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和尚道士
身體已然變得僵硬,胸前外溢血液早就凝固,谷幽蘭邁步行至他的近前,用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方探了探氣息。
「萬幸還有一息尚存,真是一個幸運的娃娃!」
谷幽蘭自言自語呢喃了一句,幸虧吳燳沒有聽見,不然定會起身與她爭吵一番,明明是受她牽連殞命,偏又被誇讚幸運,這是多麼諷刺,如果傳揚出去死了豈不讓人讓人笑掉大牙。
「揮拳足可開天,鬚眉優勝男身;山崩地裂,破石!」
谷幽蘭悠然嬌吼,手朝洞內自己常年盤膝打坐的巨石劈出了猛烈一掌,掌風觸及大石宛如重鎚擊打,伴隨「轟隆」一聲巨響,那大石陡然爆裂,一棵七色彩珠繼而掛綴半空。
谷幽蘭伸手一抓,彩珠就快似投梭般飛到她的手中,只見她深深呼吸一口大氣,幽幽言道:「勤勉舍於天地,得失自有春秋;你已捨命,既得重生,望你日後不要令我失望。」
話畢把手裡彩珠埋入吳燳胸前血洞之內,然後又盤膝坐下,雙手並伸到吳燳胸前喚道:「身死不入歸墟,庭前古樹發芽;枯木逢春,不藥而癒!」
谷幽蘭的雙掌之下散發出來道道瑩瑩綠光,光芒中隱約有朵朵花瓣飄落,落到吳燳胸前直沒身體。
簡直難以贅述,光華過後吳燳的創傷竟在治癒,他那胸前血洞也在慢慢修復,直至那彩珠隱去,完全包藏於痊癒的身體之內,他的臉也逐步恢復了血肉之色。
谷幽蘭收回柔荑,表情凝重,掐個蘭花手訣輕喝道:「不是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妙手回春,重生!」
一絲耀眼閃光呈現谷幽蘭的指尖上,見她將指上光點朝吳燳身體一射,那亮光忽然精芒四射,光澤中一朵蓮花依稀顯露,浮動到吳燳胸前停止后垂垂落下,等到完全消失在吳燳肉體中為止。
「小子看你造化了!」
經過一頓勞累,谷幽蘭氣喘吁吁的盯著吳燳身體變化。
七色彩光從吳燳體內映出,映的洞中一片光輝,他的軀體憑空懸浮,足足一刻有餘斑斕散盡吳燳身體也徐徐降落。
緊跟幾聲「咳咳咳」的咳嗽聲響起,吳燳眼皮微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谷幽蘭滿意的點了點螓首,吳燳趕快爬將起來,抻抻腰,抬抬胳膊用雙手忙不迭的摸撫胸,確定自己還活著時高興的眉飛眼笑。
「婆婆,我沒死?」吳燳太過高興絲毫沒注意到谷幽蘭的變化,歡舞雀躍的高聲問道。
谷幽蘭展顏一笑回道:「人生一場大夢,萬事皆空,無需多言。」
吳燳「呵呵」一陣無腦憨笑,瞅瞅眼前虛弱的谷幽蘭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打個稽首言道:「請問姑娘你是何人,是途徑路過還是有意搭救,再請問可曾見過一年長婆婆?」
「挺有禮貌的嗎?你猜呢?」
吳燳聽言,自嘲的用手輕拍腦殼,不好意思的小聲囔囔自語道:「看情況一目了然,我豈不是多此一問嗎?」隨即又問道:「那姑娘是否知道老婆婆去了哪裡?」
谷幽蘭笑虐著端詳吳燳片刻才說道:「凡有所相,皆是虛妄。」
吳燳暗自忖量,腦海靈光一閃豁然醒悟,嘴巴張開老大驚呼起來道:「您是婆婆?」
谷幽蘭點點頭表示默認,但她沒有給吳燳過多驚訝時間就娓娓說道:「你我有緣,緣不可斷,此地暴露我既要離開,你也可看看這一方大世界,經一番挫折,長一番見識對你修鍊多有益處,切莫以管窺天,以蠡測海,更莫要獨自憑欄看花,儘是悲愁,三年後你尋覓迷霧森林找我,會有人引你見我,最後送你一點修鍊法門,也算是你對我多年來的照顧吧!」
