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香酒館
金破天穿過廣場,衝進去樓的酒館位於廣場的左面,大門上掛著一塊很厚重的木匾,上面雕著古樸的「夢香」二字。
跨進兩根大石柱之間的大門就可以聞到一陣陣酒香,酒香是混合了大6各地名酒的迷人香味。有產自大6西方各國紅酒甜美醇厚的香味,也有來自遠東各種烈酒辛辣芳香的刺鼻美味,當然還有一些異域另類美酒的特殊香味。
只要是喝酒之人進入這裡,基本像是來到天堂一般。只要你口袋夠鼓,你願意呆多久都行。沒人會叫你,也沒人會趕你。
金破天是個酒鬼,他無疑是個很愛酒的人,這裡豈不正適合他。
此刻天sè漸黑,酒館里已有不少人影。
金破天跨進酒館大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然後他就跌跌撞撞地直衝櫃檯而去,沿路撞翻了幾張結實的石桌石椅。
一眾酒客臉上已經顯出怒氣,咒罵出聲。
「碰」金破天幾大步走過去一巴掌打在石桌櫃檯上。
「拿酒來,越多越好。」金破天的聲音既粗又啞。
侍者是個年輕的褐小子,眼見金破天撞翻桌椅而來他卻一臉平靜,這種情況他早已見怪不怪。
「金先生是您,沒想到今天天還沒黑您就來了,是不是一切照舊。」侍者很明顯跟金破天相識,眼見金破天又是醉得不行,他不再多問,自顧自的從身後檯面拿了四壇好酒,轉身再放到面前的櫃檯上。
金破天大手一拍,力道剛好打掉面前一壇酒的封蓋,他抓起罈子就對著自己狂灌幾口,完全不理會那些人的咒罵。
等他灌完,左手再一撈,另外三壇酒也已夾到他腋下,他直接轉身就往回走,依然不理會那些咒罵聲,甚至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
奇怪的是這金破天酒錢也不用給,直接就想大步離去。
更奇怪的是,侍者居然也是一言不,難不成金破天從來都是這樣喝酒的。
如果有這樣一個喝酒不用付錢的酒館,相信哪怕是在天涯海角,天底下所有的酒鬼都願意前往長住下來。
「喂,打翻了我的酒就想走,你有酒喝那我喝什麼?」等金破天快走到門口時,他突聽到一聲喝聲,聲音雖冷但卻又是說不出的厚重沉穩。
「是啊,這什麼人啊,他衝進來把別人的酒打翻,自己拿了幾壇酒就想溜,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那樣喝酒的人不是醉死就是被人打死,快賠我們酒來,這裡又不止你一個人在喝酒。」
「這人酒錢都沒給,就想提著幾大壇來自遠東的美酒走,見過能喝酒的,但沒見過沒給錢就想喝酒的,這人真是想喝酒想瘋了。
「穿得像個乞丐還想來喝酒,而且這酒還是價值不菲的美酒,哎喲!」
話沒說完只見一位身穿華服的胖子已經捂著嘴巴在一張桌旁叫痛不已,下一刻,鮮血從他指縫中流了出來。
「誰說他沒錢喝酒的,他的酒錢本姑娘付了。」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叮的一聲,櫃檯上已經多出一片金光光閃閃的葉子——金子做成的葉子。
跟著門口閃進一道火一般的人影,滿臉的不高興,這人不是火絲兒是誰。
「你、、、」
「我,我什麼,再說我打爛你的頭。」火絲兒俏臉含煞,雙手上突然冒起兩團大火,她瞪著那華衣胖子,似要吃人一般。
那些咒罵的酒客突然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多說,馬上轉身坐下,該幹嘛幹嘛。
胖子本想說兩句狠話,但見這位火一般的姑娘那囂張的氣勢,臉龐上肌肉動了幾下,也是說不出話來。
火絲兒一看此人被震住,手一晃,手上火焰消失不見,她轉望向金破天,不再理會那胖子。
金破天本來就快走到門口,但聽得那又冷又沉的聲音,他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待得再聽到從門口傳來的聲音時,他立刻轉身走到一張坐得有一人的石桌旁放下酒,坐了下來,用他那沙啞異常的聲音開口道。
