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屠瘋子
此時距離天黑已經不足一個時辰了,仍舊無人敢上台挑戰,似是等累了的許沖在空中盤腿漂浮著閉眼調息,不過這在厲大小姐看來無疑是刻意賣弄,搔首弄姿,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她開始有點討厭許沖了。
看台上的趙胥隔著帘子就知道厲勝男在拚命的給自己打著眼色,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該上場了,但一想起厲勝男找的理由他就頭疼:我厲勝男生平最崇拜強者,打贏同境界或是低於自己的人算不了什麼本事,若是能在七品境界的趙胥手上走過三招,我就承認你是勝利者,婚嫁一事自然好說,但若是撐不住,這次比武招親就此作廢。這麼蹩腳的借口糊弄鬼呢,人又不是傻子,看不出你是存心刁難嗎?反正自己是難以啟齒,趙胥當時就想到了放水,但一接觸到厲勝男森寒的目光,他立馬就打消了這種念頭,上就上吧,反正自己也是奉命行事,到時候讓教主和副教主頭痛去吧。
一個時辰對這些修行之人來說不過是一個短短的打坐修行時間,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台上許沖的嘴角已經是掀起了勝利的微笑,就在趙胥想要起身飛上擂台的時候,許沖雙眼一睜,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同樣是四品境界的氣勢,分庭抗禮。
來人個子跟許沖差不多,滿頭亂髮,長相粗獷,臉上有一條細長的刀疤,野性十足。許沖有些驚訝,感受到眼前之人貨真價實的四品氣息后陷入了沉思,與他同齡的四品高手基本都認識,卻始終想不起此人是誰,只好把他歸類于山野之中苦修之人,與許沖一樣感到迷惑的還有台下眾人,驚詫過後就紛紛打聽這人是誰,按理來說三十歲以內能達到四品境界的足以跟丁無敵,許沖他們比肩了,可就是沒人知道此人姓甚名誰,師從何派。
「我叫屠虎,無門無派,散修一個,今日上台不為美人兒,只為切磋。」屠虎大聲說道,聲音跟他的人一樣粗獷,眼中浮現炙熱的戰意。
「屠虎?去年有個瘋子找上天宮,揚言要挑戰丁無敵,在敗盡數名天宮弟子后被丁無敵打了出來,出於惜才,他沒有下死手,只是在來人臉上留下一條刀疤以示出言不遜的懲戒,我聽人說那個瘋子就叫屠虎」人群中有人看著粗獷男子臉上的刀疤興奮說道,人群嘩然,敢上門挑戰武聖的關門弟子,不愧為瘋子之名,雖然敗在同為四品的丁無敵手中,可並無人敢恥笑他,眾人看向屠虎的目光充滿了敬意,剛準備起身的趙胥鬆了一口氣,暫時可以不用上場了,但想起得到的指令是不管最後贏的是誰,自己都要出手時,他又變得抑鬱了。
舔了舔嘴唇,興奮的眼神看著許沖,「我屠虎沒有別的愛好,就愛打架,一天不打就渾身難受,打著打著就到了四品,去年與丁無敵一戰記憶猶新,輸的心服口服,今日終於碰到與他齊名的人,沒理由不打上一場。」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很是高興。
許沖默默搖了搖頭,這人真是個瘋子,站起身子道了一聲請,屠虎也不客氣,渾身真元鼓盪,雙手成爪,帶著攝人的氣勢瞬間出現在許沖面前,抓向他的面門,這屠虎似乎是修的近戰攻伐之術。
許沖瞳孔微微一縮,這人好快的速度,水月劍斬在手爪之上濺起一片火花,好強橫的肉體,接著一劍刺向屠虎的眉心,面對這凌厲的一劍,屠虎不敢託大,身體迅速後退躲開了這一劍。雙方身形拉開,許沖也不再有束手束腳的感覺,真元灌入水月劍,劍身吞吐著巨大的劍芒,化作半月朝屠虎斬去,地面上被劃出深深的溝壑,屠虎扎穩馬步,吐氣開聲,一道巨大的黑熊影在他背後出現,直立而站的黑熊錘著胸口咆哮,在劍芒快要接近時雙掌一拍,劍芒和黑熊雙雙消失,下一秒屠虎招式變換,黑熊變作猛虎,雙腿一蹬,腳下的地面碎裂,以餓虎撲食之式殺向許沖,許沖哪會再給他近身的機會,快速沖向空中,水月劍化為十三把,在空中首位相連,閃耀著實質的光芒,以一字形態刺向猛虎,浩然劍訣,劍十三。
浩然劍訣是浩然劍派的鎮派絕學,沒有繁瑣的招式,只有劍一到劍二十七,修鍊到最高境界,二十七柄劍化作一字長龍,神魔難擋。十三把是許沖現在的極限,不過對付屠虎足夠了,屠虎拍飛了一把,下一把卻是接踵而來,每一擊都讓身後的猛虎黯淡幾分,這就是浩然劍訣的恐怖之處,連綿不絕,不被殺死也得被耗死。
屠虎的雙眼變得赤紅,身後猛虎發出巨大的咆哮,震的台下之人都有些微微失神,「看我破了你這十三把破劍」,大喝一聲,變爪為拳,帶著深邃的黑芒一拳轟碎了一劍,許沖眼神一凝,真是頭人形凶獸。
看台上,林霜也發出讚歎聲,對著一旁的魏恨說道:「這屠虎修鍊的功法像不像是百年前狂人林戰的百獸決?」,魏恨點頭表示贊同,「大開大合,至剛至猛,這小子很合我的胃口」,「沒想到魏無情也能說出這種話」,林霜笑著說道,魏恨默不作聲。
擂台上,劍十三被屠虎破解的乾乾淨淨,只是他人也不好受,大口喘著粗氣,嘴角帶著血跡,全身上下被劍氣割的到處都是口子,反觀許沖,還是那副白衣勝血的模樣,只是臉色略顯蒼白,水月劍在他身邊上下浮動,高下立判。
稍微調息了一下,許沖笑著問道:「怎麼樣,服不服?」,屠虎擦掉嘴角的血跡,重重吐出一口唾沫,「服什麼服?還沒打完呢,你以為你是丁無敵?」,許沖笑容緩緩消失,他很討厭這種說法,我為什麼要是丁無敵?我哪點不如他?為什麼都要拿他說事?目光變得冷冽,身體散發出寒意,屠虎眼神一凝,他從許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