說話間,谷幽蘭欺身而上,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吳燳身邊,用芊芊玉指對著吳燳眉心輕輕一點,然後才轉過身說道:「送你一點修鍊法門,望你好好領悟,相見有時,來日可期!」
吳燳還沒弄明白谷幽蘭所言何意的時候,就見谷幽蘭輕吟道:「天地有美而不言,四時有法而不議,萬物有成而不說;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氣流涌動,光波璀璨,谷幽蘭身側的空間割裂罅隙,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出現,裡邊像深淵一樣眺不見遠方,谷幽蘭飛身遁入幽深的空洞,隨之吳燳眼裡見到的神奇一幕稍縱即逝,整個山洞立刻歸於平靜。
吳燳大腦思維好像都有點跟不上節奏,呆愣愣半天才緩過神來,揉揉眼睛確定剛才所見所聞不是做夢,才有些戀戀不捨的出了山洞回到家裡。
家丁、丫鬟見他滿身是血,嚇的張皇失措,在他們焦急徘徊中吳燳獨自回到房裡。
四腳朝天躺在古樸典雅的大床上,小腦袋飛速運作整理著思路,直到母親領著一眾大夫闖進房裡他都沒弄明白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
「兒子快讓為娘看看你怎麼了!」
吳燳母親一進屋就焦慮的連喊帶叫,他將吳燳扶了起來,前摸摸,后撓撓,那些大夫看著他也不像是受傷之人,均是搖頭一笑。
還是有大夫為吳燳號脈檢查了一番,確信沒有大礙紛紛告辭,吳燳母親就囑咐下人送大夫離開,順便交待從賬房支些銀兩一個不少付於來人。
吳燳的母親,原本就是九卿太常李延年的閨女,身出名門的她就算莫春之年,依然風韻猶存,貌美如花,明媚動人,剛才過分擔心兒子安危才失了分寸,事態平息過後,臉上忽添幾分肅穆!
母子閑談,吳燳乾脆胡編亂造說是後山玩耍誤入一個山洞,發現裡邊珍珠遍地就些流連忘返,不小心被珍珠滑倒,身體無恙反倒將一塊巨石壓碎。
一通胡說八道吳母竟也不疑,兒子原就多有稀奇,本是常態,故而也就信以為真。
談話一完母親離去,吳燳腦袋猛然一疼,腦海浮出一些人影曳動,耳中同時響起弱小可聞的聲音:「與萬物自然融為一體,始於造化而歸於造化,悟天地大道引氣入體,醒洞察之力……」
隨著人影姿勢擺動,吳燳逐漸明白那是功法的演示,耳中的聲音就是功法的解意。
吳燳猛地醒悟,這是那婆婆傳給自己的修鍊法門,這可如獲至寶,使他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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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狂。
他也學著腦中小人動作練了起來,隨即就是沉悶的盤膝打坐吐息,然後身體感覺如沐春風,無比舒暢。當他睜眼之時早就夜幕降臨,透過窗戶望見夜空繁星點綴,似有千萬點燃的燭火閃爍。
吳燳站了起來,伸了伸腰身,打開窗戶,一股清涼的夜風襲來,讓他倍感神清氣爽。
多半天沒有進食,腹中飢餓,心裡納悶為何今天竟無人來喊自己用飯?
