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嘭」的一聲門關上,屋內一片昏暗,只余客廳的投影幕布上散發著幽幽微光,明芙正要去開燈,腰間驀然一緊,整個人被拖著向後,隨即後背便抵在牆上。
屋內開了空調,絲絲縷縷的涼意穿透過雪紡布料襲上她的後背。
明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話還沒說出口,男人灼熱的氣息靠近,嘴唇貼上她的,半點招呼都沒打,直接撬開她的齒關,長驅直入。
輕頂著她的軟顎。
吻的很磨人。
陳嶼舟手掌拖著她的一側臉頰,拇指和食指揉搓著她的耳垂。
男人表現的很強勢,不容她後退半分。
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明芙只覺一陣陣心悸,兩隻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衣擺,仰頭被動的承受。
箍在腰間的大掌越收越緊,明芙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忍不住推了推他。
陳嶼舟順勢拉過她的手圈上他的脖頸,鬆開她的嘴唇,側頭挪到她耳朵處,輕吹了口氣復又含住她的耳垂。
明芙攀著他的肩膀,小口小口的喘著氣,指腹下意識的摩挲著他後頸凸出的脊骨。
圈著她腰的手不輕不重的揉捏著,耳邊是陳嶼舟低啞的嗓音,含著顆粒一般。
「休息好了嗎寶貝兒,我要繼續了。」
明芙不知道她是如何回應陳嶼舟的,也不知道她被陳嶼舟抵在牆上待了多久。
等陳嶼舟終於放過她的時候,明芙腿都是軟的。
眼皮覆上一抹溫熱,「啪」一聲,她聽到燈開的聲音。
陳嶼舟手按在她眼上輕輕地揉了兩下,挪開。
明芙緩緩睜開眼,一直陷在黑暗中,即便剛剛有陳嶼舟的遮擋,觸及到光亮的時候她還是蹙了蹙眉。
小姑娘眼神帶著點迷茫,臉頰泛紅,嘴唇艷麗,還覆著一層曖昧的水光。
陳嶼舟喉結滾動,又湊過去克制的親了親。
看不到的時候還好,現在燈光大亮,羞恥瞬間蔓延至全身,明芙紅著臉錯開陳嶼舟,額頭抵上他的肩膀,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別親了......」
陳嶼舟附身把她抱進懷裡,無視掉明芙那句話,偏頭啄了下她的耳垂,饜足的嘆一聲:「身上好香。」
明芙羞惱的擰了下他的腰。
這人怎麼話這麼多。
笑聲從胸腔震開,陳嶼舟稍一用力,把明芙抱起來。
明芙驚呼一聲,下意識圈上他的脖子。
男人身材挺括,把她的視線遮擋的死死地,現在被他抱起來,視野開闊,明芙一眼便看到蹲在他們身後兩步遠望著他們的Lotus。
目光炯炯。
給明芙一種帶壞小朋友的感覺。
她緊張的手一用力,指甲扣進陳嶼舟的脖頸。
隨即便聽到男人輕「嘶」了聲。
「打擊報復呢,剛親的你不舒服?」
陳嶼舟本就不是個什麼正經人,上學的時候沒少逗明芙,現在得到小姑娘的答覆和肖想已久的親吻,一躍成為男朋友,算是徹底扔掉了本就不多的端正面具,本性一下子暴露無遺。
「不是,你別說——」明芙被他的話弄得又是一陣羞,臉埋進他肩膀:「Lotus在後面。」
陳嶼舟歪頭瞥一眼Lotus,抱著明芙往沙發那邊走:「看唄,正好讓它學習經驗了。」
明芙真是要被他給氣死了。
這說的是什麼混賬話。
她抬手捂上陳嶼舟的嘴:「你別說了。」
這個舉動無異於是再次給陳嶼舟提供了機會。
他笑著親了親明芙的手心。
明芙又立刻縮回手,被他逗弄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你不是有潔癖嗎?」
「昂。」陳嶼舟抱著她坐到沙發上:「對你沒有。」
明芙膝蓋彎曲疊在沙發上,面對面跨坐在陳嶼舟身上,這個姿勢讓她更加不好意思,掙扎著要下來。
陳嶼舟穩穩的固定住她:「再動我還當著它面親你。」
明芙瞬間乖如鵪鶉,僵硬的這麼坐著。
腦袋垂下,不敢看他。
陳嶼舟習慣性的抓著她的手把玩,想起剛剛小姑娘著急忙慌回來給他答覆的模樣,問道:「不是跟鄭顏薌出去吃飯了么,怎麼跑回來找我了?」
明芙悶聲不語。
陳嶼舟也沒再問,兩人之間的氣氛安靜下來。
Lotus邁著步子走過來蹲到下,腦袋擱在沙發上。
明芙手放在它腦袋上揉著,過了會兒,輕聲道:「薌薌跟我說,你每年都會給我送生日禮物。」
陳嶼舟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因為這事兒才答應我的?」
「不是。」明芙依舊垂著頭,「阿姨那天跟我說,你是不想出國的。」
頓了頓,她問:「是因為我嗎?」
明芙從來沒有問過別人這種以她為原因的問題,因為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成為別人作出決定的理由。
陳嶼舟愣了下,隨即笑起來:「不然呢?你在這兒我還能去哪兒。」
大半個月前明芙出車禍躺在醫院的時候,他也說過同樣的話。
她當時根本沒去細想他這句話的意思。
現在再次聽到,明芙只覺得難受。
他一直都在堅定地選擇她。
但是她卻從來都不知道。
甚至還一次次把他推開。
「那你在國外這幾年,過得好嗎?」
「挺好啊,你還不知道我嗎,到哪不都吃得開。」
這倒是真的。
陳嶼舟這人好像天生自帶好人緣,為人處世禮貌有原則,到哪都能如魚得水。
「就是有時候挺想你的。」
陳嶼舟察覺出明芙的不對勁,想著說點什麼好聽的哄哄她,結果話音剛落,就看見兩滴淚啪嗒掉了下來。
