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必有厚報
梁州,血河堂山門。
陳權吸盡了身下血池之中,最後一絲童子鮮血,睜開了一雙深晦如夜的重瞳眼眸。在座下門徒的服侍下,披上了他那一件,唯有他關門弟子身份才有的猩紅大氅,踱步走出了血河堂中,唯有他和師父血河老祖,方才有資格進入的,真正『血河堂』!
「兩位師兄,什麼時候回來的?」
端坐到了議事廳內,代表著血河堂內,下一任門主繼任人的上首。陳權伸出了一雙細白如同嬰孩的雙手,扶起了,誠惶誠恐地跪倒在他面前的,『十七師兄』和『二十九師兄』,柔聲笑著問道。
「老十七辦事不力!特率二十九師弟,前來向小師……代門主,負荊請罪!」議事廳大廳中央,兩個在朝歌,自雲霄仙子手中敗北,逃回了此處的黑袍男子半跪於地。
「兩位師兄,快快請起!」
雙手虛托,自他那雙瑩白如嬰兒一幫的雙手中,生出了一股沛然巨力,陳權很輕鬆地,將兩個原本就不太心甘情願,向他跪拜的師兄,生生扶了起來。
「勝敗乃兵家常事!些許幾個分堂,和幾百個不值錢的世俗弟子,丟了就丟了,不妨事!兩位師兄,人能夠平安回來就好!」
抖了抖身上那件,意味著代理門主權力的紅色大氅,陳權面如春風,將兩位敗北而還的師兄,迎入了座中。
「師父老他老人家,這次閉關,只怕是還要些時日!兩位師兄回來得正是時候!小弟我,正是用人之際!不知道,兩位師兄是否願意,幫小弟我。為師父他老人家,分擔一些門中的事務呢?」
命身後的美婢,為兩位面色驚疑的師兄,也奉上了只有他和師父血河老祖,才有資格享用的血靈珠,陳權的臉上,微笑著,掛上了淡淡地詢問之色。
「敢問小師弟,現下的修為,到幾重樓了?」
被陳權以沛然巨力,按到了座椅之上的二十九師兄,眼神驚惶地與十七師兄對視了一眼,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
「哈哈!小弟資質駑鈍。被師父他老人家,以《血河經》和『血河堂』之中的法陣,培育了這麼久,也才不過是到了五重樓初境!比起兩位師兄,差得還遠!」
淡淡地啜飲了手中杯盞中,紅汪汪的人牲精血,陳權微微地皺了皺眉頭,爾後滿是自嘲地哈哈笑了一聲道。
「去,交代一下后廚。今日輪值的這個人牲,不能要了!叫他們去找一個新的!」
目送著身後美婢離開,陳權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
突然對著自從被他從地上強行扶起來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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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眉頭微鎖,沉吟著沒有說話的十七師兄,笑著問道:「對了!冀州事敗,雖然說有小弟幫兩位師兄擔著。但師父那裡,卻也還是需要一個說法的!兩位師兄,可有想好,該怎麼向師父解釋了么?」
緊接著,彷彿是意有所指一般,陳權又淡淡地微笑了一下,繼續道:
「上個月,二十五師兄辦事不力,又不聽我的勸……結果,師父大為震怒,便直接當堂,煉化了他的生魂……直到現在,師父都還有些余怒未消呢!兩位師兄,你們可要聽小弟的勸,準備好萬全的說辭才行啊!」
幽幽地吐出了心間的一口濁氣,再次與聽到二十五師弟身死之後,一臉陰鷙和憤懣的二十九師弟對視了一眼,十七師兄自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道:
「小師弟!在整個血河堂所有的弟子之中,除了你和原來的師兄之外,我們其餘的所有師兄弟,便都只有一個以入門順序,來代稱的代號!因此,師尊他老人家疼你些,願意聽你的話,也是正常的!