早就過了晚飯時間,自己也知廚房去向,暗付何不去尋些吃食填飽肚子,一有想法就出了房屋朝後院小步蹀躞。
沒走幾步,院子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吳燳抬眼望去,瞻見萬里黑空中有無數帶火的天石呼嘯隕落。
「轟隆隆」的巨大聲音在後山轟鳴,震的整個山莊都地動山搖,他還在詫異當中家裡的下人紛紛面露恐懼,驚慌失措的從房裡竄跳了出來。
人影攢動,一人內穿素色寢衣,外披褐色錦衣外套,個子痩高,樣貌穩重的中年男人,拉攜著一個身著粉色褻衣褻褲,外裹華麗紫色外袍的中年美婦走到吳燳面前。
「爹,娘!」
吳燳矚目兩人走來忙喊了一聲,那男人正是他的父親吳家家主吳千川,美婦正是下午陪他的母親李素雲。
「兒子,那裡是不是你出事的地方?」
吳母鵝眉緊蹙低聲問道。
「是呀!」吳燳也不否認回答。
這裡邊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吳燳不說父母也就不會知曉,就算說了父母也不會相信,誰會相信返老還童的異事,誰又會相信憑空消失的神仙!
武者猶如瀚海,吳父吳母也交往甚多,就是鳳毛麟角的「十三重樓」武學強者都有結識,他們都難以做到「破空而遁」,何況他們這南疆之地,吳燳心知肚明,知道說了只會讓自己徒增煩惱,要不就會淪為茶餘飯後的談資,既如此還不如省些口舌不言為好!
吳千川招手喊來幾個下人,讓他們速速去後山勘查一番,就算天石已停止降落,可碰到如此千年奇景也是頭一遭,天上來的東西心裡沒底,保不齊會不會再次濺落咂在自己家裡呢?
候了一會兒,下人匆匆忙忙的跑回稟報,其中一個碩壯漢子瓮聲瓮氣的回復吳千川夫婦二人,言明後山方圓百米已被天石夷為平地,巨石還砸出來無數密密匝匝的深坑,整片區域都讓天石毀的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吳千川畢竟見多識廣,如此駭人聽聞確實絕無僅有,為了規避風險就囑咐一干人等從房中拿些厚衾,全部出了山莊找個空曠之地大家擠一起聚眾而息。
吳燳坐在父母中間,欲言又止的時候吳母用一雙柔荑撫摸著他的頭,眼光含露慈祥說道:「兒子,不日就要去京都學府了,但家生變故為娘就不能一同陪你上京了,還希望兒子不要怪娘為好!」
吳燳還沒接話,吳千川一臉淡漠開口說道:「這隻不過是一種萬年不遇天相作怪,不值一提,要說變故更是無稽之談,你盡可陪兒子同去無妨。」
吳千川話畢,終於輪到吳燳說話,但見他手托下巴,斜睨遠方道:「兒子都已成年,還是讓我獨自求學吧,讓娘陪在父親身邊才妥,不然只會徒增孩兒滿心牽挂。」
吳千川眼裡蘊含淚水,拍了拍吳燳肩膀,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兒長大了,知道關心爹娘了,真是讓人欣慰呀!」
一夜即失,在「嘰嘰喳喳」的聒雜訊中吳燳被鬧醒,起身發現父母早就不在身邊,嘴裡嘟囔抱怨幾句也就跟大夥一起回了山莊。
時光荏苒,沒幾日就到了他求學啟程的日子,他漫不經心到了莊園口與父母親戚拜別,就看見庄外「驛道」上停滿了輜重馬隊,車邊還站立許多下人護衛,知道這些都是陪同他也並不感驚訝,沖父母等人象徵性的鞠了一躬就乘車緩緩離去。
行程半日,吳燳讓車夫找個陰涼密林稍作休息,以便大家埋鍋造飯充饑。
他們找了一處有水之地才停了下來,瞟著下人忙忙碌碌,吳燳自感無聊就向不遠處的密林中行去。
林中有一條崎嶇小道,看似有人長年行走形成,他也沒有在意順步前行,於是決定觀瞻風景打發一下無聊時間,走著走著就在不經意間脫離了一眾人的視線。
晃晃悠悠的不知行了多遠,山間小路戛然而止,剛欲迴轉身體眺見不遠處有一草舍庭院,裡邊還裊裊炊煙升起。
從他站立處與那草舍不距百米,其間無路且多有雜草荊棘,吳燳對這些到也毫不在意,竭盡全力一通折騰還是穿了過去。
院外喊了幾聲也不見有人出來,吳燳訕訕一笑,推開柵欄舉步邁了進去,腳一踏入就瞧見四周風雲突變,景物變遷,舉目觀看那裡還有弄舍庭院,唯一映入眼帘的則是一座破爛不堪,殘垣斷壁的寺廟。
「幻象,幻象,全是幻象!」吳燳喃喃自語。
「何人大膽,私闖我禁地?」一聲叱喝,仿似炸雷在吳燳耳邊響起。
畢竟是大家族出身,所見所聞非鄉野農家可以比擬,心有悸慄但不言行於色,同時心中也暗暗叫苦,怪自己行事莽撞,帶些護衛豈不更好?
