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反倒是要感謝學姐考慮周全了
菱歌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點好了菜,溫詞意看著這諾大的包廂,不由問道:「許念和星河呢?」
菱歌意外地看她一眼,又想起什麼,說道:「她們都說臨時有事來不了。」
「你公司那活動團建要和我們一起嗎?」菱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問道。
「組團啊……」溫詞意想了一瞬,她過了一遍團建的大致走向,應道:「可以啊,國慶包飛機?」
「溫總真是大手筆。」傅澤晝懶懶地插話,指節叩著瓷白的茶杯說道:「公司搞團建,我能去嗎?」
菱歌輕描淡寫道:「不能。」
溫詞意壓低聲線偏頭道:「為什麼不能?」
菱歌身子像是僵了一瞬,她面色淡淡道:「就是不能。」
溫詞意視線在二者之間徘徊的一會,也沒往別的方向想,幾個人吃完飯說了一會話便都各自準備走了。
溫詞意吃得有些撐,便提議在離酒店不遠的江邊公園走走,許思眠走在她左側,神色閑散。
溫詞意想著也沒什麼人,問道:「學弟,我國慶團建,想邀請學弟,學弟有沒有興趣?」
許思眠側眸覷了眼溫詞意身側的江水,往旁邊靠了靠,聲線沉道:「學姐是邀請我一個人嗎?」
溫詞意怕他一個大學生在一眾社畜里找不到共同話題,忙善解人意道:「其實還想著邀請你的室友,怕你認生不習慣。」
許思眠:「……那我反倒是要感謝學姐考慮周全了。」
他的聲音這個時候偏冷,似那冰置了許久的寒泉,叮噹悅耳,卻帶著幾分冷意。
溫詞意沒察覺到許思眠語氣的不對勁,笑著道:「沒有沒有,我還怕學弟你不習慣呢。」
許思眠眼底有著幾抹深意,也沒詳細說,只是換了個話題把這個繞了過去:「學姐運動會幾點來北大?」
溫詞意佇足停住,她轉眸說道:「可能是下午吧,但是好像3000的開始是兩點,」她說,「那我忙完的話可能會提前過去。」
溫詞意眼眸彎著,似那冰天雪地里悄然綻放的紅梅,帶著婉轉風情:「肯定會見到學弟比賽的身影的。」
許思眠視線移開,他走了幾步,靠近一側的欄杆,嘴角揚起道:「嗯。」
衣服勾出他線條流暢的腰身,許思眠的眼眸微垂,定定的看著溫詞意,他的鼻樑很挺,又像是標準的黃金分割,薄唇透著淡淡的櫻花粉。柔和的燈光照得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有風卷過兩人的衣角,纏綿的氛圍不絕,溫詞意倏然回神,她盡量使自己看上去自然道:「那我們回去嗎?」
許思眠綳著一張冷臉,下顎凌冽:「好。」
溫詞意直到回到家,都還在思考許思眠那眼眸里看不清的神情,像是在強壓著什麼。
她想了一會,還是捉摸不透,便拋之腦後,打開筆記本,她敲了一會鍵盤,才聽到玄關處的動靜。
許念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溫詞意假裝搖頭嘆息:「啊,有些人啊,談了戀愛就忘了朋友……」
許念腳步停住,一臉知錯了就是不改的表情,附和道:「嗯嗯。」
溫詞意來了興緻:「誰啊。」
許念也沒扭捏,坐到溫詞意一旁的沙發上說道:「你還記得那……」
她話說道一半,又自顧自的說:「算了……等正式在一起的時候在介紹給你們。」
溫詞意說:「所以你們現在在接觸?」
許念點了點頭,溫詞意哇哦了一聲,也沒在多問,她垂著眸子接著敲電腦。
收到的郵件數不勝數,她過了運動會那天還得飛國外一趟去著手那邊的分公司,最近勢頭越來越猛,她不得不加快速度。
溫詞意和對方負責人在郵件上溝通好了之後,便發給了何畫,公司的股市進展有些緩,等上升期這段時間她可能要做很多次的空中飛人。
她上一次還是一個星期飛了7個國家,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破個記錄。
溫詞意又一次忙到半夜,書房的燈徹夜未關,夜深人靜的小區也就只溫詞意書房那一盞燈依舊亮著。
凌晨三點,覺著溫詞意不會好好睡覺的許思眠面無表情的在樓下注視著那盞燈,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轉手按下了一旁電壓表的按鈕。
燈光驟然閃滅,溫詞意從屏幕前抬眸,她剛傳送完最後一封郵件,燈就滅了,這麼巧?
溫詞意將本職工作在最後一秒做完,她原先想著再做後幾天的交尾工作,但似乎燈沒有給她這個權利。
時間卡的剛剛好,溫詞意也只當偶爾的一次停電,她才走出書房門,裡面燈就恢復了正常,似乎真的是一次巧合的停電。
溫詞意抬手關了書房的燈,打算去洗漱一番睡覺。
許思眠收回了眸光,指尖關上電閘的保護殼,雲淡風輕的上了樓。
早上的時候,許念比溫詞意先出門,溫詞意又在電梯里遇到許思眠,她和許思眠打了個招呼,無意道:「學弟,昨晚停電了。」
許思眠應著:「嗯。」
溫詞意見他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心裡泛了潮,她走近許思眠,衣擺蹭到他的指節:「其實……」
許思眠瞥眸:「什麼?」
溫詞意腔調拖得長長的:「其實昨晚停電,學姐嚇了一跳……」
許思眠側眸:「學姐怕黑?」
溫詞意否認道:「不怕啊,」她壞笑著湊近許思眠,「主要是,當時學姐的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你。」
許思眠喉結滾動:「為什麼會想到我?」
溫詞意簡單的說:「因為學弟是我的首選啊。」
許思眠:「……」
溫詞意絲毫沒有覺著有什麼不妥,反而道:「學弟你怕不怕黑啊。」
許思眠說:「還好。」
溫詞意聽言反而有點可惜地說道:「啊……我還想著學弟會不會怕黑。」
許思眠在電梯到負一樓那層走了出去,語氣聽不出任何起伏:「學姐想我怕黑?」
溫詞意想了一瞬,說道:「如果是心理上的那種,不想,如果是單純的怕黑,那我想。」
許思眠腳步停住,似是不解:「為什麼?」
溫詞意認真的開口:「如果是心理上的話,我反而希望你能平安喜樂。」
「但如果是單純的怕黑……」溫詞意笑了笑,語氣裡帶著不懷好意:「那學姐在停電的時候就會去你家門口……」
「然後,讓你依賴學姐。」
她這話說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臉上還帶著適時的笑容,許思眠眼底一暗,他側眼看向溫詞意,清雋的眉目似乎還藏匿著微不可見的笑意:「那還真的是可惜了學姐,我不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