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隨者·鱈

「其實，我並不需要進食肉類。」

零看著在廚房之中在忙活著的鱈。

「這樣可不行喲零先生。」鱈用著手裡的長筷指著零說道，「不好好吃飯對身體可是很不好的，這可是你教我的。」

說完還頗為俏皮的眨了一下左眼。

零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可，這樣的食物，對於我來說熱量是完全不夠的。」

「那也要吃。」鱈端出兩碗蓋澆著的肉塊和一些野菜的麵條這樣說道，「吃一些熱的食物，可以保持心理狀態穩定情緒，這也是你教我的。」

零，再一次的沉默了，他看著面前的這一碗升騰著熱氣的湯麵。

在這一個月之中，鱈的進步很大，體檢測驗得出的結果非常的正確，她不論是學什麼東西都很快，粗糙的駕駛技術在不到一個星期之後就掌握變得細膩了起來，各式的槍械，在三天的上手適應之後就達到狙擊手的射擊水平，已經變成一位十分優秀的射手，而烹飪的技術，更是一天三頓之內就會完成了入門到精通，再到大師級的掌握，而且在烹飪儲存糧食的意識上，鱈也是非常的有開拓精神的。

對於需要不斷輾轉於各個人理點的基地車上，因為肉類便於保存，所以在目前的基地車上主要的食物儲存，除了給守護者使用的特殊軍糧之外，其他倖存者、追隨者主要口糧就是各種的肉類，而其他所需要的膳食纖維、礦物質、維生素、碳水化合物，只能通過通過各種的膠囊、壓縮餅乾進行較為消極的補充，這樣畸形的飲食結構，往往會影響心理，最後反應在生理上，會造成各種的腸胃疾病。

在注意到這一點之後，鱈注意到了基地車上的冷庫有著共計數百斤的肉類，大量的肉食是為了供特殊時期，救濟人理點的居民所用，或者供追隨者食用，但假若在平常時期，量還是遠遠超過了正常人一年所需的肉類需求，並且由於在車上靠著主要靠著特質軍糧為食的零根本不會食用這些肉食，導致了大多的肉類只能在每一次瀕臨過期三個月的時，送回共和國進行處理成肥料等等的二次利用，而如今哪怕有了追隨者鱈，也完全無法在一年之內消化這麼多的肉類。

面對這種情況鱈乾脆的在到達每一個人理點的時候進行以物易物的交換，將多餘的肉類交易了出去，從各種的人理點之中用人理點較為缺失的肉類，換取了大量諸如土豆、番薯等人理點作為主食的口糧，而為了解決膳食纖維的問題，偶爾遇到可以種植蔬果的人理點。還會去用肉交換一些人理點特產的蔬菜，再加上在基地車停靠的時候沿路採摘一些野菜、蘑菇、野果之類的，再在基地車的時候將容易腐壞的土豆加工成各式澱粉做成麵食，蔬果只採集三天的量，一個健康可持續的漂流生活間建立起來了。

「說起來零先生有吃過麵條么？」鱈這樣的問道。

「吃過，麵食在共和國之中非常的常見，但是主要的原料是小麥、蕎麥、玉米等作物。」零看著熱氣騰騰的麵條，卻還是沒有下去筷子。

「是么？」鱈聽到零的話小聲的嘀咕著，「我只在烹飪的電子書上看過呢，到時候去共和國一定要好好的嘗一下。」

「……」

零，看著面前的一碗湯麵，有一種複雜的感覺，他上一次吃麵條的時候，是什麼時候了？

「零先生，你怎麼了？麵條不好吃么？」鱈看著好像在發獃的零，有點撒嬌意味的說道，「我知道你肯定吃不飽的，但是再吃軍糧前吃一點這些東西，也不錯吧？」

「嗯。」零拿起筷子，架起麵條，有一點生澀，又非常熟悉，因為這已經是數十年之後的再一次拿起筷子了。

「怎麼樣？好吃么？」鱈的眼中泛著星光說道。

零咽下之後，良久，說道：「味道，應該算是好吃吧。」

「欸，就只有這樣么？」

「抱歉，我在實際上已經有著相當一段時間沒有吃過『食物』一類的東西了。」

「那我每天都做給你吃，這樣子也算不算作為一個追隨者的價值呢？」

鱈看著面無表情的零，目光之中帶有著無法言語的神光，那種感覺，有一點屬於母性的爆棚，又有一點讓人覺得無法拒絕的活潑。

「如果你是認為這樣的話，那就可以吧。」

「嗯。」

其實在那個時候，零一直都沒有說出事實，其實在他根本就不知道這碗是否好吃，或許從味覺上的反饋來說，他會覺得這樣的食物鹹淡適中，口感柔和，但，他確實不知道這樣該不該算好吃了，因為他的感覺，其實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被刪掉了。

「這是你的第一次任務。」

早飯結束之後，零徑自的將一個鐵灰色的平板電腦交給鱈。

「超過四百頭喪屍的屍潮？」

鱈看著平板電腦上的信息，接著有點無助地看向零，雖然她知道自己作為追隨者未來一定會接受非常多地任務，但是對於一個新手來說，這樣大的任務還是太過重大了。

「零先生，再怎麼說這樣太難了吧，我還是第一次出任務呢。」

「我作為第零號守護者，所接取的任務這個在其中已經是十分的簡單的了。」零看著在那裡還是沒有適應的鱈，直接毫不留情地說道。

鱈看著自己手上對於各種任務描述的細節，有點無法接受的看著自己的手中的完全就是那種開局就要見博士生的任務詳情，嘴裡忍不住的抱怨道：「這也是零先生這麼久以來都沒有任何的追隨者原因么？」

「也可算是其中之一吧。」零面無表情的看著鱈，補充道，「並且由於你的情況比較特殊，除了考取共和國的相關學院進修之外，你沒有任何合法途徑可以離開這個崗位。」

「共和國憲章是這麼不講道理的東西么？」

「是的，除非你可以攻讀法律專業，對相應條款進行系統的辯駁，最後會由常務委員會擬稿，上呈至代表大會，如果你的法理邏輯足夠的紮實，且合乎情理，最終便會讓憲章得以修改……」

「停！」鱈立刻叫停正打算一直說下去的零，這位零先生總是在面對各種的程序細節的時候會事無巨細的提供描述，所以在他開始濤濤不絕之前，鱈為了自己可以有更加多的時間進行面對初次任務的心理準備，當機立斷地表示自己覺得已經足夠了。

「具體流程你好好看看，你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去準備。」在看到鱈一副對於相關流程敘述沒有興趣之後，便起身準備離開了，前往駕駛室，準備趕往目標區域。

「哦，對了，你順便把這件衣服穿上。」

「衣服？」

零將一個方盒拿給了鱈。

鱈有點意外的接過盒子，在這一段時間，其實鱈的衣服一直都是這一套弔帶裙，但材質畢竟只是非常簡單的純棉製品，在一個月清洗與在各種訓練地磨損之下，早就已經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壞和起球，哪怕拋開矯情地美觀問題，要是再這樣穿著，很快就會出現破洞了，可就算如此，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自己除了這一件衣服之外，就只有睡袍可以穿了，最多最多，就再披一件外套，為了解決這樣地現狀，鱈其實已經開始打算學一點裁剪的手藝，將零多餘的一些衣物進行裁剪，湊活一下了。

而在這個時候收到一件新衣服，而且貌似還是一件女裝的時候，鱈心中當然會免不了的有點開心，心中不由得掀起一種這應該是一個月來學習而得到的回報的滿足感。

在面對殘酷的現實的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天才是真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