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極品靈珠惹麻煩
回到岸上之後,陳嬸被漁民們送回了家,蕭姑娘一個人離了眾人,回了趟自己家,把阿岐接上。
古舊的房門被她一掌擊開,走到正屋前,只見大門緊閉,她喊了一聲:「阿岐!」
只看見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藏在門縫後面,顫聲問「誰?是蕭姐姐嗎?」
蕭雲縈嗯了一聲,阿岐這才敢把門打開。
她借住的屋子裡四面空空,並沒有什麼東西,而阿岐方才就坐在大廳里的一方木桌前,一盞搖晃的燭火在不停地跳動。
她渾身濕漉漉的,撩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拍了拍阿岐的肩膀,寬慰說:
「沒事了,你阿娘也回來了,馬上我們一起回你家。」
阿岐發白的小臉終於緩了過來:「謝謝蕭姐姐,我就知道有你在肯定沒事!」
阿岐的笑容讓蕭雲縈有些恍惚,兩個月前,也是因為這個孩子的一點善心,她才會來到這個小漁村。
陳嬸和阿岐對她很好,就連這屋子其實也是阿岐家以前的宅子,自從阿岐的爺爺奶奶去世之後也沒有人再住了,平時靠她自己一點一點收拾出來的,平時有空她就教阿岐他們村裡的孩子們念書識字。
內屋也很簡陋,只有一張大床和一個竹箱子,她脫下濕噠噠的衣服,拿出一套乾淨的黑色短衫換上,頭髮也濕了,乾脆就散開,拿一根布條簡單地把前面的頭髮拴住,露出白皙的額頭,放下來在一邊的八卦銅鏡也重新拿在了手裡,她愣了一愣,訊速地在腰間別好,用短衫蓋住。
那顆從海底采來的極品靈珠冰涼涼的,她也拿了一塊布包好,又轉動手指捏了一個決封住了靈氣,這才小心地放在內里。
她出來之後拿上院子里的草藥,牽上阿岐,一起回了陳嬸家裡。
陳嬸已經好了不少,此刻一見到阿岐,眼淚又快下來了,抱著好一陣心疼,等她緩過勁來,蕭姑娘這才敢問她。
「陳嬸,你在海底怎麼一直沒有向我求援呢?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過去了。還好我來得不算晚。」
陳嬸抹了抹眼淚,又回憶起那時候的情況,這才說:
「就怪我貪心了,那個時候,我遠遠地看到珊瑚叢里有一隻極品靈蚌,個頭極大,這麼多年我在水裡摸爬滾打,從沒見過那麼大的。一想著能掙大錢了,這才大意了,被它夾住了鐵鍬,後來久久掙脫不了,等我想捏符的時候,突然就暈過去了。」
蕭雲縈聽她慢慢說出來,知道她平時身手就好,對自己應該是相當自信的,這一次就連她也失了手,她心中那個模糊的猜測越來越清晰。
「暈過去之前,你可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陳嬸摸了摸腦袋,使勁地回憶了:「誒,旁的倒沒什麼,只是覺得突然有一股寒意,脖子涼涼的,然後就沒感覺了。」
寒意,就是蕭姑娘自己也明確感覺到了的那種徹骨的寒意?有東西真的在那個時候進行了偷襲?
如果也是采蚌的人,為何在陳嬸暈過去之後不直接拿了靈珠走人,為何要等在那裡繼續偷襲?是不敢靠近珊瑚叢嗎?說起來那個珊瑚叢的分佈實在也有些眼熟啊!
蕭姑娘拿出自己懷裡的那顆極品靈珠,一顆碩大光亮的靈珠把整個屋子都映出了淡淡的熒光。陳嬸也是一愣,迅速地喜笑顏開。
蕭雲縈說:「這就是當時你發現的那顆靈珠,我到的時候它已經快被你採下來了,看它的成色,確實應該是今天價值最高的一顆了。」
陳嬸的眼睛閃出了光芒,接過靈珠細細地查看:「就是它,就是它,這可真是太好了!」
阿岐日日在海邊,見過的靈珠也不算少,此刻很是激動。
蕭雲縈比他們倆清醒得多:「這珠子價值不菲,但是我心中始終有個不好的預感,那些珊瑚柱分佈極為規律,這珠子並不是野生。」
陳嬸一聽她這樣說便立刻自信地擺擺手:「怎麼可能?我在白沙洲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見過人養靈蚌的。要不然這麼多海女都得喝西北風。」
「為何一般不會有人飼養呢?」蕭雲縈畢竟才來兩個月,對這海里諸事所知有限。
陳嬸靠著床邊說:「靈蚌不是一般的河蚌,它吸收了這白沙洲的靈氣,生長速度慢,若是精心培育,往往很難控制水分和靈氣度,靈珠又孕育在蚌殼之中,就算你把這四周的海水都控制好了,這靈珠的大小,質地都很難看到,一旦投入只會事倍功半,收穫甚少,誰也不肯做這賠本的買賣。」
蕭雲縈垂眸沉思:「難怪,平日裏海女們都是下水撈蚌,並無人專門飼養。」
陳嬸又自信地說:「放心,我在白沙洲這麼多年了,這海里的情況我都熟得很,就白沙洲這片水域,你瞧著海面平靜,其實底下的暗流很多,一般人不敢下水,怎麼談得上養蚌?」
