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斷劍刺骨

天地無終極，人命若朝霞。

已入深秋，夜裡也涼了幾分，一棵枯藤前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衣，戴著一頂斗笠，手握著一柄劍，那劍是柄細劍，劍鞘是用黑木打造，除了鑲有一顆血紅色的寶石外，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沙沙～沙沙」這聲音像是秋季的落葉聲，可那人卻睜開了閉著的雙眼，笑了笑，張開嘴說道：「還真有不怕死的敢來。」那聲音嘶啞，讓人心顫。

果然從樹林中衝出兩人，一男一女，都背著一柄劍穿著一身勁裝，男的長得彪悍兇猛，女的長得卻瘦小玲瓏，讓人無法相信這兩人認識，但人不可貌相，女人狠起來可是猛虎啊！

「季匡？你是季匡？」男的問道。

「是我。」那人說道，朝前走了兩步。

「既然是你，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師妹，動手！」那男的說道，便把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一旁的女人也把劍拔了出來，只聽見龍吟鳳鳴，兩道寒光閃過，照亮了季匡的半張臉，卻發現季匡面色如雪，面部憔悴但那雙眼睛盯得讓人心慌。

「是兩柄好劍，不過可惜了。」季匡搖了搖頭，忽然不見了蹤影，那男女四周環望，形成犄角之勢。只聽見劍出鞘的聲音，寒光一閃而過，帶出了一道血濺。

「我的劍快到肉眼看不見，我想問問為什麼你們總是想要殺我？」季匡的聲音響起，女人回頭，看見季匡手握著那柄沾著血的劍，看著季匡笑了，她突然慌了，轉身看向她的師哥，只見他躺在血泊中，脖子上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劍痕，那女人彷彿遭受晴天霹靂，跪倒在地。

「為什麼你們都騙我？是你口口聲聲說季匡不是你我的對手，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你要騙我！」那女人暴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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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如此無奈，「哈哈，沒了，全都沒了。」

「你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嗎？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想殺我？」季匡面色平靜，他的那柄劍上的血已經順著劍流到了地上，滴嗒滴嗒的聲音，如此動聽，那劍又變得明亮如新，沒有一點血跡，真是一把好劍！

「哼哼，殺了你就能聞名江湖，江湖上想要出名的人哪一個不想殺你？」那女人忽然平靜道，抬頭看著季匡，說道：「你現在可以殺了我了。」

季匡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太弱了，不值得我殺，你是明玉堂的人，你們的明玉劍訣第九式有缺陷，把刺改成劈，再……。學成后你將是明玉堂最強的人，等你能領悟到第十式，你就有資格殺我與被我殺，現在的你不行。」

季匡轉身要走了，那女人突然面部猙獰，持劍刺向季匡，季匡回身，用劍擋住了女人的鳳鳴劍，「現在殺我是愚蠢的，等一等吧。」

季匡移開劍，見女人還要刺他，猛得用力，用自己的劍把鳳鳴劍劈斷了，像是鳳在哀鳴，那一段劍掉在地上，劍身上的光也暗了下去。

季匡看了看女人，把自己的劍又一次放進劍鞘中，「我的劍出鞘很少不殺人，你很幸運，幸運你的弱小。」季匡不屑道，又走在那明月照不亮的道路上。

女人怒了，猛地沖向季匡，季匡知道她殺不了他，她的劍已經斷了，但是他錯了，季匡感到刺骨的痛，回頭看見女人手握斷劍，直直地刺入他的身體，季匡有些怕了，他很少怕的，幾乎沒有怕過，哪怕是死，但他這次真怕了。

「這女人留不得了。」他內心冒出這樣的想法，沒有多想，拔出劍刺向女人，九月的深秋凄涼，那劍上的一抹紅在流淌，如此鮮艷，比明月還亮。

季匡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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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說到做不到，不，從來沒有，他是個守信的人，但他是真得怕了，以至於打破自己的原則，他是個成名江湖許久的人，他深知在江湖中中不能心軟，否則夠死八回了。

寧叫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季匡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嘴裡在淌血，但仍張嘴說道：「他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雖然話語有些模糊，但季匡聽懂了，他點了點頭，拔出刺進自己體內的斷劍，面色依舊平靜，撕下自己的衣角，把斷劍包住，扔在女人的一旁，又出奇地用衣服擦了擦劍上的血，把劍放入劍鞘中，低身對著女人說道：「你可以休息了，明玉堂的大小姐。」，那女人聽見，滿意地笑了笑，之後永遠閉上了她的眼睛。

季匡也許一輩子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他也不想知道，他的眼中只有天下第一劍，容不下其他的，不然他的劍，他的劍魂也會受傷的。

血腥引來了許多蚊蟲，季匡不理會，對著樹林里說道：「夜鴉，出來收屍了，那劍是把好劍，能賣個好價錢，這次我想讓你挖個墳給這兩位，算我給你那麼多寶劍的面子上，可以吧？」樹林里靜得出奇，「季劍俠，你放心，你的面子我肯定要給了，只是那柄斷劍？」嘶啞的聲音從樹林里傳出，像是烏鴉的叫聲，讓人聽得頭疼。

「莫要打那劍的主意，把那斷劍留在他們的墳里。」季匡說道。

「好的，季劍俠。」烏鴉的哀叫又來了。

「對了，以後別跟著我了，我要去一趟千島湖，以後沒劍給你了，頂多就是我的這把劍了。」季匡摸了摸劍，好像以後沒有機會摸一樣。

這次樹林里沒有了動靜，季匡也沒有說什麼，獨自一人又走在那漆黑的道路上，不一會兒，黑暗便淹沒了他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