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可不是到了嗎
白將軍醒來已是晌午。
「我......這是......哪裡?」失血過多讓他變得很虛弱,整個人癱軟在榻上。
「你終於醒了。」雷天鳴看著他。
「你是?」
「是這位少俠把你送過來的,要是沒有他,只怕你要可憐河邊無定骨了。」大夫打趣道,坐下替將軍號脈,「已無大礙,還須靜養。切不可動刀動槍,免得傷口又裂開。」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將軍握拳答謝。
「將軍不必多禮。」
「你怎知我是......」
「將軍負傷昏迷時還穿有鎧甲。」
「是嗎。」想起余公公那個賊人,將軍就一臉罄竹難書。
「莫非是遭奸人所害?」
「哎,一言難盡啊。我......咳咳咳」
「將軍快躺下,好生休養罷。」
「多謝少俠。咳咳咳。」
不打擾白將軍休息,雷天鳴出了醫館,獨自溜達起來。
大海趕著車,朝前走著,半路殺出個老者來,老人穿得比較邋遢,補丁到處都是,就連鬍子都是結成疙瘩粘成一團。全身上下最顯眼的就數纏在腰間的那個丑葫蘆。
「敢問壯士車上可還有座兒?」老者問的同時作了一揖。
「有呢,有呢。」大海答得很乾脆,彷彿他開始行俠仗義了。
「帶我一程可好?」
「這個嘛......」大海不敢亂答,朝後頭的大鵬看了看。
「大叔,我們要前往貫州,不知道您順不順路?」大鵬說道。
「真是巧了,我也要去那裡。」
一聽說要去貫州,大夥都提高了警惕,連坐在車裡的朱九叔都立起耳朵掀開帘子看個究竟。
穀子洞突然想起之前的卦象和傳聞,示意雷震生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那個乞丐。
雷震生看了眼老頭別在腰間的葫蘆,頓時來了精神。他騎馬走到老頭面前:
「敢問老人家去貫州作甚?」
「在外乞討,回家而已。」
「那上來唄,您這麼大歲數,走回去得多受累啊。」大海示意老者坐在自己旁邊。
老者便同他們一道前往。
路上大海與老者各種交談。
「不知壯士此番前往貫州為何啊?」
「我們要去找江湖!」
「江湖?」
「恩,江湖!」大海答得很堅定,一路人都憋不住笑。
零零碎碎的談話,老者大概是說渴了,便拿起葫蘆喝起來。
九叔見狀便問老者:
「老人家,您這葫蘆里裝的可是酒?」
「正是,老頭我沒別的嗜好,就貪這壺酒。這酒裝在葫蘆里呀,是越裝越好喝,要不,您來一口?」
「好啊!」九叔答得很乾脆,接過酒就喝,喝完往裡看了一眼,下去了一點。有些失望,傳聞那個葫蘆一直都是滿的。況且這酒味像酸了的酒糟,糙得讓人反胃,又不好吐出來,只能裝個樣子,真是好酒。
雷震生也聽出個大概,若不是命中注定,哪有那麼巧就能遇上。倒是穀子洞有些生疑,覺得這老頭不像是同類,打算試探一下。
古人云,識狐者,先聞其味,如落汗久而不洗,釀酸汁也。觀其眼,眼含秋水似桃花,媚人心魄。再聽其聲,若是聲色有詐,定為狐者。則食指覆唇,輕咬舌尖,口念心生萬物,萬物生一,孽畜遁去,沒要遲留。若為狐,則形影隨風消散。不為,可能是你道行尚淺,易反遭調戲,扒去服飾,空留其身,垂髮倒掛,教月光曬你個三天三夜,看盡人間世事無常,一覺醒來,彷彿骨肉相離,要恢復元氣可得好些時候。
穀子洞也拿不準這招是否奏效,便開口問老者。
「老人家,這貫州城還有多遠才到?」
老者耳動,回頭用詭異的眼神直盯著穀子洞,彷彿看穿他的心思。嘴角突然上揚邪笑,手指向前方。一陣風卷細沙葉落盡,數人捂住眼睛。只聽老者聲音回蕩空中。
「這不是到了嗎!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