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4章 第4章

晚上吃水晶魚膾,蘸著醬汁,可看到醬汁后,時笙頓時沒有了胃口。

梨汁、醬汁……就是故意和她作對的。

晏如喜歡這類菜肴,見到時笙不動筷子,好整以暇地啟唇道:「今日調的醬汁味道不錯。」

時笙唇瓣動了動,沒有接話,而是選擇雞湯。

晏如規矩好,寢不言食不語,在食案上不會主動說話,唯獨時笙說話她才會接上一句。

庭院冷清,正經主子也只有她們兩人,伺候的婢女婆子都有十幾人。雨水不停,她們也跟著沒有事做,都聚在了屋裡說話刺繡。

院子里有一隻野貓,也不知是哪裡逃來的,渾身髒兮兮的,晏如讓人給它洗澡除垢,渾身的毛髮雪白,又不像是野貓。

時笙給貓取了好聽的名字:南書。

南書在門口晃悠了會兒,大著膽子從窗戶里跳了進去,然後趴在了晏如的腿上。趴下后還不忘蹭了蹭晏如的手臂,很是依賴。

南書躺在晏如的腿上,還不忘圓瞪著眼睛看向時笙,像極了挑釁。

時笙瞅它一眼,道:「你回去的時候將它帶走,看得厭煩。」

「不必了,晏家不養貓狗。」晏如拒絕了。

時笙也沒再勸,起身去關窗戶,走到窗邊就見到晏如的婢女小跑著進庭院,幾息后就進了屋。

「姑娘,太子殿下來了。」

時笙眼皮子一跳,心忽而疼了起來,她看向晏如,希望她拒絕太子。

南書從晏如的膝蓋上跳了下來,晏如順勢起身:「我去見見。」

兩間別院距離不遠,眼下雨水小了很多,晏如令人去取傘,轉身就走了。

生疏、薄情。

時笙朝著她的背影嗤笑了聲,南書趁機撲向她的懷裡,她也跟著樂了,「她不在了,你才會來找我,沒良心的,她不在還是我喂你。」

都是沒良心的東西!

南書跳到窗口,時笙走過去將它抓回來,她看向庭院,幾人穿著蓑衣正在清掃積水。

時笙望著入黑的天色,心口揪了起來,太子為何天黑過來?

太子要娶權臣的女兒,太子妃本身又是將來的國母,必然是要性子端方的女子,很明顯,晏如是最符合的人選。

她垂下眼睛,長而卷的睫毛宛如小扇子般扇了扇,不知不覺間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

周遭寂靜,就連雨聲都小了很多,南書抓住窗柩,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南書,你想晏姐姐嗎?」她撫著南書脊背上的軟毛,深深吸了兩口氣,心裡的壓抑稍微散了些許。

夜在不知不覺間寂靜下來,時笙梳洗后,將南書的小窩搬進自己的房間里,她睡床上,南書睡踏板。

南書雖說是不知哪裡來的野貓,可規矩很好,好到夜間不會隨意走動,躺下后,一夜天明,時笙不說話,它就不會發出聲音。

一人一貓睡了一夜,安靜和諧。

清早起來,晏家人來傳話,晏如昨夜就回府去了。

時笙乾巴巴地等了一夜。

人不在,時笙沒有再待在別院里,晏家人剛走,她也令人套好馬車,回家去了。

時家人口少,時相只有一妻一妾,妾室沒有孩子,府里就只有時徊時笙兩個孩子。

回到家,時徊就堵住門口,就差沒有拎著大棒。時笙面色不好,看他一眼,沒有吵架的力氣,轉身回屋子。

時徊慌了,「你怎麼了?」

時笙沒有理睬,他追上去,「昨夜太子去接晏姑娘回晏家了,你是不是因為這個不高興?」

「哥哥。」時笙停了下來,回身看著哥哥,「你說太子為何非盯著晏姐姐不放?」

時徊沉思,「因為她才冠上京城,娶她入東宮,有面子還能得到晏相的支持。」

娶妻娶賢,正妻與妾不同,晏如美貌與才學都是出類拔萃的,這樣的女子最適合太子妃的位置。

時徊心軟,見妹妹難過,也沒有再生氣,開始安慰她,「太子是有心上人,不是晏如。聽聞太子對貴妃身邊的宮娥青睞不已,想要回東宮,貴妃卻說先立正妃,或許這就是太子迫不及待的原因。」

