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惡魔

我從小便不能融入排斥怪物的人類世界。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令我成為了人類眼中的「敵人」。那一天，我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那是一個炎熱的早上。我帶上兜帽，出門去買早餐。我的目光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那高挑的身材，掩蓋不住的頭上的怪異與異樣的氣息令我的頭有種莫名的疼痛感。他的眼睛四處觀望，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不知為何，我心頭一緊，不由自主地快步走上前，一把扯住了他——

「唔………？」

「那個……你應該在找什麼東西吧？要幫忙嗎？」

我有些膽怯，也很後悔我為什麼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

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明顯被我嚇得不輕。但他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不錯。我在找一個人。」

那人笑了笑，兩顆閃亮的獠牙露了出來。

「額！」我有些顫抖著放開了手。

「你的牙……」

一陣沉默。

風吹過我的頭髮，裡面稍稍露出了一絲光芒——

「預言圖騰……！」

「……」

那人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跌跌撞撞的拉進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裡。

「我終於找到了同類……」那人說著便將頭上的帽子摘下。

那是一對角。

血紅色的角在黑暗裡閃著紅色的光芒。

兩顆青綠色的瞳孔里是喜悅的光。

真是奇怪的樣子呢。

他的箭頭般的尾巴在地上喜悅地來回摩擦著。

「我是西爾克斯?弗蘭克！叫我西爾吧？跟你說，我是一個惡魔哦！」

我愣了一下，這人居然與我的姓相同！

「我是西爾克斯?真……我就是一個怪物罷了……」

西爾愣了愣，驚奇地看著我，然後噗呲一聲笑了。

「真……你可是一個命運神哦！你居然不知道？！」

說完，西爾眨眨眼睛，補充道：「你還是個預言家呢……？」

我伸出手，一陣異樣過後，溫熱的感覺充滿了掌心。

「呼—」

火焰里，隱約出現了一把金色武器的殘影，接著是手中傳來的真實金屬質感。

火焰散去，我定睛細看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把三叉戟。

金色的戟身，尖利的三箭頭，在黑暗裡悄悄地閃著金光。

我差點叫出來。

西爾靜靜地看著我，眼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敬畏感。

「你是我曾經的搭檔。」

？？？

「怎麼了？這麼吃驚的望著我幹啥？」

「我是你搭檔？？？」

「對啊？！」

「你只有我們的冥約之間才能重新恢復你的力量。」

我有些顫抖，卻又想笑。

「噗哈哈哈哈，我就從來沒有朋友啊！」

「額……」

「你聽我說完好不好？！」

西爾生氣地對我吼道。野獸般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下意識阻擋，手心裡又是一陣溫熱……

「唔呃呃呃！」

我緊張地放下手，發現地面上多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我嚇壞了，畢竟西爾是我第一個朋友啊。

黑霧裡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西爾。

不過為什麼他的背後長著一雙翅膀？

我飛奔過去，發現他捂著左臂在空中停留著。

血滴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響聲蒸發了。他可是惡魔啊，我猜，他的血可是珍貴的很！

我抽出藏在口袋裡的繃帶，準備幫他包紮傷口。

西爾抬起頭來，惡魔的邪惡聲譽和他真的不同。

惡魔沒有的好脾氣，和聖潔無瑕的碧綠眼睛。

他俯身落下，蹲在牆邊。

我扯開繃帶包裝，一邊道歉一邊打算為西爾纏上繃帶。

他突然開口了。

「不錯…你就是我曾經的搭檔！我不會認錯的！招式動作，樣貌與習慣都一樣啊……」

我收好三叉戟，有些疑惑：我從來沒有與任何人合作過啊！

西爾靜靜地說：「在你上一世，我與你相遇，並與你攜手合作戰鬥了一輩子。一輩子的戰友怎麼會不記得他的樣子呢？」

我嘆了口氣。

「那作為你的戰友，把你燒傷了，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呢。」

。。。

「在你上一世，你把我不知道燒傷了多少遍！這種傷啊，算什麼？哈哈哈…」

「真無語…」

我說著就將繃帶往他手上纏。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將繃帶挪開。

「喏，你和我一樣是怪物，受傷了應該用自己的方式。」

西爾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絲壞壞的氣息。

「我們一般會用唾液來止血。因為我們怪物的唾液里有一種物質，可以讓同類快速止血、療傷。」

「人類有時也這麼干。」

西爾開始亂編亂造了。

我有些無奈。

我明白，那傢伙準是要讓我幫他！

「哦，抱歉…其實我們兩個怪物才可以這麼干……因為我們是有冥約在身的……」

我沒話好說的了，也不聽他說什麼了，使勁地往他的肩膀上纏繃帶。

「哎！你輕點！」

「誰叫你占我便宜啊？」

「唔啊啊啊！開玩笑罷了，你為什麼還要計較呢！」

西爾大叫起來。

我一把扯斷多餘的繃帶，把它們塞進了我的口袋裡。

西爾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事。

他看上去特別的悲傷。

「果然…是你嗎…老朋友…」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便撓撓頭：

「你說什麼？西爾？」

「我說我可以到你家休息一下嗎？」

一陣狂風吹過，一陣陰涼陰暗。人們抬頭望去，陽光之下的一個黑色身影，在鱗次櫛比的樓房間穿梭，捲起陰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