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獸人森林
第二天,天還沒亮,村裡的公雞才剛剛有打鳴的聲音,南宮情便早早起床洗漱穿戴完畢,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就來到劉離家門口,此刻劉離的父親已經在收拾一些打獵用器具,劉離和劉悠悠還沒起床,南宮情便在門前的石墩上坐著等。
劉離的父親很少出現在村裡跟村民打牌、打麻將什麼的,南宮情只偶爾在他打獵回來時見一次,現在正好好奇地打量著他,只見他動作流利,身材壯碩,但是展現出來的氣質卻是老實人的樣子,村裡也的確沒聽說他跟誰不和,跟誰吵架什麼的,他打獵到的肉都是極為珍貴的野味,連他們自己也吃不起,平時都是賣到縣裡的富人家,只有逢年過節便宜賣一點給村民,但也足夠大家念他的好了。
南宮情顯然起來的過早,劉父也沒去打擾劉離他們睡覺,等自己收拾完東西,劉母早飯也做好的時候,才叫劉離他們起床,等一家人吃完飯後,袁白也恰好到了,南宮傑向來是不參加打架、打獵等活動的。
幾人拉著一輛架車,把打獵用的武器,一些水和乾糧放上面,輪流坐車、拉車或推車,一路上說說笑笑,吵吵鬧鬧,蹦蹦跳跳,跟著大人後面,不到一個小時便來到了森林邊上。
以往在村裡,南宮情每逢站到高處向獸人森林的方向望去,穿過一片片綠油油的農田,只能看到天邊充滿著黑影。
現在到了獸人森林邊上,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中的水滴,面對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深感自身的渺小和感嘆自然的雄偉。
不一會兒,又有其他村的幾名獵戶到來,打獵可是挺危險的一件事,獵戶們一般進山都會約好,成群結隊進入。
獵戶們從架車、自行車等車上,取出弓矛等打獵的武器,備好水糧,商量著進山的路線等,便要進發了。
這時又有一些普通農民趕來,秋天森林裡也會有很多野果等食物,一些食物不夠的人,會選擇順著獵戶們進山的路線,採集一些果實等,不過沒有獵人的本事,進山採集也很危險,往年時不時會有村民被毒蟲猛獸所傷,甚至喪命。
南宮情驚喜地發現農民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麼瘦瘦小小的,正是在飛龍寨村口見到的吳惜弱,她正跟著自己的奶奶走了過來。
劉離的父親顯然認識他們,喊道:「哎呦!吳老太哦!您都多大年紀了,還想跟著采山貨呢!」
吳老太挺直了身子,拐杖也筆直地立在地上,哼道:「不勞操心!死了也不用你們收屍!讓你兒子帶帶我孫女就行了。」
劉父忙道:「您老人家這是哪裡的話,小時候父親打獵,我還多虧您照看。劉離!好好照顧小妹妹!」
吳老太囑咐惜弱幾句,惜弱便慢慢地走到劉離幾個人旁邊,默默地站著。
不久,大人們就消失在了獸人森林的深處,他們要到傍晚才會回來,劉離也帶著南宮情他們開始在獸人森林的邊緣,小心地探索。
劉離道:「雖然沒有猛獸到森林邊緣的記錄,但是一些毒蟲,像是馬蜂、長蟲等偶爾也會出現,大家一定要小心。」
他又看了看一直靜靜跟在隊伍後面的吳惜弱,道:「惜弱妹妹,你走在前面吧!我好保護你。」
惜弱輕輕的答應一聲,走到了隊伍前面,南宮情也隨即跟在惜弱後面,想著自己男子漢,也可以隨時保護惜弱,袁白也不甘示弱得走到惜弱左邊伴行。
悠悠笑道:「男孩子都圍著惜弱妹妹,來只狗熊也不怕了。」
惜弱聞言,頭低的更低了。
袁白笑道:「惜弱妹子臉蛋都成紅蘋果了,悠悠姐就別打趣惜弱妹子了。」
悠悠突然一副意味深長地表情說:「我可沒打趣惜弱哦!說的是你們這群牲口!惜弱妹妹,你把他們想象成三隻吐著舌頭,跑來跑去的小狗,就可愛多了。」
三個正忙前忙后,左顧右盼,四處觀察的男生,霎時間臉色一黑,惜弱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最近天氣晴朗,剛入秋的清晨只有一點點的涼意,大家穿著夏日的衣服也不覺得冷,森林還是一片片蒼茫的綠色,嘰嘰咕咕啾啾等等鳥叫不絕於耳,四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也漸漸熟絡起來,不過惜弱還是寡言少語,大家說什麼她就配合什麼,像一隻聽話的小貓咪。
南宮情一路上緊緊抓著自己的彈弓,仔細地望著樹頂,雖然鳥聲不斷,他卻一隻也沒看見,只有在悠悠一次提示下,看見一隻黃色的小鳥身影瞬間消失在樹枝上。
對於體型嬌小的小鳥,雖然南宮情想試試彈弓的威力,但是劉離是堅決制止的,他說獵人的規矩,絕不殺無用的生物,這種小鳥沒什麼肉,不能吃,絕不能濫殺,就算僥倖抓到活的也只能當寵物養,必須看到野雞、斑鳩等能吃的鳥,才可以狩獵。
