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齊聚大連（1）

2005年9月17日。大連盛世豪庭頂樓會議中心。

陳紅對會場的所有布置以及流程進行了反覆的確認，還算是滿意。陳紅沒有再打電話給宋啟陽，因為之前宋啟陽交代過，整個會議現場由陳紅全權負責，他沒有時間，他需要向華夏地產的新老闆彙報工作。

實際上宋啟陽此刻也確實正坐在沈墨的對面，只是他沒有在彙報工作，而是在質問沈墨。

「你為何要如此對待宋家，宋家即便得罪過你，也不至於要斬盡殺絕吧？」

「宋總平時主持工作都是這麼魯莽且衝動嗎？」

「沈總就不要跟我打官腔了，大家都是男人，難道直面問題的勇氣都沒有嗎？」

「你倒是很有勇氣，但是你有資格嗎？」沈墨始終臉色平靜，他其實不太喜歡這種半吊子性格的人，說他是紈絝子弟吧，之前的工作評估還是不錯的，說他不錯吧，他又沒什麼腦子。

「又改以勢壓人了？你不要忘記你現在所擁有的都是我們宋家的，你只是使了陰謀詭計而已。你就不怕宋家人報復？」

「怕，很怕，可是噴口水也是你們宋家的特長？你還別說，雖然宋啟鳴很討厭，但是比你可愛。」

「對哦，你倒是提醒我了，你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五弟也是倒霉遇到你。」

「我遇到的人多了，你猜為什麼是你五弟倒霉呢？」沈墨已經不太想進行這樣的對話，一來宋啟陽屬於不請自來，二來完全就是潑婦罵街的風格，一點技術含量沒有，你要是跟他吵，吵贏了不長臉，吵輸了還寒摻。

「沈墨，這是在大連，是我的地盤，你既然想在這裡開你的大會，沒有我點頭，你認為你能開會？別做夢了。」

「宋總，我一直保持禮貌，對於你的質問和口水，我其實真的不想搭理你，一來你沒資格，二來你也確實沒腦子，我覺得跟你分析有點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至於你，你要是不服氣，你可以去找你宋家的長輩，只要他們開口，我二話不說就走人，不帶一點含糊，你不要忘記，你現在的工資是我在發，你確定你要這麼對待自己的老闆？」

「老闆？工資？你覺得我在乎？我告訴你，你還是滾回你的金陵去吧，大連不歡迎你。」

沈墨不再回話，因為這個滾字實在有些刺耳，他也不想做什麼謙謙君子，半眯著眼看著落地窗外的大連景色，黃昏的餘光實在有些讓人迷醉，沈墨沒有氣憤，倒是有些走神，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安靜的發獃了，有些想念左岸咖啡館的時光，其實他每次發獃看的不是蕭敏以為的女生宿舍，他看的是天空，變化詭譎的雲朵和不同的光線組合，其實很容易讓人發獃甚至走神，走神是這個世界上最玄妙的感覺，彷彿半夢半醒之間，彷彿精神將要不要的脫離肉體的負擔，人類的大腦在那一刻是最放鬆最舒服的。

宋啟陽非常不滿沈墨的態度，感覺到了被無視，他也並非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宋啟泰的挑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無法接受自己從一個家族的核心成員變成一個打工仔，宋家子弟有誰有過要看老闆臉色的經歷呢，沒有代表不會。

宋啟陽腦子有好幾種方案，但是很快都被自己否決了，有些事能想不能做，至少殺人是不行的，但是可以破壞會議，然後再發布出去，那麼沈墨所謂的救市計劃將成為一個笑柄，至少不會那麼順利，既然不願意成為打工仔，那就讓對方也不要輕鬆做老闆，這樣似乎更加平衡些。

宋啟陽惡狠狠地摔門而出，一直守著的朱斌問正在出神的沈墨：「這小子有點二愣子，要不要先控制起來？」

「朱哥，我剛才差點就精神飛升了，你不該打斷我呀。」

「要不要先控制起來？」朱斌是個耐心很好的人，他也不在意沈墨的玩笑。

「要掌控，不要控制。」沈墨悠悠道。

「明白，你能不能以後叫斌哥，或者直接叫朱斌也行。」

「好的，朱哥。」

朱斌一臉糾結著出去辦事了。

沈墨其實倒也不介意宋啟陽搞點事情，這個人肯定是不能再用了，與其無緣無故的換人，不如讓他自己作死，順便給一個想宋家施壓的點，因為他有些不滿意宋家在廣州的控制力居然是零，宋老爺子有點不作為還是考驗自己他不想知道，他只是有些不爽，幸好順利，如果出了差錯，那將是華夏的金融恥辱，也是華夏地產的恥辱。