我與你二十九師兄,雖然入門比你要早很多,在資質上,自問也不差!但是,在本門功法的修鍊上,進境的速度,卻仍是難以望到你的項背!所以,你的話,我和你二十九師兄,是必然會聽的。這一點,小師弟你大可放心!」
頓了頓,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一般,十七師兄又在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用他那沙啞詭異的嗓音,對著陳權篤定道:
「而且,我與你二十九師兄,此次雖然在朝歌吃了大虧。但是,我們從這次的失敗中,所獲知的東西,對小師弟你,卻也不是全無用處的!」
「哦?請師兄細說!」
果然,將手中的杯盞放到了桌上的陳權,被十七師兄的言語勾起了幾分興趣,笑著問道。
「不知道小師弟……還記不記得,那個當初在白龍山,與你一道,被我和你二十九師兄,『救』到了你二十九師兄馬車上的少年?」
微微地啜飲了一下手中杯盞內的精血,十七師兄略微地猶疑了一下,低頭整理了一下措辭,試探著問道。
「假讀書的?!」
驀的,血河堂議事廳的氣溫,驟然地冰寒了幾分!
『嘭!』
陳權手中的精緻杯盞,經不住他的的突然用力,凌空炸成了粉碎!
「他還活著?」陳權微微轉過了頭,望向了眼中隱隱有些陰鷙以為的十七師兄,笑著問道。一雙黑得只看得到瞳仁的漆黑眼眸中,滿是陰寒之色!
與二十九師兄隱晦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十七師兄的眼中,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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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隱藏得極深的隱晦笑意,回道:
「是的!這次我和二十九師兄,會吃這麼大一個虧,就是拜他所賜!」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十七師兄滿臉殺意地說出了這句話。
「哦?這倒是有些意思了……」
陳權用一塊白絹擦凈了手上的血跡,臉上露出一份淡淡的輕蔑和戲謔之色:
「他一個靠著騙人,才從小爺的白龍山,撿回了一條小命的『假讀書』人……能有什麼本事?讓兩位師兄,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
「小師弟,他好像也入道了!只不過,我們還不知道,他是拜在了,哪一個九州道門的門下。」
從長袖中也伸出了,他那形如鬼爪的右手,啜飲了一口手中精血的二十九師兄,眼眸中突然也亮了一亮,悠悠補充道。
「哦?」見沉默如金的二十九師兄,竟然也難得地開口了,陳權有些意外的轉過了身,正色問道:「那他……到了什麼境界?」
以己度人。
在血河堂之中,被傾注了整個門派所有的資源、和師父無與倫比的偏袒,在修為境界的進境上,幾乎稱得上是『曠古絕今』的陳權,自然也就有些擔心起蘇少泱的境界過高,他難以應付起來!
「似乎……才二、三重樓的境界……讓我們在修為上吃虧的,並不是他,而是一個跟著他尋過來的女修士!他太弱了,才一見面,就已被我所傷,昏死過去了!」
談到蘇少泱的修為,十七師兄有些尷尬地道。
在九州修道界中,一重樓修為的差別,便是一重天地的差別!而在朝歌,蘇少泱再次與他相見時,兩人之間修為境界的差別,仍舊還是天差地遠!
因此,以他驕傲的性子,確實也是做不到把打敗蘇少泱,當成什麼只得一說的戰績,拿來當做一個話題……
「哈哈……」
驀的,血河堂的議事廳之內,卻是突然響起了一陣快意和輕蔑至極的狂笑聲!
「哈哈……這!就是當初在白龍山上,讓子陵哥青眼相加,因為他而讓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天才』?」
陳權的言語中,充滿的無盡的怨憤,和無情的嘲諷!
「兩位師兄,你們的這一份功勞,小弟先行記下了!師父那裡,你們可以完全放心了!兩位師兄,絕不會因此次在朝歌的事情,受到任何的苛責!至於,『假讀書』那裡……這件事情,小弟日後,也必然會有厚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