「是禁地嗎??那本少爺唐突了,的確是我不小心闖了你的屬地,還望你這個主家出來見上一面,許我陪個不是,如有損失我定會賠償。」
「相見我,不怕嗎?」
「怕,怎會不怕,怕你就會放我走了嗎?」吳燳此時此刻反倒無所畏懼的邊走邊說進了廟裡。
「呦呵,真有不怕死的我還是頭一個見到呀!」
話音一落,廟內一陣急風乍起,涼風過之後一個赤裸上身,身體健碩,肌肉發達的青年和尚雙手合十齣現在吳燳面前。
吳燳與他相互對視一眼,沒等和尚發話就先開口指責對方說道:「和尚不是以慈悲為懷的嗎?為何要裝神弄鬼嚇唬在下呢?」
和尚依舊雙手合十,不冷不熱的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鬼地方,說禁地就是拿來嚇唬嚇唬你,只因小僧和你一樣誤闖了此地,數日不得離開,見你無端由進來,有可能是這裡設局之人就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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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罷了。」
不是這裡主人,吳燳懸著的心才稍有緩解暗忖道:「現在的和尚都如此油腔滑調,就是不知所言是真是假,切看他想要怎樣再作打算。」
「施主,你又為何而來?」
「腹中飢餓,見有農莊特來討些吃食,不知為何進了小院會風景忽變,說來還是沒忍住飢餓入了圈套,倒是和尚你為何來這遐方絕域?」
「看來我們都是被幻象迷惑,我瞅見有一莊嚴寶相大佛聳立山間,遁尋此地,不想中了圈套!」和尚話語十分誠懇的說道。
「佛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你是佛門弟子持有凈心,怎會看不破謎障,又怎會被幻象所困呢?」
和尚濃眉一顰,好像若有所思的搖搖頭說道:「我不是和尚。」
吳燳聽語過後膛目結舌的說道:「你身著僧衣,雙掌合什,頭有戒疤你說你不是和尚?」
和尚十分肯定的點點頭回答說道:「為什麼穿僧衣,手合什,有戒疤就一定是和尚呢?
吳燳徹底無言以對,只好不失尷尬的笑笑說道:「那請問你是?」
和尚手掐道指,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說道:「無量天尊,本道爺可是修道之人!」
吳燳聞言一個趔趄險些摔倒,眸矚和尚那投來自信目光時候,無奈的搖搖頭,用手捂眼仰頭一陣大笑說道:「頭有戒疤,穿著僧衣,雙手合什的和尚手掐道指,念著道號,自稱道爺,是你腦子有問題還是我的眼睛有毛病?」
「不相信?」
和尚說著從身後摸索半天拿出了一方綾素,吳燳斜瞄一眼瞅見綾素上不僅有度牒兩字,還有「右給付道士李道生收執准此」等字樣,特別是「宗正寺」大印殷紅鮮艷,分外奪目。
李道生也不多話拿著度牒就遞給吳燳,吳燳見他遞來忙後退半步,兩指壓住鼻孔,一臉嫌棄的囊囊說道:「和尚,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有什麼不懂,儘管問,從天理大道至我佛慈悲信手拈來。」
吳燳徹底無語的搖頭說道:「不需要大道我佛,我只是想問你的度牒是從那裡拿出的?」
李道生用手前後摩擦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一臉認真模樣說道:「當然是從布袋裡拿出來的了,不然你以為呢?」
「你屁股褲子上有布袋?」
「外面肯定沒有,裡邊就有,要不我脫了褲子給你看看?」
「算了,算了我相信你,可你跑的時候不怕丟嘍!」
李道生不光是個自來熟還是個話嘮,一見有人給自己聊天,馬上就來了精神,舒臂一展就欲用胳膊環抱吳燳肩膀套近乎。
吳燳總感李道生手不幹凈,萬幸躲的快,不然早讓李道生摟個結實,見吳燳閃躲開來,李道生很納悶的說道:「你躲什麼,我能吃了你嗎?你問我布袋問題,這是個秘密,也就看你老實我才決定偷偷告訴你,你躲什麼躲?
