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死亡

朦朧之中袁文錦睜開眼睛，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一隻大手按了回去，袁文錦也沒有抵觸又安安靜靜的躺了下去。

就這樣他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他是被搖醒的，遭受撞擊的校車此刻被劇烈的搖晃著。他微微睜開眼向窗口處撇了一眼，然後迅速閉上眼裝死。

他看見有一隻野獸正站立起身子用前肢推搡著車子，現在回想起來車外的野獸像只狗熊，體型巨大的狗熊。但仔細回想一下又感覺不對，狗熊的軀體很胖而剛才看到的腹部感覺比較精瘦強壯些。

就在他再次睜開眼想要再仔細端詳一下時，他的餘光忽然掃到窗戶上有一處黑影。他不動聲色的閉上眼睛，心裡祈禱這野獸快點離開。

此刻他的位置十分尷尬，他正處於靠近前門的過道里。從窗戶看過來他的位置很搶眼，但讓他奇怪的是它為什麼不前門進來。經過這麼猛烈的撞擊前面玻璃應該已經碎裂。

「啊！」

就在這時，後排突然傳出一陣痛苦的叫喊聲。

車外的野獸也因此受到了刺激，不顧一切的向車內鑽，它用利爪瘋狂的攻擊著窗戶。瞬間鐵片碎屑像滴落在地的水珠一樣四處迸濺。

最後，勞累了半天的獸師傅決定換個窗戶鑽。

這一次袁文錦清楚的看到了那個只野獸，它像是傳說中的狼人，有狼頭狼爪。但身體各個部位卻是按人的比例生長。

他低下頭冷靜的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走，如果狼人進來那麼這裡面的所有人都會被吃掉。但如果在狼人進入的那一刻他從窗戶上翻出去是不是就可以完美的躲開它呢？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這狼人看情況是遺傳了狼的特性。那麼它一定也是群居生物，跑出去死翹翹，留在這裡也是死翹翹。

袁文錦突然暴走扛起一直在後面哀嚎的那個人，把他懟在了已經伸進半個身子的狼人臉上，把他們全都推了出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抱歉了。」這是他想出來唯一的生存方法，只有餵飽了它們自己才不會被吃。

向外看去，那個狼人叼起被袁文錦扔出的人，盯著他凝視了好一會才向遠處奔去。

袁文錦檢查了下其他人，在確定沒有學生生還后他一臉絕望的癱坐在了地上。他翻找出其他人包里的零食，享受著這難得的時光。

「一個，兩個，三個……」袁文錦閑著無聊數地上的屍體，突然他發現地上屍體的數量不對。除去他丟出去的那個活人，還少四個人，那四個人就是把鬼怪召喚出來人。

他忽然想到會不會是她們變成了狼人，但這個想法很快便被否決。如果她們在車內變成了狼人那麼這裡絕對不會有完整的屍體。

就算是她們沒吃人，那麼車內也應該有狼爪的抓痕，但袁文錦找了半天也沒見到一個地方有抓痕，除了最開始的那隻狼人。

「看來，她們不僅僅是召喚出了一個怪物。他奶奶的，死胖子你說你死就死吧還給我留下這麼一大灘爛事。

說起來也奇怪，兩輛相對行駛的校車，以極快的速度撞在一起，我一點事都沒有。哈哈哈哈！天要我亡，我必逆天。你說是不是啊胖子！」袁文錦和李承義的屍體聊起了天，說到激動處他還踢了李胖子一下。

就在這時，李胖子的胳膊突然抽動一下。這把袁文錦嚇得都要魂飛魄散了，萬一他是被鬼魂附身了，自己就真的要玩完了。

在看到他沒有繼續再動時，袁文錦才上前把他扶起，摸了下他的脈搏后袁文錦才確定他是李胖子本人。

他給胖子餵了點水后，感覺十分的絕望。這裡像是囚籠般困住他，但大門卻永遠為他敞開。

恍惚間他沉沉睡去，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一陣聲音。

「我的名字叫：霸霸，你可以叫我爹或者父親。你將接受我的考驗，最後的結果會決定你的生死，成功你……」

袁文錦以為是自己的中二病犯了，就自嘲了句：「去你媽的，我要睡覺了。」

「你敢罵我，你完了！」這是他腦海中出現的最後一句話

天亮以後，袁文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天空霧蒙蒙的，雖然感覺奇怪但依舊是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此時他心想；「天空霧蒙蒙的，霧蒙蒙的，天空，霧……！」

他猛然驚醒，看著車頂上飄散著的迷霧，驚慌到不知所以。撇見窗戶外，原先車旁淺薄的霧，此刻竟變的極其濃郁。

「這下麻煩了……」

聽著車外傳來的陣陣野獸的喘息聲，看著窗外亮起的那些大燈籠。就算是他也深感絕望，一切都已成定局誰也無法改變。

在往後的幾天里，車外的濃霧仍沒有散，但卻聽不到那些怪物的喘息和亮起的眼睛。

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敢出去，食物早已耗盡，不去外面尋找食物就只有被餓死的可能。

為了探查一下外面的情況，他抱起一具屍體扔出。但僅僅剛探出頭去，一隻怪物就飛快的掠過，袁文錦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具屍體就被拖走。屍體被叼走後，在車旁響起雜亂的踏地聲，車子都被擠的搖搖晃晃。

這次測試讓他明白，外面比他想的還要危險。再看向一旁的李胖子，他每天就被灌進嘴裡一點水和一點被搗成漿糊的零食，但現在依然正常的活著。

在一天後的夜晚，他在夢中驚醒。此時已經斷糧五天了，他爬向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嘴裡念叨著：「我不能死，我要活著，我不能死！」

他咬在一具屍體上，扯下一塊爛肉在嘴裡大口咀嚼。吃飽以後他看向依舊處於昏迷中的李胖子，他也沒有料到李胖子還能堅持到現在。

袁文錦找來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胖子，你我五年的情分我不想殺你。我給你個機會，如果你現在睜開眼，那我即便是到天涯海角也會帶著你。但如果你醒不過來，我就幫你解脫。

這種撞擊下你全身骨頭碎裂的地方有很多，內臟肯定也會有破損，你不因傷勢死去也會被餓死在這。現在你我將困死在這囚籠之中，不如讓我送你一程。」

見他沒有反應，袁文錦又改口說：

「你若是想死便動一下手，想活便不要亂動。」

這時李胖子的手指慢慢抽搐起來，袁文錦看到，用刀狠狠戳進他脖子上的動脈。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死後我絕不會動你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