪開作業本。

江慧雅打算先背下語文的古詩詞，朗讀一邊下來，她驚奇的發現自己可以流暢的背誦！不信邪的她又試著默寫，沒有錯別字！

這果然是在夢裡啊，記憶里她從沒有如此強大的記憶力，哪怕是背過的知識，也都是馬冬梅現象。

江慧月就坐在對面，她們幼兒園是沒有作業的，只是今天老師教她們畫的恐龍還沒有完成。她一隻手拿著鉛筆，另一隻托腮回想，恐龍是什麼樣子的來著，好像會噴火？那就畫上黑色的牙齒吧，經常噴火會燒焦牙齒的！

牆上的時鐘隨著秒針的轉動發出聲響，桌上，是一家四口寂靜的吃著晚飯。

江母扒了兩口飯，盯著桌上的青菜，開口道：「我弟說明天送兩百塊錢來。」

江父緘口不說話，夾菜的手也只是微微停頓。

沉默延續。

「爸，媽，要不我和妹妹回爺爺奶奶家上學吧。」江慧雅將一根青菜送入口中，上輩子也正是因為家境困難被迫轉回鄉下。

「嗯？」母親抬頭，似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怎麼了？」

「這樣就可以給你們減輕負擔呀，而且，我聽說外地戶口考高中時考不了的，那還不如現在就轉回去呢。」江慧雅找了個借口，現在確實是考不了，但沒過幾年就改革了，外地戶口分數線比本地多50分就可以上。

「嗯。」良久，江父才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