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切磋

「為了試招式。」

我有些漫不經心地說著，將爪子放在地上磨了磨。

西爾摸了摸我的尾巴。

「喂，幹啥？」

「摸著玩罷了。」

我無語了。

我現在可是不知道比他強了多少倍啊！敢這樣對我說話？

「西爾，捂住你的耳朵。」

我說道。

西爾用雙翼小心地堵住了他的耳朵。

見此，我不放心的用爪子輕輕捂住西爾，不讓他受傷害。

隨著狂風吹過，我怒吼一聲。

「吼——！」

巨大的聲波散開來，經過的地方差不多寸草不生。

倒的倒，塌的塌，無一倖免。當然，除了我手中的西爾和我自己之外。

「厲害啊，真！」

「那當然，畢竟我可是神……呸，怪物啊！」

西爾努力的想脫開束縛。

他使勁想搬開我的爪子，卻無法扳動分毫。他放棄了。

我努力地憋著笑。移開了爪子。

「唉？我這麼弱小的嗎？！」

不然呢。

我心想。

西爾的尾巴在我的臉上掃動著。真癢！

「西爾！把你的尾巴放下…」

「我不。」

我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不放下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西爾愣了愣，唰啦一聲跳開來。

「你想幹啥？」

西爾警惕地盯著我。

「沒什麼。」

我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隨著一片落葉輕輕飄過，我將自己的力量收斂開來。

西爾張開了翅膀，騰地竄上了天：

「你若是想與我切磋武藝，也無妨。」

巨大的身影從空中閃過，宛如一隻黑色的蝙蝠，迅速又敏捷。

「唰！」

我反應過來，忙召喚出三叉戟來應戰。

「當——！」

鉤爪與三叉戟劇烈碰撞起來。

火焰四濺。

我招架不住，只好用力一推，將那黑色的身影用力擋開。

「唔啊！」

力量幾乎耗盡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西爾的眼睛散發著一種不寒而慄的氣息。

他那似一潭綠水的眼睛里，是猜不透的野獸一般卻又靜得可怕的黑色瞳孔。

我下意識退了一步。

「西爾……我希望你不要動真格。」

「呵…」

西爾冷冷地笑著，頭上的犄角早已冒著鮮艷的紅光！

幾條黑褐色粗線在他的臉上散開來，延伸至眼眶外，就如巨大的蜘蛛網般密集。

我不知所措，只好硬著頭皮掄起三叉戟準備抵擋。

西爾見此，虛影一閃，霎時間來到我背後，猛地一擊——

「額啊啊啊…！」

血霧散開，背後，是深邃的三道傷口。

我忍痛站起身來，想使出渾身的力量來。但無濟於事。劇烈的疼痛令我晃晃悠悠地倒落在地。

「你就這麼弱嗎？真？！從前的你去哪了？」西爾在空中嘲笑著，甩了甩爪子上滴落的鮮血，準備發起第二次攻擊。

我的意識即將消逝之時，我隱約見到了一個身影，他手上的三叉戟在幽幽地散發著金色的寒光。

他突然轉了轉頭，一雙金色的眼望了望我，微微一笑，說了一聲：

「加油啊，西爾克斯…我相信你…」

隨著，一陣暖流在我身體里流淌，我努力睜開了眼，伸手抵擋住了西爾閃電般的攻擊。

我掄起拳頭，使出渾身的力氣向那個失去理智的身影打去…

我發現，西爾的攻擊在我眼中成了慢鏡頭，正一頓一頓地向我擊來。

我迅速抵住他的拳頭，對他又是猛地一踢！電光四射，西爾被彈飛出去，重重的撞在山上，又掉入了湖水裡。

湖面激起了猛烈的水花，山上的那個窟窿正落雨般地掉落著土碎。我看見，西爾沉入了湖底…

終於，我不堪重負，用儘力氣的我，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將我從昏迷中拉回。

我四處張望，卻發現沒了一人的身影。

西爾呢？

對了…我不是把他打進水裡了嗎？

去找他吧。

我拖著疲憊的、傷痕纍纍的身體跳進了湖水裡。

血在水中散開來，我感到背後撕裂般疼痛。也許是龍的化身的緣故，我可以在水中分開一條水路。

就這麼踉踉蹌蹌地飄落湖底，我遠遠的望見西爾躺落在一片空地上，奇怪的是他身體外包圍著一圈燃燒的火焰圈，令水無法進入他的體內。

不愧是惡魔啊。

我將他背起，分開水路，往岸上走去。

剛把他放下，西爾猛地坐起，眼中的紅色漸漸暗淡，最後淡化成了寧靜的青綠色。

他望了望我，似乎明白了什麼，踉蹌著爬到我身旁，不知念了什麼咒語，從手裡變出了一顆珠子，往我傷口上一抹——傷口奇迹般地好轉了，但留下了三條明顯的傷疤。

「對不起，真…我不應該這樣的。」

我動了動嘴，只擠出了一句話：「我也對不起你…」

西爾的眉毛輕輕皺了皺，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副想哭的樣子。

我拍了拍他的頭，作為對他安慰。

稍作休息，我和西爾準備起身出發。

「喂，真…要不要把柴火帶上啊？」

我瞟了他一眼。

「你是個行走的火把，你不知道嗎？」

西爾有些無奈。他在我的背後拍了一巴掌。

「喂喂喂，很疼哎！」

我迅速捂住了背後，但似乎沒什麼用，畢竟我的手只有那麼短。

西爾看著我，嘲笑道：

「手短的龍啊！不像我，有一雙翅膀可以抵擋。」

他的這句話，給了我啟示。

我咬緊牙關把氣憋到背上，希望長出一雙龍翼來。

也許是天賦的不足，我沒有把控好力量，腳下一輕，我飛了出去！

西爾笑著，揮動翅膀縱身接住了我。

來自深處的力量，從背後傳來。

熱烘烘的，彷彿身體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