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一品

一個碧綠的水潭裡，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盤膝坐著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人，腹部有一條明顯的傷疤，正是前幾天來到此處的顧謙，至於曲休嘛，自然是躺在水邊睡大覺。

他二人是乘坐飛劍而來，曲休到現在都忘不了坐在飛劍上的顧謙大呼小叫，無與倫比，臉色煞白的模樣，時不時的還要拿出來說笑。

自從顧謙凝聚出真氣后，曲休本想傳授其他的修行功法，但轉念一想，這麼一顆好苗子放到那些大門派里必定是爭的頭破血流的存在，自然會給他最好的修鍊資源，自己若是隨隨便便的給他一本功法，未免有點暴殄天物，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也看出了顧謙不像是那種心術不正的人，於是便將自己修鍊的蓮生訣傳給了他，不過他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顧謙依舊不能稱呼自己為師傅，至於為什麼，他表示以後會知道的。

蓮生訣一共有九重，每一重都代表一個品階，修鍊成功後會在丹田氣海里凝結成一朵蓮花，一朵就是一品，以此類推，這套蓮生訣出自上古時期赫赫有名的九品高手蓮花道人，是曲休早年在一處洞府中得到，並以此修鍊到了八品，若不是中途出事，他可能現在已經修到第九重了，而且他隱隱覺得蓮生訣的上限應該不止九重。

盤膝而坐的顧謙仔細感受著丹田處正在緩緩凝聚的真氣，沒有任何不適感，上一次是因為曲休只給他了引氣入體的方法，沒有相對應的修鍊功法自然無法保持真氣在體內保存，導致他一口氣吐了出來。這一次就不同了，在蓮生訣的運轉下，短短五天的時間，顧謙丹田裡的真氣從無到有，從黃豆變成了花生米大小，修鍊速度堪稱恐怖。

正當他沉浸在修鍊之中時，「咚」的一聲，一塊大石頭扔在他旁邊的水裡，濺了他一身的水，睜開雙眼，本就靈動的眼睛變得更加有神了，帶著無奈的笑容看向躺著的曲休，他知道該吃中午飯了，本來像曲休這種境界的人早已辟穀，可按照他的話來說，他在沒修行之前也是窮小子一個，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知道餓肚子的難受，所以他基本保持著一天吃兩頓飯的習慣，當然閉關的時候不算。

顧謙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進水裡，現在的身體素質比以前還要好，大約過了兩分多鐘，顧謙浮出水面，與之出現的還有兩條肥碩的魚。簡單處理了過後，兩條魚被木棍穿著架上了火堆，也許是受顧堅的影響，顧謙的廚藝也還不錯，雖然沒有任何調料，但散發的肉香還是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在香味飄出來的那一刻，躺著的曲休已經坐到了火堆旁，蒙著的眼睛不知道是看的顧謙還是那兩條魚，「不錯，不錯」曲休讚賞著，顧謙以為是說魚烤的不錯，其實他說的是顧謙的修鍊速度。

曲休拿起一條烤好的魚也不顧燙嘴，就大口吃了起來，讓顧謙奇怪的是他居然不吐魚刺，就連著魚肉嚼爛后吞進肚子里，似乎是感覺到了顧謙的訝異，曲休嘴裡包著魚肉口齒不清的說道：「三品之後，連金鐵都能嚼碎，更何況小小的魚刺」顧謙恍然大悟，不再做聲，幾分鐘過後，顧謙手中的烤魚變成了地上的一堆骨頭，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

「我觀你氣海處的真氣已經成型，等你凝結成蓮花狀后就代表你正式進入一品境界，到時候我再傳你武技」說著話的曲休仰頭喝酒，卻發現葫蘆里連一滴都倒不出了，「我去打點酒，順便搞點其他吃的，不能老是吃魚吧，你是睡午覺還是繼續修鍊？」顧謙擦了擦，走到岸邊一頭扎進水裡，然後爬上那塊岩石打坐修鍊，雖然枯燥乏味，但他知道這是唯一能報仇的方法。曲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打了一個呼聲，插在地上的劍飄上空中迎風見長，曲休跳了上去，眨眼間就變成了遠處的一個黑點。

空氣變得安靜，顧謙起初還能依稀聽見水流聲，隨著修鍊的深入，他慢慢變得古井無波，完全沉浸在自己精神世界里，連呼吸都變得緩慢，蓮生訣在腦海中一次又一次的運轉，他感覺到丹田裡真氣凝聚的速度好像比之前快了些，這讓他喜不自勝，繼續瘋狂運轉蓮生訣，顧謙此時的身體就像是黑夜中的明燈，那些天地元氣如同飛蛾撲火般瘋狂的朝他身體裡面鑽，體表竟然形成了幾處小型的旋渦，丹田裡花生大小的真氣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若是曲休在這裡一定會制止他的這種行為，因為修鍊一途講究循序漸進，欲速則不達，若是一味求快很容易走火入魔，到時候丹田裡的真氣控制不住，輕則炸毀氣海，永遠無法修行，重則直接被狂暴的真氣炸成碎片。

花生米大小的真氣團此時已變成拳頭大小，顧謙這才感受到異常，因為他已經控制不住了，只能任由著已如拳頭般大小的真氣團吸收著天地元氣然後繼續變大，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樣下去的後果是什麼，就像是一個裝滿水的水囊如果繼續加水，要麼是溢出來要麼是被撐爆。

此時的顧謙已是睜開了眼睛，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露，感受到下腹部傳來的劇痛，全身已被汗水打濕，就像剛從水裡撈上來一樣，大仇未報，我不能死，「結印」他大喝一聲，抱元守一，拳頭大小的真氣在蓮生訣的干擾下開始散開，然後重新組建，慢慢的一朵拇指大小，由真氣凝結成的蓮花在氣海處成型，蓮花現，一品成。劇痛感瞬間消失，身體陡然變得輕鬆的顧謙倒在石塊上，昏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躺在草地上的他旁邊升起了一堆篝火，一隻野兔被烤的滋滋冒油，一骨碌爬起來，此刻的顧謙沒有任何不適感，反而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

「恭喜你，進入了一品境，不過」曲休話鋒一轉，「我不希望有下次，畢竟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顧謙撓了撓頭，他也覺得自己這次有些貪功冒進了，差點連小命都丟掉。其實曲休只是嘴上這樣說，他的心裡還是在驚嘆著五天就能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變成一品境界的修行人，這小子屬實妖孽。

「一品境界開啟內視，你可以自己看看丹田處的樣子。」曲休笑著說道

顧謙趕緊閉眼，心念一轉，就看到自己丹田氣海處有一朵拇指大小的蓮花閃耀著淡淡的光芒，上面有真氣流動，睜開眼欣喜之色浮現，一拳砸在地上，沒有想象中的大坑出現，反而震的手生疼。

「哈哈，不是你這麼用的，先吃了這隻兔子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教你。」曲休被逗樂了，大笑著說道。

顧謙啞然一笑，吃完兔子倒頭就睡，不過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因為他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