目前根據莫大軍的反饋，廣州宋家核心人物宋光明到了香港，現在不知所蹤，宋啟泰攜款潛逃，現在想找估計很難了。廣州宋家放在明面上的人居然是個老太太，以及一幫老弱加紈絝。如果不是宋老爺子的放縱，廣州宋家以及華夏地產華南區何至於變成這樣一個停擺的爛攤子，十幾個項目被迫停工，但是卻沒有合適的人去收拾。

大連盛世豪庭是原先宋氏地產的產業，現在的華夏地產大連總部也在這裡。宋啟陽回到辦公室冷靜了片刻，還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手機上顯示的是父親的名字，但是很快宋啟陽沒等電話接通就掛了，咬了咬牙，然後撥打了另外一個電話。

朱大豪是大連本土的施工方，算是地頭蛇，之前的大連宋氏地產很多項目都跟他有合作，基本上包圓了所有拆遷、土方以及黃沙水泥等不需要技術的生意，錢沒少賺，當然也沒少孝敬宋啟陽，跟宋啟陽屬於利益捆綁下的兄弟，做事手法多少有些不擇手段，手下養了幾百號人，接到宋啟陽的電話時，他的對面正坐著華夏地產法務部的人，張強雖然是個法務，但是在王力等人的陪同下，絲毫不懼朱大豪這種有些匪氣的人。

朱大豪掛了電話，然後笑道：「有人發話了，讓我在你們開大會的時候去鬧事，讓你們開不成大會。」

「發話是需要資格的，聽話也是需要好處的，鬧事顯然只是狗急跳牆的發泄，這裡面沒有利益，只有交情，你們交情很深？」

「深不見底，黑漆麻烏的，不是什麼好鳥，胃口大，事還多。」

「真正有資格發話的人讓我給你帶話，你要不要聽？」

「聽聽看。我沒有文化，你直接講。」

「兩個選擇，要麼你退出華夏地產所有的生意，有什麼債務三天內結清；要麼以後只做土方和黃沙水泥的生意，但是不需要再有任何孝敬，合作的價格就是之前的價格減去你要孝敬的部分，對你而言，生意可以繼續做，但是乾淨。當然，你也可以兩個都不選，那麼無論明的暗的方式，我們都接招，但是出招之後誰也不能再反悔，也就是不再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拆遷呢？」

「華夏地產以後都不會接手任何非凈地項目，拆遷的事情交給賣地的，跟你們無關。」

「懂了。到底財大氣粗，非凈地不要。」

「朱老闆，我在等答案，今天沒有答案回去，老闆說默認你兩個都不選。」張強還是很強勢的，每一句話都是按照嚴謹的說法要求對方第一時間回復。

「我沒得選，有的做總比沒得做強，不過我很想認識你們老闆，怎麼這麼牛逼的？」

「你沒有資格。」

「卧槽，你這個四眼，有必要這麼說話嗎？」

「我是律師，我一貫如此說話，有些直接，但是很實在，不是嗎？」

「行了，行了，你們可以走了。在大連這塊土地上還真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騎我腦袋上說話，要是我年輕個10歲，我都能把你打成腦震蕩。」

「別急，繼續合作的選擇剛剛接到簡訊通知，增加一個條件，就是你需要提供所有跟宋啟陽之間的商業賄賂的證據。當然，老闆說了，你沒事，但是宋啟陽必須要冷靜一些日子，監獄可能更適合他。」

「卧槽，這麼狠？你們老闆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個你就別管了，不過我們老闆很年輕帥氣，你如果有女兒，可以試試看，這句不是條件，只是我個人的免費建議，因為我就很想有個女兒，可惜沒有。」

「我還真有女兒，長得花容月貌的，有戲？」

「誰知道。證據今天晚上12點前送到盛世豪庭頂樓有效，再見。」

朱大豪能將生意做到今天這樣，還是很聰明的，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新的合作，至於一個註定跌落神壇的宋家嫡系現在算什麼呢？指揮他幹壞事，大家很熟。

當晚，沈墨正通過網路跟沈亞男對接大會要用的素材，朱斌進來一臉糾結的說道：「老闆，外面有個朱冰找你，說是約好的。」

沈墨一愣，然後看著朱斌笑道：「朱哥，你幽默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笑。」視頻對面的沈亞男也是聽得一愣。

「她說自己叫朱冰，是個女的，你看我像半夜跟你幽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