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舊相識 康節先生
一炷香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混天道人看了看山口處那些已經絕望到跪倒在地的人，淡淡地道：「時間已到，還請通過風雲鏈塹的朋友先行去休息，半個時辰后參加最後一項試煉。」對面的山道上緩步走出幾名弟子，接引眾人前去休息。
這邊廂混天道人和神機道人安撫那些憤怒不已的青龍，之後將沒能通過試煉的人帶出了紫虛觀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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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前，萬朝恆立於一清真人和道清真人的面前，求道：「二位真人。老夫雖非什麼常勝將軍，但自忖這些年來也為大宋立下些功勞。可是，老夫獨子英年早逝，只留下了這麼一個獨苗。老夫實在不願我這孫兒埋沒於將門之中，有心讓他追隨二位真人修行。還望二位真人網開一面。」
一清真人什麼都沒說，道清真人說道：「萬老將軍，您請回吧！三場試煉的規則，我想混天師侄應該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小將軍連赤煉崖都沒能通過，如何還能進入紫虛觀修行呢？莫非將軍是想讓我師兄弟二人私自壞了規矩？」
「不敢，不敢，」萬朝恆施禮道，「老夫怎敢讓二位真人為難呢？只是我那孫兒畢竟年少不經事，所以還請二位真人再給個機會。」
道清真人道：「老將軍此言差矣，誰人年少時經事多呢？再說沒能通過試煉的人不光萬小將軍一人，倘若我們因此就網開一面，紫虛觀又如何面對其他沒通過試煉的人？」
「這個……這個……」萬朝恆支支吾吾地「這個」了半天也沒能繼續說下去。終於，當他看見二位真人眼中滿是請他離開的意思后，他乾脆豁出老臉，咕咚跪倒在地，道：「二位真人，你們就請可憐可憐我這老頭子吧！在你們二位活神仙的眼中，我老頭子就是個啥事都不懂的毛孩子。我只求你們再給這孩子一個機會，要是他再不能通過，我也不會再糾纏了。兩位真人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們就請看在我那位先祖白勝的面子上，千萬請再給這孩子一次機會吧！」
道清真人看了看一清真人，一清真人嘆了口氣，終於開口道：「萬將軍請起來吧！論起來，你們一脈其實是白勝過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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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嗣後代，與他並無血緣關係。不過，貧道當年曾經答應過白勝，將來他或他的後人有事拜託貧道，貧道定當竭盡全力相助。如今將軍既然提起此事，貧道答應便是。就破例給小將軍一次機會。最後的試煉就是鎖心淵了。小將軍如果能通過，我紫虛觀定當收小將軍為弟子。」
萬朝恆叩謝道：「多謝真人，多謝真人！」千恩萬謝地又客套了好一會兒才離去了。
道清真人嘆道：「師兄，想不到這麼些年了，你最後還是被當年的諾言給束縛住了。」
一清真人道：「為兄何嘗不明白呢？可是當年一諾，始終沒能兌現，如今將此諾言兌現，也能省卻後面可能出現的問題。」
道清真人問道：「那萬乘雲性情跋扈，縱然能入我門中，只怕磨練不凈，他日必會釀成大禍。」
一清真人道：「誰人不是如此呢？譬如你我，年輕之時不也曾廝混江湖嗎？」
道清真人道：「說的也是。」
這時，後堂傳出一陣笑聲，道：「話是這樣沒錯，就怕往後這孩子給紫虛觀帶來大難。」
二位真人回身望去，只見一個算命老人笑眯眯地從後堂走出，站在二人身後。
一清、道清二位真人急忙行禮道：「原來是康節道兄來了，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那康節先生笑著還禮，道：「論起來二位真人才是前輩，哪能給我這晚輩行禮呢？」
一清真人道：「自古得道之人不論壽數，我二人雖然痴長道兄許多年紀，但是論這凡塵禮數有什麼意思呢？」道清真人急忙命人奉茶。
三位來到後堂落座，一清真人問道：「不知道兄適才所言有何深意？」
康節先生捻須道：「老夫本來是想來此叨擾幾日，與二位仙友好好敘敘舊。走到半路上才想起來今日乃紫虛觀開門擇徒之日，老夫一時興起就擠在人群中瞧瞧。嘿嘿，偏生看見了這萬家祖孫仗勢欺人的一面。老夫站在一旁觀這萬乘雲面相，雖然在一般人眼中，這孩子生得儀錶堂堂、威風凜凜，但是在老夫眼中卻只看見他眉眼之間的那股殺氣和腦後的反骨。若他進入紫虛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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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定當是紫虛觀面臨劫難時的一個勁敵。」
道清真人問道：「若他不進入紫虛觀，紫虛觀的劫數就可以免除了嗎？」
康節先生道：「也是不能，若不進入紫虛觀，此子無論生死都會落入魔道之手，還是會成為紫虛觀的勁敵的。」
一清真人道：「所以貧道覺得還是讓他留在這裡比較好，起碼是以人的身份在我等眼皮底下，加以心性磨練，說不定還有個轉機。」
康節先生道：「但願如此吧！有些人經過磨練是能煥然一新的，可是有些人不管怎麼磨練還是頑石一塊。這孩子的命數，罷了罷了，是的改不了，不是的想改也改不了。不說了。兩位道兄啊！今天來的那幾個人裡頭，百毒老太婆是個笑話不提也罷！碧霞老祖和裴雲霆那就是慌不擇路了，只是那個紅衣道童顯然來歷不凡，我聽道兄稱呼他為總真童子，回去推算了一番，竟然什麼也沒算到，不知該如何解釋。」
一清真人輕嘆著，將總真童子的來歷以及今日天機被遮蔽的事告知康節先生。
康節先生點頭道：「怪不得今日總覺得有些奇怪，有些異端老夫怎麼推演就是沒能推出個一二。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當年一清道兄化作普通訪客登門，我邵某人都算出仙人蒞臨，如今竟然推算不出天兆。卻原來是有人在天機星動了手腳。」
道清真人道：「所以眼前的事就是很麻煩的。我與師兄正在商議將此事上報天庭，畢竟紅塵大劫將至，紫虛觀中藏有天書和雲涯仙閣之秘，必定會首當其衝。當此之時，變數越少越好。總真童子身為仙人橫生枝節，更與隱藏的神秘勢力勾結，遮蔽天機。此事不得不防。」
康節先生道：「確實應該上報天庭。只是天庭不能過多干涉人間事，老夫倒是想問問二位道兄，面對此番的紅塵大劫有什麼對策？」
【註釋】康節先生：即邵雍，北宋著名理學家、道士、詩人。熙寧年間逝世，宋哲宗元祐中賜謚康節。也有傳說乃假死，實際上得仙道的說法。邵雍對《易》頗有研究，據說能知過去未來，傳與後世《梅花易數》，乃著名占卜法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