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入內堂
三分候對小刀的信心來自於小刀的判斷。兩人相依為命的rì子里,大事小情,三分候幾乎沒有看到過小刀的判斷出過錯。rì子久了,這種信心逐漸升級成為了依賴,所以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少會表現出對事情的看法或者處理手段。其實,三分候本身也是個極其聰慧的人。
當看到柳管家親自來召喚兩人的時候,三分候偷偷的向小刀伸出了大拇指。他知道,小刀這一次又說對了——變故來了,而且好像朝著對他們有利的方向展。
隨著柳管家來到書房,雷老爺還在翻著書,是柳管家先開的口,說的也很直接,「我家老爺看中了你們的資質,會安排你們入內堂。內堂里有整個雷鳴城裡最好的武者師傅,最多的武者資源,最玄妙的心法口訣,你們盡可以享用。如果你們努力,不出三年,你們就會成為一個出sè的武者,要知道,這片大6還是屬於武者的世界。」
兩人在來的路上已經預料到雷老爺不會無緣無故的召見兩人,此行定會有什麼變故生,但還是沒有想到,突然由柳管家宣布的這個結果,對他們來說是個最好不過,夢寐以求的結果。所以,兩人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不是考慮去不去內堂,而是用一段時間,把從心底冷不丁湧起的興奮壓制下去。
還是小刀先恢復過來,他覺得天上掉餡餅是困難的事,能砸到他和三分候的腦袋上是更困難的事。這種事還是不要奢望的好,所以,他沖著雷老爺,而不是柳管家淡淡的問了一句;「條件?」
小刀原以為雷老爺不會回答,即便回答,給出的答案也是;你們的命都是我的,哪有什麼資格講條件?但是,沒有……
雷老爺放下書,望著小刀的眼睛,用最平淡的聲音和最嚴肅的語氣說道,「條件是,你們與雷鳴城同生共死。」老人說的很慢。
這是小刀第二次面對這個老人,這一刻,他現老人的眼光跟狐狸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目光一半是劍,想穿透他的內心,看清楚他答應後會不會履行自己的諾言。另一半是愛,是對這座城池深深的愛。小刀毫不懷疑,如果這時候有人想動這座屬於老人的城池,老人得身體里就會爆出像獅子一般的力量,將來人撕的粉碎。
小刀對老人得抵觸不由得減了幾分,一個眼裡有愛的老男人多少還是有讓人尊敬的地方。
不等兩人答話,老人眯起了眼睛,將身體緩緩的靠向椅背,接著說道,「你們也可以不去。賣命的事一筆勾銷,你們可以選擇繼續留下來當個花匠,或者出府做個普通人,缺金子,我還可以給你們。」
小刀對這種yù擒故縱的感覺很不適應,他覺得老人就像個捕蛇高手,正死死的捏著蛇的七寸,而這時候的兩人屬實被捏住了七寸。
小刀不得不敗下陣來,苦笑了一下,說道,「老爺的條件算不得條件,更讓我們無法拒絕。」拿了人家的東西,就要替人家辦事,這道理是天經地義的。
接著,他和三分候同時向老人彎腰拜了一拜,一起開口,「老爺的恩德,我們銘記在心。」這一拜,兩人拜得真心實意。
不管老人是真心培養也好,還是虛情利用也罷,老人畢竟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機會,這個機會讓兩人在復仇之路上看到了一絲曙光。
柳管家看到兩人只是彎腰一拜,面sè一變,說道,「兩個小子狂妄,如此恩德,當不得你們一跪嗎?」聲音有些冷厲。
「該跪的人我們都已經跪過了,今生今世,我們不會給任何人下跪!」說話的是三分候。
見到柳管家要怒的樣子,小刀打了個圓場,笑著接了一句,「柳管家不覺得記在心裡的東西比跪下的東西更為可靠?」
這一句話讓柳管家無語,雷老爺適時的睜開眼睛,一擺手說道,「跪不跪的,免了。心裡記得就好,從今天起,你們真正地成為雷鳴城的一份子,人在城在,人亡方能城亡。」
「下去吧,今rì天sè已晚,回去收拾一下,明早柳管家會帶你們去內堂。」雷老爺接著說道。
兩人一躬身,轉身走向書房門。
走出書房門的那一刻,聽得身後的雷老爺問了柳管家一句,「幽明山的事查得怎麼樣?」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夠兩人聽得見。小刀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三分候的腳步不由得頓了一頓。
出了書房,三分候的臉sè有些白,小刀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待兩人走遠,柳管家有些不解的對雷老爺說道,「老爺提到幽明山,是要最後試探一下這兩個小子到底跟諸葛幽明有沒有關係?」
「不止,這兩個小子都是聰明人,特別是那個小刀,會知道我的心意。」雷老爺說完,又去看書,看來,驅狗的藥方對他真的很重要。
走在後花園的石徑上,三分候有些愁眉苦臉的說了一句,「老爺子真yīn險,臨走時,還不忘試探一下,害得我腳步頓了頓,看樣子是知道了我們的來歷。」三分候也不認為雷老爺在臨走時,會無緣無故的說那麼句話,但從老頭子改口為老爺子,證明三分候對雷老爺的印象已經有所改觀。令他不滿意的是,本來挺好的心情被最後的試探破壞了。
小刀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道,「老爺子應該沒惡意,那句話好像是要告訴我們兩三點東西;一是知道了我們的來歷,二是雨林鎮的事情不是雷鳴城做的,不然我們走不出那個書房。三是叫我們安心。知道了來歷還要培養我們,表示不想追究或者不太關心我們的來歷,只要我們為雷鳴城儘力就好了。」
小刀再聰明也沒有想到,這裡邊存在著一個誤會,雷老爺認為小刀和三分候是諸葛幽明的後人或者跟諸葛幽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才促使他下了決心儘快把兩人納入內堂。
而實際情況是,小刀他們和諸葛幽明只是鄰居,而且還是距離有點遠,平常根本就不走動的鄰居。
如果小刀知道了雷老爺的心思,小刀一定會在以後有可能安家時,把房子選在一個大大的名人旁邊,因為名人的光環效應實在是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