吳燳前臂一伸,掌心沖著李道生連連擺手,制止他靠近自己說道:「咱們不是太熟,還是保持距離為好,再說荒山野嶺,誰知你是人是鬼更是保持距離為好!」
「阿彌陀佛、無量天尊,是道爺長的太兇悍了呢還是洒家有些自作多情了?」
吳燳看著語無倫次的李道生,瞬間覺得自己是碰到了失心瘋,對著一個「妄人」說了半天話竟沒看出來,真是有點見笑於人。
「喂,看來你是不把我當朋友啊,即是無緣,何必多言,自此別過,互不相擾說著雙手合什朝著廟門口走去。
「和尚你出的去?」
「無量天尊,世間萬物皆有太虛之處幻化而來,只要心中有佛,所有一切都是假像,阿彌陀佛!」
「和尚,又發什麼神經?」
吳燳還沒把話說完,李道生盤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詞,不經多時周身開始散發出縷縷黑氣,瀰漫空中形成一團叆叇黑霧,甚是恐怖。
吳燳不知道李道生又犯了什麼神經,剛想出言勸導,發現空氣中的黑氣越聚越多,仔細觀察就見黑霧中影影綽綽有個巨大人影晃動,這一發現確實把吳燳嚇的不輕,尚好身邊有個木柱,趕忙背身躲了起來,可又擋不住心中好奇作怪,就又扭過身軀伸出半個腦袋偷偷窺視。
「嗷嗷嗷」
黑霧中傳出陣陣嘶吼,緊接著吳燳就感寺廟大地晃動,頭頂上方碎石瓦塊都被震下打在了吳燳身上,令其深痛不已,可看著眼前離奇一目只能強忍劇痛絲毫不敢叫出聲來。
「嗷嗷嗷」
黑霧憑空消失,一個頭上長著巨大犄角,頭大如盆般腦袋上鑲嵌兩支銅鈴大眼,粗大鼻孔中時不時冒出兩道黑煙,血色大口獠牙外突還從裡邊發出段段嚎叫,雙臂如虎,雙腿似象,每走一步地面都顫三顫,躍過李道生的頭頂,雙手合併對著前方空氣就是一頓狂砸。
「咚咚咚……」
震耳欲聾的聲音連綿不止,和尚不動如鍾,毫無波瀾悸動,可吳燳卻有些吃不消,索性從身上撕下一些布條將耳朵塞緊,目不轉睛的觀察事態發展。
「嗶哩啪啦」
和尚身前的空間好像銅鏡一樣被擊碎,那空氣也如水晶鏡片一樣四分五裂,一道道陽光射進廟內,刺的吳燳雙目都有絲髮疼,擦了擦眼再睜開的時候,那怪物不知為何在一陣吹來微風中如沙飛散,以肉眼可見速度快速消失。
周圍景象恢復如初,可破廟依舊還在,吳燳慌忙跑到和尚身邊推了推他說道:「和尚,這怎麼回事?那廟還在呀,我們破了幻象沒有啊!」
他推了半天沒見和尚回應,低頭一看和尚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身體疆硬的合什而坐,如不是摸他手腕還有脈搏跳動,都會以為是個死人。
「和尚,和尚,喂,和尚,和尚……」
吳燳對著和尚猛一通搖晃,人沒見醒,鼻中還流出血來,這著實嚇了吳燳一跳,剛想再對和尚敲敲打打,只聽半空一個蒼老聲音乍起「不要推了,再推他就真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