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心之舉

夜空降臨，秋風瑟瑟，一縷涼風襲來，即便如此，夏夜的秋蟲依然在院子里鳴叫不已，讓人不厭其煩。

此時，一滿臉麻子的中年大汗，在自家院子里來回踱步，心中煩躁不安。充滿擔憂的眼神偶爾透過那房門的縫隙，猶如油鍋上的螞蟻。

「都快三個時辰了，虞神醫他們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孫麻子自然是在院內等得心煩意亂，時間悄無聲息的過去，但對於他，每過一分一秒，內心更加恍如懸空一分，心中那塊大石久久不能落下。

屋內！幾盞油燈把房子照應的燈火通明，而兩人正在七手八腳的忙活著。

「鶴兒，待會兒我會用內功促使孫大娘腦部的淤血凝聚在一起，通過銀針把淤血給逼出來！在此期間，我更加不能有絲毫分神，否則之前的所做都是白費，你可明白？」

「恩，徒兒明白！」然而小鶴心中卻是納悶不已，心說自己師傅怎麼會內功？他可不是什麼武林高手，要知道內功一般都是被極為少數人知曉，如果要練到內力外放，沒有幾十年的功力，那絕對是做不到的。況且也從沒看見過師傅施展過啊。

頓了下心思，當下也不敢多想，便凝神仔細觀看。

只見虞神醫雙腿盤坐孫大娘的跟前，長出了一口氣，兩眼微微緊閉，雙手錘放於兩腿之上，胸膛不斷的起伏著，就這樣足足靜坐了半柱香的時間，袁鶴看得眼睛都不眨！生怕遺落了某個細節，就在他等得不厭其煩之時！

只見虞神醫突然將雙掌慢慢懸空于丹田之處，呼吸不斷增強。又過了半晌，竟然在雙掌之內悄然浮現出一團幽藍sè的氣體，氣體似有非有一般，虛無縹緲，隨著時間的消逝，那縷極其不穩定的氣體越的凝練，而虞神醫臉龐也浮現出豆大般的汗珠！

袁鶴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師傅的每一個動作，自然是現了幽藍sè的氣體，頓時臉上充斥著震驚之sè。師傅的雙掌之內有竟然懸浮著一縷極為幽藍的光斑，似乎還在不斷壯大，慢慢的形成了一個約有一個嬰孩兒拳頭般大小的光球，然而光球卻是飄忽不定，時而幽藍時而透明，彷彿一陣風都可以隨時都會吹滅一般。

袁鶴心中暗暗咋舌，他也曾聽人說過用內功為人治療疾病的，但在他認為，那些都是非常不切實際的無稽之談，純屬騙人的把戲！

然而現在眼前所生的事實卻實實在在的擺在面前，顛覆了以前所有的認識。師傅能夠凝聚出有形的氣體，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人了。

只見虞神醫雙手平攤，那柔弱的氣團，居然從中間緩緩分開，一分為二，如同粘液一般均勻的塗抹在手心之上。高舉雙手，在大娘的頭部緩緩的來回揮動，而那附著在虞神醫手心上的氣體，卻緩緩的朝著大娘的整個頭部緩緩滲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滲入孫大娘頭部的氣體逐漸增多，虞神醫的臉龐更是如同下起了小雨一般，「滴答滴啊」的汗水掉落在床鋪，一臉儘是扭曲之sè。

袁鶴暗暗擔憂，這真氣外放治病看來也是極為困難。而反觀孫大娘，面sè卻是逐漸紅潤起來，剛才那微弱的氣息已不見分毫，胸脯不停的起伏。

不過一會，那縈繞在大娘頭部的幽藍sè氣體居然浮現出了一絲殷紅，彷彿頭上頂著一個血sè的氣霧！袁鶴仔細一瞧，原來這所浮現出得殷紅乃是從頭部滲出的血液，血液呈現出暗黑之sè，顯然便是腦中的淤血。

袁鶴心中稱奇，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療法，真可謂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就在虞神醫在屋內施救老人之時。斑斑點點的星點已經盡數揮灑在漆黑的夜空，秋風虐過，那還在院子等候的孫麻子頓時打了一個冷戰，無可奈何的看著那依舊緊鎖的房門，兩眼愣，心下說到：「完了，完了，我老娘這次不死也得退層皮了！」但轉念一想：「也不知道虞神醫他們在屋裡做些什麼，怎麼一點動靜都沒呢？莫非是救不活我老娘，兩手一撒，從後門跳窗走了？」然而卻趕緊搖頭，「怎麼可能，虞神醫可不是那樣不負責任的人啊···」就這樣，整個人在院子胡思亂想，抓狂一般的安慰著自己。

正當他整個人快要崩潰之時，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

「嘎吱！」的一聲，緊鎖的房門打開了！

「恩？」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打破了寧靜已久的小院。如同一根針一般刺痛了他那緊繃已久的神經，魁梧的身軀條件反shè一般的彈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門縫之處。

