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人傳說

聽到了老余的話，顧客們紛紛意識到，稷雲來了！

稷雲算是百香樓的名人，不僅因為他是稷家二少爺，還因為老余的仙人傳說只有在稷雲在場的時候才會說出來，平常你就算求著他說，他也不理你。

理由是，如果先給你說了，稷雲少爺那邊再聽時也許就不新鮮了，久而久之，稷少爺就不來了，這是自砸飯碗。

每當老余主動說起仙人傳說之時，顧客們就意識到稷雲來了。他們向那個特定的位置看去，正看見稷雲在自顧自吃著小菜。

果然如此！

聽到老余要講有關仙人的傳說，有人不感興趣，吃完飯後就結賬走了；也有人不感興趣，但是想買老余手中的平寇王畫像，沒有離去；當然也有感興趣的選擇留了下來。加上後面來吃飯的顧客，總體人數並沒有少多少。

老余又開始講述了起來。

「今天我給大家講述的是我齊國的仙人傳說。

「在離我們很遙遠的齊元城，有一座齊山，齊山並非孤峰，而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在山脈的另一邊，連接著青木國還有楓國呢！難以想象它的綿延之廣。

據說它在青木國叫『天山』，在楓國叫『伏龍山』，只因這些山脈像一條條蜿蜒的巨龍。齊山可以說是養活了無數靠山吃山的藜民百姓！

「幾百年前，一位樵夫上山砍柴，傍晚不見歸來。這可把他的妻子急壞了，別是被什麼虎狼豺豹給吃了吧？

「天色越來越暗，他的妻子也越來越絕望！等到第二天，徹夜未眠的妻子沒有等來丈夫，在絕望憔悴中病倒了！

「村民們見此自發的聯合起來，一起去尋找樵夫，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找回來一些遺物也好，總得留個念想不是！

「村民們找啊找啊，最後在一處密林中找到了他，你們猜他怎麼樣了？」

老余說書很有特點，時不時會和別人互動，讓人很有代入感或者參與感。

「他死了，身體被野獸咬得殘破不堪！」

老余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顧客的猜測。稷雲也搖了搖頭，如果樵夫死了，那就沒有所謂的仙人傳說了，千百年來死在野獸利爪之下的不計其數，如果這也能成為傳說，那傳說也太隨便，太多了。

當然如果樵夫死而復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過老余搖頭了，說明樵夫並沒有死，不存在死而復生的說法。

「他還活著？」

有人問老余，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了！」一個顧客高聲說道，見所有目光投了過來，他接著說：「老余說，在密林之中找到了他，那他一定是一開始被野獸追殺，之後逃到密林，然後爬到大樹上才得以逃脫生還。所以，他現在在大樹上，說不定是餓得沒有力氣下來了！」

他言語之間的篤定讓人以為好像真是那麼回事，而且也能說得通，被野獸追趕不能回家，逃亡和爬樹用盡了力氣，被樹下的野獸守了一夜，饑寒交迫，導致別人找到他時，他只能癱軟在大樹之上。

「這和仙人有什麼關係呢？」

不知是誰的一句話把所有人的思緒拉了回來。是啊，這和仙人有毛關係啊！

推測之人也只能訕訕的低下了頭。

最後，所有人又看向老余，等待他解惑。

「他正在酣睡，村民們使勁才把他搖醒！」

老余剛說完這句話，就有人搶著道：「不對，就算他僥倖不被野獸發現，但是山中夜晚濕冷，正常人也睡不下去啊？還有，如果不是遇到野獸追殺，那他為何不回家？」

這個顧客搶話的行為並沒有引起人們的厭惡，反而說出的正是他們心中所想。

他們無論從哪方面都想不通，這時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遇到了虛無縹緲的仙人了。仙人行事不可測，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你們是不是以為他遇到了仙人了？其實是，但也不是。」老余正式開始解惑。

「後來聽他說起，那天他上山砍柴，看到深山中有異動，便忍不住好奇前去探查一番。

「他說，他看到了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一條長龍在天空和天池中來回飛舞，彷彿是在戲水。天池水面水霧氤氳，長龍時隱時現，神秘莫測！後來……」

「等一下，老余！」有顧客無情的打斷了老余的講述。「老余，你說他看見了天池？」

老余並沒有生氣，作為說書人，他時刻做好了被打斷話語的準備。

「是的！」老余肯定的回答道。不會錯的，不管是典籍上記載的，還是口頭傳說里的，都叫天池。

「不對啊！幾百年前他看見了天池，但是天池是最近幾十年才出的呀！」

他看著老余，想從老余這裡得到答案，但老余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稷雲聽著他們的討論陷入了沉思，幾百年前樵夫看見的天池幾十年前才出現，其中還有長龍飛舞，不可思議！

如果傳說是真的，唯一可以解釋的就只有仙家手段了，仙人在這間隔的時間裡隱去了天池的存在。

或者樵夫只是在天池仙境不穩定之時恰好得以進入，之後由於存在不穩定因素，加上幾百年的時光消磨，天池仙境仙家力量耗盡，墜入凡塵，形成了現在的天池。

不管是這兩種猜測還是其它，只要傳說是真，仙人就一定存在，但就算如此，也是縹緲難尋！

唉！稷雲心中有無盡的嚮往與悸動，卻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很多人像稷雲一樣，感嘆著仙人的神秘莫測。

「那後面有樵夫帶人去或者自己再次回到天池的記載嗎？」他不甘心，想探索事情的真相。

老余再次搖頭，「沒有，其實你也不必如此介懷，這只是傳說罷了，撲朔迷離很正常。」

顧客們聞言點了點頭，這只是個傳說，當不得真的。

他們調整好心態，讓老余繼續說下去。

「樵夫說，後來天上下起了小雨，淋在身上感覺特別舒服。但是當時他沒有在意，只想著快點回家，不然等雨變大，山路便會變滑，砍下的生柴倒是沒什麼，辛辛苦苦燒的碳，著水之後便會影響它的品質，賣不出好價錢。所以樵夫快速的離開了這裡，想著去保護他剛燒的碳去了！

「走著走著，他就失去了意識，直到村民們找到他，醒來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是怎麼走到這裡，還在這裡酣睡的？

「這次離奇的經歷改變了他的命運，按他的說辭，應該是那場雨導致的，因為他後來問過妻子，這片區域根本就沒有下過雨，一整夜都沒有！

「那場雨改變了他的身體，使之變得更強壯，力量憑空增加了幾倍。身上多年來因為砍背柴火留下的傷疤與暗疾，全部都痊癒了！

「後來他因力氣異於常人被舉薦到軍營，最後還當上了將軍。」

老余說完，眾人皆唏噓不已，感嘆於仙人的神秘莫測，油然而生自己太過渺小的感覺，同時更是艷羨樵夫得到了仙人眷顧！

老余後來又說了幾個凡人偶遇仙人，得到奇遇的故事，把一眾顧客說得神往不已，恨不得自己變成故事裡的主人公。

稷雲羨慕的從來都不是得到仙人眷顧的那些人，他想成為真正的仙人。他的心相比於其他人，太大了！

就好像別人在渴望從天而降一坨金子，而稷雲則是嚮往傳說中的點石成金的手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