過了不久,劉離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森林中的小高地,距離林邊有幾百米,這裡是他們經常狩獵的地方,各種獵物較多,關鍵很安全,再往裡去便不被允許,他們可以分開四處轉轉,但不能超出各自的視線,如果發現獵物就打手勢,幾人合圍捕獵。
三個男生負責打獵,兩個女生負責在旁邊摘些野果子和野菜。
南宮情聚精會神地打量著周圍,第一次打獵的心情又激動又期待又緊張,雙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彈弓,生怕彈弓飛了似的。突然,一直灰褐色的斑鳩出現在了一顆樹枝上,光影斑駁,南宮情死死地盯著它,確定這就是一隻斑鳩。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此刻他早把剛才的約定忘掉腦後,將彈弓拉倒紋絲不動,瞄準,鬆手,嗖的一聲,石子從斑鳩身邊穿葉而過,斑鳩立即消失在森林中。
南宮情急的吖吖直叫,順著斑鳩飛的方向連跑了幾十米,終於相信它再也找不到了。劉離和袁白聽到聲音,過來看看,沒什麼發現,只是叮囑南宮情千萬別自己行動了,一定要打手勢,三個人一起出手。
南宮情懊惱不已,平復一下心情,繼續在林中搜尋。
三人不知不覺已經找了一個時辰,南宮情正想擺爛時,劉離突然朝他們打手勢,南宮情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向劉離靠攏。
順著劉離指著的方向,南宮情仔細辨別才發現,遠遠地地方有三隻移動的身影,劉離小聲示意這是野雞,讓三人靠近一起出手,打領頭的那隻雄雞。
三人呼吸都壓得不可聞,一點點靠近,南宮情如履薄冰,生怕三隻野雞突然飛走,不多久,便到了可以攻擊的距離。
南宮情望去,見領頭的雄雞神采奕奕,色彩艷麗,拖著長長的尾巴,後面的兩隻母雞體型小了兩號,灰灰的羽毛,很不起眼,南宮情忍不住地想撲過去把它們全部抱走。
劉離示意三人噤聲,開始準備攻擊,三人都把各自的武器拉滿,南宮情本來想打雄雞的頭,但是視野里的頭像一顆小石子一樣,想想還是放棄了,瞄準了雄雞的肚子。
「放!」劉離小而短地喊道。
一隻箭和兩枚石子,劃破空氣,全部向雄雞飛去,三隻雞也瞬間察覺,尖叫著四處飛逃,三人直勾勾的盯著,劉離的長箭只射到了尾巴上,三人心下中不禁嘆氣可惜,忽然,雄雞剛離地的身子失去了力氣,尖叫一聲,在地上滑動了幾米,躺著不動了。
三人失望的心瞬間又飛翔了,打中了!三人不禁歡呼一聲,急忙跑了過去,劉離撿起地上雄雞檢查檢查,笑道:「有顆石子打中了腦袋,這是給打暈了。」說完看向兩人。
袁白揚起了得意的頭顱:「我剛才看見自己的石子打飛了。」
劉離顯然習慣了,南宮情心下誹謗,那你神氣個屁啊!石子只能是自己打中了,但是自己剛才明明瞄準的肚子呀!但看著到手的野雞,還是自己打中的,各種想法都被興奮給沖沒了,摸著雄雞光滑亮麗的羽毛,嘴裡樂呵呵個不停,一路走一路跳,跟只興奮地小羊羔似的。
三人回到聚集地,悠悠和惜弱也摘了一些野果挖了一些野菜,甚至悠悠還從不遠處的小河裡抓到了一條大鯉魚。
幾人樂呵呵的開始處理食材,袁白是不進廚房的類型,南宮情和惜弱甚至沒見過殺雞殺魚的情形,此刻,劉離殺雞,悠悠殺魚。
只見劉離把雞頭死死地向後掰並壓緊,用隨身的小刀乾淨利落地在雞脖子上劃開口子,鮮血便順流而下,劉離把雞倒立,讓雞血儘快流干,野雞吃痛,從昏迷中驚醒,爪子、翅膀等等掙扎個不停,但是在劉離有力的臂膀之下,掙脫毫無希望,不久便血盡不動了。
而悠悠先是用木棍狠狠地朝著魚頭來了一下,然後麻利的接過劉離的小刀,把魚開膛破肚,絲毫不顧血污,把魚的內臟都取出來扔掉,並開始刮魚鱗,一會把一條魚弄得乾乾淨淨。
南宮情雖然不敢殺雞殺魚,但還是饒有興緻地看著,見劉家兩兄妹麻利的動作,佩服得五體投地,惜弱是看都不敢看,默默地轉身,用火柴點燃柴火,開始燒水,這個地方作為劉離經常活動的場地,備著一些鍋碗瓢盆。
等水燒開,劉離燙過雞毛,很快就把雞毛拔乾淨,鐺鐺幾刀砍下去,一隻碩大的野雞便被分成幾十個小塊,被劉離放在開水裡熬雞湯。
悠悠用一條細木棍把大鯉魚對穿,生一堆火開始烤;惜弱把野菜摘乾淨,上鍋蒸;南宮情和袁白樂呵呵的在旁邊幫忙,清洗了野果開心地吃,山裡的果子酸味十足,但在種地的農村吃上水果也不容易,幾個小孩吃得很酸爽,並滿心期待著豐盛的午餐,這可是過年都難得吃上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