只見屋裡的小鶴探出一個頭來，滿臉的肅容，孫麻子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猶如墜進了九天冰窖一般！

「小鶴，你···伯母···她···？她怎麼樣了」一向穩重的孫麻子結巴了起來，卻還是忍不住的想問個究竟。

卻見小鶴擺擺手說道：「伯母已無大礙了，現在正在熟睡！」

「你這臭小子想嚇死我？擺著那副臭面孔，你知道我都快要急瘋了嗎？」說罷，便奪門而入。

「娘！」

虞神醫扶坐在一旁，臉sè蒼白。孫麻子不敢大聲，卻是輕輕的說了句，「虞神醫，我娘怎麼樣了？」

「你娘已經沒有大礙了，為了救你娘，今我這老命今天卻是差點栽在你這裡了」虞老搖頭不已，顯然是剛才內力消耗過度所致。

孫麻子眼見虞神醫狀態極差，知道所言不虛，急忙跪下，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虞老於心不忍，便急忙攙扶，說道：「想謝我這把老骨頭啊，很簡單，去弄幾個小菜小酒我便心滿意足了」說罷便哈哈大笑。

「恩，我這就去準備好酒好菜」說罷便急忙起身，向廚房走去。

「恩，記得多弄點燒酒啊，我老頭子就好這口！」

「沒問題！」

這時小鶴走到虞老旁邊。

「師傅，您沒事吧！你臉sè可不好」小鶴滿臉的擔憂之sè。

「恩，耗費了我數十載修鍊的真氣，我這把老骨頭可差點散架！不過，這也證實了我這法子可行，也是可喜可賀之事啊！」虞神醫雖然面sè倉白，但臉上卻浮現出一股自內心的自豪感。要知道一位醫師能夠在自己的領域有獨到見解和建樹，那可是無比炫耀之事。

「哦？對了，師傅，我可是從來沒見你練過什麼內功啊！你怎麼會的？」

「哈哈哈···臭小子，心動了？」虞老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小鶴。

「恩！當然想了！那可是能真氣啊？武林高手般的存在，徒兒怎不想學啊！」

「恩，那好，師傅改天教你如何？」

「好、好、太好了，謝謝師傅，師傅是世上最好的人了」說完，整個人高興的蹦了起來。

很快，孫麻子利索的弄來了好酒好肉，幾人一陣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解決掉，孫麻子自然是在那千恩萬謝的，把虞神醫捧得跟活神仙似的，一時高興之下，兩人便喝的不省人事，留下一片狼藉的酒菜。

深夜，整個村子都靜悄悄的。勞累了一天的村民們早就入了夢鄉，孫麻子鼾聲大起。兩人喝醉之後，袁鶴便把兩人扶到床上去歇息。而自己卻是毫無睡意，今天師傅露的這一手，可是深深的震撼著那幼小的心靈！

一人極為悠閑的走到院子，在彎彎的月兒下，盤坐在一塊大石上。心中卻是停留在師傅凝聚真氣的那一瞬間，「不知道我能不能凝聚真氣」小鶴心裡傻傻的期望著，回憶著今rì師傅的的每一個動作，竟然心血來chao，也將雙手垂於雙腿之上。

雖然小鶴也是會些拳腳功夫，但對於這種深奧的功法，卻沒有半分的了解。不過師傅的話卻常在耳邊響起，「靜，整個人要靜下來，才能感悟天地之見所察覺不到的存在！」「難道師傅說的會是感受真氣？」心中納悶不已「怎麼感受呢？」

「靜？」「莫非就是要靜下來？」

也不多想，整個人便放緩呼吸，靜靜的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剛開始卻是怎麼也靜不下來，隨著時間的過去，呼吸也開始平穩下來，心態逐漸的放鬆，細心去感受著周圍的事物。

「唧唧！」「那裡有一隻蟋蟀蹦蹦跳跳的」伴隨著心態的放鬆，似乎感到每一個活動的物體都有著它特有的氣場！

「對了，就是氣場」心中一震，似乎抓住了什麼一般，心神便追尋著每個細微事物的反應，悉心去感受。這有隻青蛙、那兒的草在晃動，還有蟲子在咬食樹葉的聲音···

過了很長一會，似乎感到心神有些疲憊，才把視線轉移到自己體內，然後感受著氣體由自己鼻腔進入，經過肺部逐漸灌入到丹田，循次往返。漸漸的感到丹田似乎有些沉甸甸的，而且伴隨著一種酥麻之感，極為舒適。

悄然感受著這種感覺，袁鶴竟然有著一種前所未有的享受。也不知過了多久，竟然就這樣盤坐著打起了呼嚕！

月夜高升，幽藍的月光傾瀉在那嬌小的身軀，一絲絲但不可聞的光點透過小鶴的口鼻，匯入那沉甸甸的丹田之內。

倘若虞老在此看到如此景象，必定大呼天才。小鶴竟然無師自通就能窺探內功之法。但卻是純屬無心之舉。

小鶴自然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竟然能夠習得內功的入門，然而此刻他卻也是進入了久違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