毫無徵兆,把他嚇了一跳。
陳嶼舟托著她下巴讓她抬頭。
「哭什麼啊。」陳嶼舟一看見明芙哭就心慌:「我說的這不是好話嗎。」
「對不起。」明芙哽著聲音,「我不知道。」
陳嶼舟給她擦著淚:「不知道就不知道,誰怪你了。」
「我當時聽他們說你要出國,我才走掉的,我不想被丟下。」明芙有些語無倫次,最後又道了個歉:「對不起。」
陳嶼舟愣了下,挺凶的來一句:「他們知道個屁,這種事兒你不應該來問我嗎?」
「我不敢問,出國這麼好的機會,傻子才不去。」
壓抑許久的情緒爆發,明芙有點收不住,有些話就這麼順了出來。
他挑挑眉,有點想笑:「怎麼哭還沒忘罵我呢。」
「不是。」明芙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慌亂的抓住他的手:「沒有罵你,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
抽紙放在茶几上,距離沙發有點遠,陳嶼舟現在抱著明芙拿不到,他拍了拍Lotus:「去把紙拿過來。」
Lotus迅速地跑過去把紙抽叼過來放到沙發上。
陳嶼舟抽了張衛生紙給明芙擦眼淚:「你罵我我也愛聽。」
換作之前,明芙是絕對不會提起那件事。
但許是因為知道陳嶼舟為她做的事情太多,她有了底氣,也沒什麼顧慮了。
「而且,我那天去找你,聽到程里說你是跟別人打賭,才追我的。」
最開始陳嶼舟說要追她,明芙便一直陷入不可置信和惴惴不安的情緒里。
青春期少男少女總是對漂亮的人和物情有獨鍾。
明成德去世之後,有段時間明芙患上了暴食症,從而導致身材迅速地發胖起來,再加上說話結巴,她沒少被身邊的同學嘲笑和孤立。
那幾年被當成皮球一樣踢來踢去,沒人願意管她的日子,也讓她變得越來越敏感內向。
即便後來瘦下來,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長得漂亮,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別人喜歡的地方。
所以當在得知陳嶼舟只是因為和別人打賭才去追她的時候,明芙失落之餘,更多的是踏實。
像是死刑犯終於被判處槍決一樣的踏實。
她終於不用每天輾轉反側的去想陳嶼舟到底是為什麼要來追她。
也不用每天都擔心著他什麼時候會抽身離開。
因為自卑,所以即便感受到的再多也總是有借口否定,碰上事情甚至連去確定的勇氣都沒有。
只想著逃避。
中間隔得時間太久,很多記憶早就隨著時間沖淡,但是經明芙這麼一提,陳嶼舟幾乎瞬間便記起當年明芙跑來找他那晚,他陪著程里在廁所里吐的時候,瞥到的那一抹熟悉身影。
「所以你當時就是因為聽了這個才把我扔下的?」
明芙悶悶的點了點頭,又小聲給自己辯解:「我沒扔下你。」
陳嶼舟咬牙切齒的捏了把她的臉:「你可真會聽啊,好的不聽全把壞的聽過去了,我後面還說喜歡你呢,你怎麼沒聽到。」
「對不起。」
除了這蒼白的三個字,她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如果她當初沒有那麼懦弱,再勇敢一點。
她和陳嶼舟之間或許就不會錯過這麼多年了。
到底捨不得真的跟她生氣,陳嶼舟把明芙攬進懷裡,手拍著她的背,哄小孩似的哄她:「行了別哭了,沒聽到就沒聽到,現在你聽到了就行。」
「打賭是真的,我得承認。」陳嶼舟跟她解釋:「當時聽見別人說想追你,我覺得不舒服,也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兒,就答應他們了。」
「這事兒是我乾的不地道,我跟你道歉。」
在知道陳嶼舟為她做的那些事情后,當初到底為什麼來追她的原因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因為他確確實實惦記了她這麼多年。
「程里問你,有沒有把你要出國的事情告訴我,你說沒必要跟我講。」
陳嶼舟擰眉沉思幾秒,想起好像是有這麼一番對話:「都已經決定不去了,還告訴你幹嘛,就你這小腦袋瓜到時候胡思亂想一通,再覺著是自己耽誤我大好前程。」
明芙當初以為的「沒必要」是指自己在他心中根本無足輕重,所以不需要告訴她,他的任何決定。
可他所做一切的出發點都是以她為首要前提去考慮。
陳嶼舟的確夠了解她,如果當初明芙知道他已經決定不去國外,一定會覺得是自己耽誤了他,覺得自己是個拖累。
那樣,她只會更加不敢面對陳嶼舟。
陳嶼舟一邊給明芙擦眼淚一邊說:「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已經聽說我之前準備出國的消息,到時候跑過去突然跟你來一句我不出國了,那不傻逼嗎。」
「……」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明芙吸吸鼻子,圈上他的脖子靠過去,趴在他肩膀上,瓮聲瓮氣的說:「你能跟我說說在國外的事情嗎?」
陳嶼舟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一口回絕:「有什麼可說的,說了你又哭。」
明芙學著他之前那樣,親了親他的耳朵:「我想聽。」
「犯規了啊,怎麼還用上美人計了。」
明芙還是重複那兩個字:「想聽。」
作者有話說:
今天依舊有二更,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