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陰陽二氣

至此，蘇少泱就算是在洪荒世界里安身立命了。雖然是個無足輕重的小道童，但從身份背景來看，他的背後所倚靠的，無論是從個人實力還是宗門實力，都可以稱得上是豪強巨擘了。

雲霄仙子雖然性格清冷。但畢竟是修行之人，道門正統。行事霸道之餘，但卻又能夠給予蘇少泱足夠的庇護和栽培。

就如同她先前所說。哪怕是做一個道童，只要機緣得當，也是會有出路的。因此，蘇少泱的內心也就只能悄悄祈禱，希望雲霄仙子這趟下山，會找不到那個她口中素未謀面，僅僅是受了她的老師——道德老祖向她說起過的那個小師弟。

這段時日，除了每日遠遠地跟隨在雲霄仙子身後，東遊西盪地，四處尋找著她口中小師弟的蹤跡所在。一邊極為愜意地，接受著懷中法寶九天笏內，精純的道家靈氣的滋養。一邊又同時借著向雲霄仙子的請教中，大致的勾勒出了，他如今所處這個世界的輪廓。

簡單來說。洪荒世界分四極九州，人口龐雜而分散。以天下九州的州城，和大小各宗門的勢力為節點，形成了勢力成分複雜、彼此犬牙交錯的，數百個城市和聚居點。

這是一個拳頭為王的世界。生存，永遠是這個世界中，絕大多數普通人一生的主命題。

因此，在前面面對陳權對他的追殺時，雲霄仙子才會顯得那般的清冷和淡漠。若不是後來，發現蘇少泱是被人種下的惡魘，將她也牽連在內，有了因果之後。雲霄仙子也是斷然不可能出手相救，主動沾染上蘇少泱這段，關乎到他人生死的因果的。

對此，蘇少泱也只能在內心咒罵一句『大道無情』！

不過隨著對雲霄仙子了解加深，這一段時間下來，蘇少泱目前倒也不是沒有獲得絲毫裨益。

得益於懷中道家至寶的每天滋養，和雲霄仙子的耳提面命。

只不過是過了短短的一段時日，曾經沉痾在身的蘇少泱，如今不僅身體已經全然康復。甚至較之以前，他的身體也變得通泰、輕靈了許多。四肢百駭氣血流暢，五臟六腑精元充沛。好似是被打通了武俠小說中的任督二脈一樣。

「仙子，這是我從附近摘來的野果。你也吃些吧！」

畢竟自己的性命是人家實打實救下來的。雖然對雲霄仙子的霸道作風不喜，腹誹歸腹誹，但是在每天的相處里，蘇少泱還是在儘力的向雲霄仙子，表現著他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優秀青年的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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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我不吃了。你留著自己果腹吧。」

一如既往的，雲霄仙子仍舊還是拒絕了蘇少陽的邀請，獨自在一旁盤膝坐了下來，閉目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將養，你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等這兩天你的氣感再強些了，我便教你登重樓吧。」

「登重樓？」蘇少泱詫異道。

對於修道，他有設想過。自己穿越來到這個世界，拜入了正道巨擘道德宗的門下，而自己在穿越之時，又身懷半本，他在穿越之前列印的《道德經》簡體字傳世版。有時，他甚至都想過，這半本懷揣著他身上的，紙張都已經微黃炭化的《道德經》，會不會就是引起他這次穿越的契機呢？

「是的。你的天資不錯。而這幾天，我觀你體內氣機流轉，也已經到了風生水起的地步。這兩天晚上，你便不要休息了，嘗試著打坐，內視一下，看看是否能在你的丹田中，感受到陰陽二氣。」

「陰陽二氣么？」蘇少泱盤膝而坐，意守丹田。隨著他心神和呼吸的漸漸平和，慢慢的，在蘇少泱腦海意識之中，出現了一副模糊而廣袤的畫面。

「仙子，我看到了，但是卻不知道，那是什麼？」

「道生一，一生，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

仍舊和前面的指導一樣。對於蘇少泱提出的問題，雲霄仙子幾乎從不從正面作答。只是在她閉目凝神，打坐吐納時，才會順便以一兩句經文，來作為對蘇少泱的回應。

雲霄仙子是極為自律的。每日里，除了雷打不動的行走、打坐、練功和偶爾的進食之外。便再無其他異樣的表現。

對此，一直以來也算是勤勉刻苦的蘇少泱，內心裡咋舌不已。默默地，有了幾分敬佩之情。

蘇少泱體格跟骨一般，但是得益於，他從小所受的辯證邏輯的教育，和他在穿越之前，對於《道德經》已有的初步研究。

因此，他在對於修道本質的領悟、對於雲霄仙子所傳功法的領會上，就有了無與倫比的先天優勢。其在道德宗修行功法上的，進境和領悟之快。就連是雲霄仙子這個被譽為近百年來，道德宗和洪荒道界不出世的天才的人，也一度為之瞠目結舌。

只不過是短短的旬月，就已經竟了那些資質平庸之輩的十年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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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雲霄仙子還小小的自矜了一會兒。認為這是她的教導有方，和道家至寶九天笏加持的緣故。

對此，蘇少泱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時的他，正深陷在意識的迷海之中，與雲霄仙子口中所說的陰陽二氣，做著艱苦卓絕的鬥爭。

如同是迷失在了雲山霧海一般，蘇少泱的目力所及，是一片浩蕩無邊的虛空。初來時，他只感覺眼前迷障重重，彷彿是突然被扔進了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之中，清潤而溫和。

但是當他心情稍定，再睜眼，抬眼看去時。卻又發現，在他所在的無垠虛空之中，又只剩下了蒙蒙的黑白二氣。

他轉頭四望，茫然四顧。卻發現，不管他的眼睛看向哪裡，在他頭頂的虛空之中。永遠都會，糾動、遊走著這兩股，白里透著金、黑裡帶著紅的氤氳氣象。

蘇少泱突然只覺心煩意亂，心中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心下丹田處，忽然被一股無限酸澀腫脹的感覺塞了進來。幾乎差點就要狂喊出來，周身失-禁。

「屏氣。凝神。放空。」

適時的，雲霄仙子那清冷的聲音，又出現在了蘇少泱的識海之中。

「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

得此提點，蘇少泱的心神大定，腦海中靈光乍現。突然，便放開了對心身的控制，任由心下丹田處，無限酸澀腫脹的感覺，在體內奔突。

而下身谷門處，也隨之自然而然的一松，排出了一股長長的濁氣。

與此同時，一股由心身深處迸發而來的飽食感，便突然佔滿了蘇少泱的身心。他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打出了一個長長的飽嗝！

「呃～」

只是，還沒等蘇少泱從這種由里到外的充盈感中回過神來。他便突然發現，自己所處的虛空竟然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而在所有的，他的窮目力所及之處，所有的黑白兩氣竟然都快速地糾纏、旋轉，變得涇渭分明起來。只不過瞬息時間，便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由黑白兩氣糾纏而成的氣旋漏斗。

「呃～」

蘇少泱猶如長鯨吸水。張開打飽嗝的嘴還沒來得及閉上，便又轉呼為吸，不能自已的，將虛空中，那目力不能測出其體量的黑白兩色氣旋，盡數地吞入了腹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