蕭雲縈還是把心中疑慮講了出來:「陳嬸,我還是有點擔心,這靈蚌有些古怪。我在水裡的時候,也遇到了你說的寒意,那種力度和準頭,都是朝著要人命的地方去的,我隱約覺得不管對方是什麼,這顆珠子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風波。」
陳嬸稍一點頭,又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說:「蕭姑娘,你既然如此說,我和阿岐兩個人相依為命,有了麻煩肯定是不能招惹的,這珠子是你採回來的,你可是修仙的人,平時對我們也多有照拂,剛剛更是救了我一命。這些這樣好了,這珠子我也就隨你處置。」
蕭雲縈環顧了這屋子裡簡陋的物件陳設,看看她一身破爛的衣服,又看看阿岐可憐巴巴的小眼睛,垂下了眸子,說:「算了,這顆靈珠換了銀子夠你們一年之用,再說,聽阿岐說,知魚觀那邊秋來也要開學了。」
聽到知魚觀,阿岐的眼睛也張大了。
知魚觀是廣海縣西北山上的一處道觀,道觀的觀主言松道長是個德高望重的修仙之人,平時里縣裡的捉妖祛邪之事都是知魚觀的道士們來做的,因此在普通老百姓的心裡著實有民望。
聽她這樣說,陳嬸感激涕零:「多謝蕭姑娘,待明日我就去縣裡找商賈,換了錢就送阿岐去報名。」
蕭雲縈摸了摸阿岐的頭,又拿了出了今日剛採的玄根草,說:「這是林子的草藥,恢復氣血很有用,等明天你能走了,我隨你們一起去廣海縣!」
知道她肯幫忙,陳嬸更是心安。
「蕭姑娘,這珠子最好還是您帶著我們才放心。」陳嬸虛弱地靠在床上。
蕭雲縈知道她擔心,這就將靈珠封住了,戴在了自己腰間。
三人議定,蕭雲縈又把玄根煎了葯,等天黑了,又守著陳嬸和阿岐睡下了,不放心的她又貼了一道符在門上,這才回了自己家。
夜已經很深了,她忙著救人,此刻終於閑下來,只感覺自己的左肩有些發酸,她一個人走在村裡的古道上,腳步很輕,步子卻很穩。
月色如水,並不平滑的村裡小路都是由碩大的石塊拼成的,她並不著急,一步一步地踱在這幽靜的小路上。
剛剛走到村中心的大樹下,她就看到了朝著她回家的那條路上,黑氣四溢。
「果然是麻煩啊!」蕭雲縈負手而立,平靜地看著她面前的黑氣,輕輕嘆道。
黑氣聞聲而動,一化為五,交織奔騰,朝蕭雲縈的頭頂,面門,咽喉,心臟,後背心五處猛地襲來。
她站在原地,腳似生根,身子單薄的她,卻格外挺拔。
突然,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從她的手指尖流出,在黑夜中格外絢麗。
她的手卻一刻不停地交織,劃出複雜的手勢,兩道淡金色的光芒從她的雙手手心湧出,立刻被她的手勢編織成一道複雜的符印。
黑氣帶著洶洶的殺意,猛撲到眼前。
蕭雲縈的秀髮已經被吹得飄散開來,卻沒有遮住她的視線。
看得清的襲擊,並不能讓她感到為難。
她左手劃出屏障擊開最前面的兩道黑氣,右手一掌用力一推,將符印擊出,藍色的符印和黑氣在空中交匯。
「是誰?」她大喝一聲!
「小丫頭,你會不知我為何而來?」黑暗中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蕭雲縈的拳頭握緊,最糟糕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她警惕地望著四周,心中很是不安,對方看上去並不好對付。
「我只知道,凡事得先說個理字!你要是說不清楚,今日也算是打得不明不白!」蕭雲縈和那人周旋。
黑暗中的沙啞之音響起:「小丫頭,把靈珠還給我,我饒你一命!」
蕭雲縈心頭一沉,果然如此。
雖然一早料到極品靈珠必然惹來麻煩,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蕭雲縈冷笑:「靈珠產自海底,由海女採得,怎能算你的?有談得上還嗎?」
那人很憤怒:「我的極品靈珠是我辛辛苦苦耗費了三個月之力才培育而得,你和那海女竟然摘了去,實在可惡!」
「白沙洲數年開採靈珠,從未有人說過可以培育之法,你要編瞎話這個理由實在太爛了些!」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今日你要麼交出靈珠,要麼連你也要交待在這裡。」那個聲音顯然並不想多費口舌。
蕭雲縈看不出這黑氣的所成,卻能感覺到這個人強烈的殺意。
四面的黑氣驟起,向她站的地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