時笙性子簡單,沒有太多爭寵的想法,偶爾見一面就足以。

「哥哥,你們男人不喜歡還要娶回府,是準備供著嗎?」

時笙訕笑,「這就是聯姻,但是我們老父親不同,他不會讓你聯姻的。晏相啊,權勢迷心,你看看他將晏姑娘養成人見人愛的模樣,分明是為太子妃做準備的。」

時笙不高興,小臉垮了下來,「她做太子妃,我就做皇后。」

時徊笑了,「做什麼皇后,皇后……」他愣了下來,皇后死了很多年了,當今太子是庶出的,他憂心忡忡地看向妹妹,「你別胡來啊,皇帝我們老父親都要大。」

時笙回到自己的院子,時徊又勸了幾句,沒辦法才道:「要不我給你送一封桃花箋?」

時笙眼睛亮了起來,「你不怕被爹打斷腿?」

「那也沒有辦法,為了你,腿斷了也值得。」時徊痛心疾首,他怎麼就攤上這麼個離經叛道的妹妹。其他妹妹,都是乖巧聽話,時笙不拿棍子抽他就算大好事了。

桃花箋塞入懷裡,時徊裝作出門去見朋友,大大方方從正門出去。

好巧不巧,腳剛跨過門檻,中山王屁顛屁顛來了,「時兄。」

時徊頭皮發顫,胸口一緊,害怕桃花箋掉出來,中山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妹妹可在?」

「在、在……」時徊忙避開中山王,緊張地看了一眼他,低聲說道:「她剛回來不久,你再不去,她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謝謝時兄。」中山王跨過門檻就走了。時徊鬆了口氣,不敢停留,帶上隨從就往晏府走去。

左右兩家相府離得很近,聽聞當初兩府差點就聯姻,晏如比時徊只小了一歲,當年晏如抓周,抓到了時徊身上的玉佩。

兩家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定了口頭之約,後來晏家一路往上爬,婚事就沒有人再說過。

到了晏府,時徊不好直接去找晏如,轉道去見晏如的弟弟晏涇。

晏涇今年還小,才十歲,見到時家兄長后,規規矩矩地行禮,時徊厚著臉皮將桃花箋遞給他:「這是你時笙姐姐托你交給你姐姐的,切記,別落入旁人的手中。」

晏涇皺皺眉,雙手接過,板著臉看了一眼時家兄長,「我曉得了,哥哥走好。」

時徊鬆了口氣,二話不說,拍拍屁股走人。

晏涇握著桃花箋去找姐姐,一點都不敢放鬆,快要走進姐姐院子的時候,他驟然頓住腳步,忙揖禮:「兒子見過父親。」

「手裡捏的是什麼?」晏相負手而立,一眼就見到兒子手裡的東西。

晏涇沒多想,將桃花箋在手心攤開,「是時笙姐姐給姐姐的東西,女兒家的物什,兒子不知是何物。」

晏相見到桃花箋,眉間皺成川字,「誰送來的。」

「是時徊哥哥。」

晏相拿過桃花箋,直接走了。

晏涇不知所謂,為了姐姐著想,他跑去告訴姐姐一聲。

隔著窗戶,他聽到了低吟聲,探頭去看,原是針扎到了姐姐的手,「姐姐小心些。」

晏如疼得臉色發白,指尖上的血珠猶如黃豆大小,她沒有顧及,起身告訴弟弟:「你去一趟時府,告訴時徊,就說萬事他頂下。」

晏涇不明白,「姐姐,頂下什麼事?」

晏如羞於啟齒,斟酌了會兒,模稜兩可回道:「你只需告訴時徊就成,多的話不要說。」

「姐姐,那你可要帶話給時笙姐姐?」晏涇撓撓頭,他辦事不力,應該想個辦法彌補。

晏如面色不大好,唇角依舊彎出淺淡的弧度,「你告訴她,貴妃後日宴請,讓她無事就去玩玩。」

「我記下了。」晏涇去時府傳話。

他前腳出門,晏相後腳就進門,父子兩擦肩而過。不同於晏涇的愧疚,晏相氣勢洶洶,拿著桃花箋去找時家人算賬。

今日休沐,時相也在家中,見到桃花箋后,鬍子翹了翹,玩笑道:「小兒郎們情竇初開,我也不好阻攔,再者晏如與時徊也是有幾分緣分的。」

「緣分、呸……」晏相氣得臉紅脖子粗,當即將桃花箋撕碎,「晏如是貴妃內定的太子妃,時徊痴心妄想。」

時相面子上過不去了,索性打破窗戶說亮話,「你別忘了兩家的口頭之約,烈女怕纏郎,信不信我讓時徊攪了東宮的親事。晏皋,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你要臉嗎?」晏相登時說不出話了,「同朝三十多年,我總算認清你了……」

言罷,拂袖而去。

時相吐了口氣,鎮定自若地撿起桃花箋,拼拼湊湊,兩頰肌肉抖動了一番,「去,將你們姑娘找來。」

「父親、父親,那是我讓阿笙寫的……」時徊闖了進來,渾身冒著汗,張皇失措道:「您不知,兒子對晏如深情一片,不敢明言,時笙便代我寫了、寫了這些詞。我發誓,以後定把她忘了。」

門外偷聽的時笙捂住臉,晏姐姐的辦法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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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時徊:見過坑爹的,沒見過坑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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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點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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