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上門討債

鄧氏不顧桑進寶剛清醒，她操起雞毛撣子就打了起來。

桑老頭想護著，可一想到幾十兩銀子，他的手就沒有動。

鄧氏脾氣大，這麼多年，桑家的人都是知道的，桑進寶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沒法控制他的腿，瞬間就不淡定了，這次是真的哭了，他嚇得「嗷嗷」叫喚。

鄧氏皺著眉頭，她還沒使勁呢，桑進寶的叫聲就這麼慘，她舉著雞毛撣子：「桑進寶，你瞎叫喚啥呢？老娘的雞毛撣子還沒落在你身上呢！你這個混賬，殺千刀的玩意兒，好的不學，學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耍錢，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爹，我的腿怎麼不動了？」

因為害怕，桑進寶臉色慘白，問這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鄧氏也察覺出了不對勁，桑老頭不敢說，她恨不得桑進忠這次印象深刻，所以，她故意伸手戳了他的腿一下：「還能怎麼了？讓人給打殘了！這樣也好，以後我看你還敢去耍錢！」

桑進寶抓著自己的腿，他使勁掐、狠狠打，可無論他怎麼打，都沒有一點感覺，這一刻的他驚恐無比，他無措看向桑老頭：「爹，我的腿……」

桑老頭嘆了一口氣，鄧氏將雞毛撣子往旁邊一扔：「你的腿廢了！黎大夫說了，你能醒來，已經是祖宗保佑，老天保佑了，一條腿而已！」

鄧氏說得輕飄飄的，她現在擔心的是那幾十兩銀子的債務，家裡欠了兩百多兩銀子，好在大頭桑樂盈自己還，現在桑進寶又來，他現在可是個殘廢，三十幾兩銀子，他們家怎麼拿得出來？

桑進寶「啊！！」了一聲，他狠狠抓著自己的腿，桑老頭趕忙按住他的手：「別折騰了，你才醒來，先好好養壽，等你的傷好了，說不定腿就好了！」

桑老頭走出房間，才忍不住紅了眼眶，鄧氏不願意聽桑進寶嗷嗷叫喚，出來看到桑老頭抹眼淚，她忍不住說：「哭啥哭啊，都是他自己作的孽，怪得了誰？」

桑老頭抹了一把眼淚：「他未來可怎麼辦喲！」

鄧氏沉著臉：「他不能動了，還欠了那麼多錢，要我說，早早分家出去算了！」

桑老頭眼珠子一瞪，他指著鄧氏：「你一輩子都是這個德行，老三也是你身上落下來的肉，你真是誰也不疼啊你！你個老太婆，他腿動不得了，你把他分家出去，你叫他喝西北風去嗎？」

鄧氏把胸一挺：「是，我就是心毒，我心腸狠！我說錯了嗎？三十幾兩銀子，我們上哪兒給他弄這麼多錢啊？你別忘了，我們家還欠兩百多兩銀子呢！」

桑老頭不說話了。

次日，桑樂樂還沒說要去鎮上做生意，桑進忠就跟鄧氏說了，鄧氏沉著臉：「樂樂，你去鎮上掙點錢去！」

桑樂樂看了看桑樂明他們：「可是我……」

「可什麼是啊，趕緊的，記得，二十文錢，聽到沒有？」

桑樂樂和桑樂明他們高高興興出了家門，鄧氏轉身就叫桑進忠上山幹活，桑進忠苦著一張臉：「娘，你知道我這麼多年沒去幹活了，我幹不了，這樣吧，我去鎮上找活兒，娘，你放心，我要是找不到掌柜的活兒，我絕對不回家來！」

鄧氏急需要銀子，桑老頭也是如此，所以，大家同意了桑進忠去鎮上找活兒。

沈三娘和桑進才是他們桑家的兩頭黃牛，夫妻二人先去河邊踩秧田裡的雜草，沈三娘中午還要回來做飯，桑老頭在家裡待了一會兒，隨後也去了河邊看秧田。

出了村子，桑樂明就抄近路去山上的小菜園摘菜，回來時，他跟桑樂樂說：「菜園裡的菜太多了，小妹，我們要不要再開一片土地出來？」..

桑樂樂想了想：「暫時先這樣吧，不開小菜園出來，可以弄一個專門育苗的地方！二哥，你說將來我們賣蔬菜苗行不行？」

桑樂明歪著頭看施曉琳，「小妹，你確定能賣出去嗎？」

桑樂樂笑了笑，的確，現在肯定是賣不出去的。

桑樂明他們兄弟二人送桑樂樂到碼頭，幫忙洗洗刷刷，桑樂樂去洗菜，又去買了些糧食，不少熟客看到桑樂樂他們來了，都過來問。

桑樂明笑眯眯招呼他們等會兒過來吃飯。

桑樂樂見時辰不早了，催促他們快去上學。

等他們走後，桑樂樂就迅速蒸飯、洗菜、切菜，方達時不時過來搭把手，施曉琳就把自己這段時間腌制的泡椒送給他一罐子。

「辣椒？這個好吃嗎？」

桑樂樂把自己泡好的泡椒遞給他：「你嘗嘗看！等我以後買點雞腳泡出來給你嘗嘗，好吃得很！」

泡椒鳳爪，光是想想，桑樂樂就忍不住嘴饞。

桑樂樂這邊不少人聞著那熟悉的骨頭湯，都忍不住過來看，排骨豆芽湯，就那麼幾根骨頭，一大把豆芽，也不值錢，熬了整整一鍋湯，撒上一點蔥花，真的很香很香。

桑樂樂炒了幾個菜，裡面隱約能看到一點肉，她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不少人紛紛過來詢問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快要午時，桑樂樂這邊已經賣出去了不少，方達跟她要了一份酸豆角肉末，自己端著碗坐到桑樂樂身邊。

此刻的永安村，賭坊的人帶著人上門，張口就六兩銀子，桑進寶大叫：「我明明，我明明就借了你們二十兩銀子，剩下的是銀子是利息，你們怎麼六兩？」

賭坊的打手頭子冷哼一聲：「我們的利錢高啊，當時我們跟你說得清清楚楚，你自己還簽字畫押的，怎麼，現在想耍賴不成？」

說著，打手頭子看了桑進寶的腿一眼。

鄧氏沉著臉：「沒有，一文錢也沒有，有本事你把他帶走，隨你處置，你要打要殺都隨你！」

桑進寶大喊一聲，轉身一把抱住鄧氏的大腿：「娘啊，我是你親生的呀，你不能這樣啊，我要是跟了他們，肯定就沒命了啊，娘啊！」

桑老頭指著桑進寶的腿：「你們已經取了他一條腿！」

「對啊，要不然，按照他簽字畫押的來算，應該是七十八兩銀子！其實呢，沒有那麼多錢的，誰讓他昏睡了幾天，利錢自然就漲了，你們看，是你們自己給銀子啊，還是我們進屋去找？」

桑老頭黑著臉：「你們來之前打聽過我們桑家了嗎？」

「哎喲，威脅上我們了！」打手頭子回頭看了一眼幾個打手，隨後放肆笑了起來：「哎喲，我們好怕喲，不就是你們家出了個秀才嗎？要是今天秀才在，我們還會顧忌一點，可他不在！再說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