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代價

「細究起來，天道的詛咒和其他古神的詛咒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

龍淵組織著語言，緩緩說道。

「如果硬要說區別，主要是付出的代價不同。」

「打個比方，你知道鬼魂是由陰神掌管，如果你想和陰神簽訂契約，根據契約內容的難易程度，你可以估計出自己要付出的代價，而如果要和天道締結契約，那付出的代價只有一個。

那就是魂飛魄散，身死道消！」

「而因為代價太大，所以天道詛咒通常被修士們看作是最嚴厲的懲處，一般只有深仇大恨時，才可能會有人發下天道詛咒。」

「不然轉世輪迴已經算好的結局了！」

洛清瀾點點頭，心道：「我奪了前身復活的機會，這梁子確實不小了，而且她那個時候即便不詛咒我，好像也是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吧！」

仙域弱肉強食的殘酷再次赤裸裸的展現在洛清瀾面前。

「那這詛咒的力量就沒有辦法對抗嗎？」

洛清瀾不甘心的問道。

空蕩蕩的識海中，洛清瀾懸浮在半空中，目光希冀的望著龍淵，手掌緊緊攥著衣角。

「就這麼說吧，你知道仙域修士想要徹底超脫，需要渡劫，而雷劫是天道的化身，多少人在雷劫下身死道消。

詛咒可以看作天道化身的另一種形式，但它的威力要比雷劫更加可怕，因為詛咒會根據施咒者要求的不同而變幻，所以根本防不勝防，也許你正修鍊呢，天道突然給你來一下子，這誰受得了，雷劫最起碼是明晃晃朝你劈來，你至少有心理準備。」

龍淵停頓一下，憐憫的看著洛清瀾繼續說道：

「所以說，天道你還可以用法寶，功法抵擋，但是詛咒，太難了。」

「還有，如果施咒者修為強大，那麼詛咒的威力也會隨之強大，更有一些詛咒是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直到你死為止！」

「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洛清瀾反問，心底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霾，但她不信邪，站起身來，喃喃：「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辦法倒是有，可是以你現在一階開光境的修為，卻是啥也做不了！」

「你不說怎麼知道不行呢？」

洛清瀾目光炯炯瞅著龍淵，期待他接下來的話。

「這是迫不得已的辦法，我不能告訴你！」

龍淵冷哼一聲，心底抱怨：「難辦，好不容易找到個宿主，竟然就遇到這種事情！」

他也很頭痛！

洛清瀾撇了撇嘴，看龍淵摳搜的樣子，是指望不上了。

她用力揉捏自己的眉心，苦思冥想許久，突然腦海里冒出一個想法，便開口問道：「龍淵，你說了這麼多，那天道是怎麼將施咒者和被詛咒的人聯繫起來的，我就不信這世界上沒有重名重姓的，萬一天道認錯了人咋辦！」

龍淵看著洛清瀾，像是再看白痴，「天道怎麼可能會出錯！」

「萬一呢？」

洛清瀾想到了菩薩蠻面具。

「天道要施展詛咒，那肯定需要先找到我，如果我變換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或者說把自己的氣息隔絕起來，那是不是就可以不被天道發現了，也就不會在遭受詛咒。

洛清瀾覺得這是合理的。

「而且天道應該也不會時刻盯著我吧！」

洛清瀾想到當初自己遭遇詛咒時，天道的目光僅僅存在了瞬間就消失了，而詭日也是在她凝結靈力液滴時才會出現。

「你可以試一試！」

龍淵看著洛清瀾，沒在吭聲。

雖然不報希望，但是龍淵也不想太過打擊她的積極性，或者說求生欲。

龍淵黯然，「若不是自己不能動用太多力量，不然確實可以幫她一把！」

洛清瀾說做就做，她使用菩薩蠻面具變換容貌，更改氣息，然後再次開始修鍊。

這一次，她覺得應該沒有問題了！

可當洛清瀾再次凝結靈力時，那詭異的黑日悄無聲息再次出現在洛清瀾的丹田之中。

洛清瀾神色變換，「好像不行啊！」

「那到底該怎麼辦！」

洛清瀾焦慮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這狗屁天道……」

洛清瀾指著天忍不住罵起來，但她一句話還沒罵完，頓時感覺有半空中有目光開始朝自己凝聚。

她立刻慫了。

「是我沒有隔絕好嗎，還是什麼原因？」

她不由再次看向龍淵，想聽聽他的見解。

「世間萬物都是仙域天道孕育出來的，你怎麼可能擺脫，除非你自己切斷和這片世界的聯繫，可如果你切斷了聯繫，那麼你根本不可能修行！」

龍淵解釋道。

他想了想，隨後繼續說道：「不過按理說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道行事總會留下一線生機。」

「這樣的話，似乎我就是她那一線生機……」

「那我的一線生機也在她身上嗎？」

龍淵悄然看向洛清瀾，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也許……」

「天道這東西真狗啊……」

洛清瀾喃喃，「那生機會在那裡呢？」

洛清瀾不得其解。

她仔細回想原主說過的話。

「我詛咒你開光境靈力乾涸！」

想到這個詛咒，洛清瀾臉色就一陣難看。

「開光境靈力乾涸，那我可不可以跳過開光境！」

這麼考慮片刻，很快洛清瀾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她金丹境也有詛咒啊！

「太悲催了！」

洛清瀾哀嚎，她咬牙，「要是有后羿的射日弓和射日箭就好了，直接把詭日給射下來！」

洛清瀾恨恨想到。

「射下來？看來還是要在龍淵身上尋找突破口！」

洛清瀾想了想，突然開口。

「龍淵，我是不是你主人！」

「我只是暫時認你為主，等你重建仙閣，我自然會離開！」

「你就說現在我是不是你主人吧！」

「是……」

「那我現在命令你，來我丹田，劈開這輪詭日，你先前不是也說，你可以做到嘛！」

「我確實可以做到，可是代價你恐怕承受不起啊！」

「只能走一步看一了！」

洛清瀾心底立刻有了決斷！

「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洛清瀾問道。

「我需要動用我一半的力量才可以將這道天道詛咒摒除，不過也僅限於開光境了，之後的境界可想而知，天道的力量會越來越強，那就不是我可以抗衡的，而且我需要吸收你五十年的壽命！」

「你能接受？」

洛清瀾思慮片刻，猛然攥拳揮舞，「他娘的，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