「我打翻了你的酒,這裡有兩壇,賠給你。」
「好好好,打翻了一壇,現在竟有兩壇,這酒打翻得好。」
答話之人是一位身材壯碩的黃袍青年,他坐到金破天的對面,他手一抓一拍,泥封一裂,封蓋一習,酒香頓時溢出,他二話不說端起酒罈就往嘴裡倒酒。
「好酒、夠猛夠烈。」待得那人灌了幾口美酒,大手一抹嘴巴,忍不住出聲贊道。
「好酒不如兩人一起喝如何?」金破天聲音嘶啞地問道。
「哈哈,好酒當與人共享,不過,我看你都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你還能喝得下嗎?」那青年大笑一聲,反問道。
「我要是醉了,怎能知道來找這麼好的酒喝?」
「的確也是,你真沒醉?」
「沒醉!」
「我看你醉了,就連我都想醉了。」
「你也想醉?」
「是的,我也想醉,只可惜我一個人喝酒從來都喝不醉。」
「那兩個人呢?」
「兩個人喝才會喝得醉。」
「為什麼兩人喝才喝得醉?」
「一個人喝悶酒是永遠喝不醉的。」
「喝醉了有什麼好,為什麼要喝醉。」
「喝醉了好啊,喝不醉的人永遠不知道喝醉的好,誰要想知道喝醉了有什麼好,他只有喝醉后才知道。「
「喝醉真有那麼好,那我們喝醉吧。」
「好,我們就喝醉。」
、、、
金破天與那黃袍青年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邊談邊喝,兩人說得快,也喝得快。很快四壇酒就見底,金破天臉上還是那樣的慘白,只不過他兩隻眼睛更紅了。
這等又烈又美的酒,喝了兩壇下去,那黃袍青年的雙眼也是紅起來,黃臉同樣微微紅。
一群酒客眼見這兩人這樣個喝酒法,全都目瞪口呆,有好幾個人早就忘記自己也是來喝酒的,全都盯著他們兩人看。
「好像酒喝完了我們還沒有喝醉,你喝醉沒。」
「難道你還沒醉。」
「沒酒了怎麼喝醉。」
「酒館里會沒有酒,就怕你喝不完?」
「只要有酒,就一定喝得完。」
「真的。」
『真的。」
「拿酒來」
「是的,金先生。」待者一直觀察著金破天,他心思靈活得很,金破天話才出口不過片刻,石桌上又多了幾壇美酒。
兩人一伸手,每人便抓著一個酒罈,一個瞪著一個。
「來,喝,今天我們一定要喝個痛快,喝醉!」
「一定要喝醉?」
「是的,一定要醉。」
「來,喝。」
「喝。」
兩人兩個酒罈一碰,又抬頭猛灌。
酒香四溢,那種辛辣味已經充滿整個酒館。
天底下想喝醉酒的人有很多,但像這樣喝了能不醉的人又有幾個,眾酒客們不禁看呆了。
有些人忽然覺得跟這兩人比起來,自己喝的簡直不是酒。
不多時地上又多出幾個空酒罈,火絲兒看著這兩人喝酒,竟然一句話也不說,她只是在那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好似在冒火一般,越來越紅。
再一會,剛才送來的幾壇美酒又變為空壇被丟到了桌底,而眼明手快的侍者早又送上幾壇美酒。
黃袍青年的舌頭已有些大,說話的聲音似也含糊不清。
「你我二人好像還沒有喝醉,還能不能喝。」
「能。」
「那還喝不喝」
「喝」
「我也喝!」突然,一人顫抖的聲音傳來,等金破天兩人反應過來,只見石桌旁已經坐下一位美麗的女孩,一位像火一樣熱情的女孩,她細嫩漂亮的小手已經抓住了一壇酒,此時正滿眼滿淚地看著兩人。
金破天兩人轉頭看了她一眼,又對看一下。
金破天問道「你是誰?」
黃袍青年道:「我姓土,他們叫我土渣子。」
「哦,土渣子,這位女孩子又是誰。」
「我叫火絲兒,火焰的火,蠶絲的絲,蟲兒的兒。」火絲兒不用別人答,自己搶先答到。
「土渣子,你跟女孩子喝過酒沒有。」
「沒有。」
「跟女孩子在一起喝會不會醉。」
「不知道。」
「那你還喝不喝。」
「喝。」
「一起喝。」
「是的,一起喝。」火絲兒一大口烈酒喝下去,然後她猛的咳嗽起來,烈酒似已嗆得她氣都喘不過來,滿臉通紅。
烈酒讓火絲兒眼裡的火花燃燒起來,然後溢出眼眶滑了下來,原來那是兩行淚水。
金破天看了看她,不說話,土渣子更加不知道說什麼。
然後三人相互看了看,不由分說的各自抓起酒罈,同時往嘴裡灌酒。
眾人本來只看到有兩個酒鬼,突然又看到一個,而且還是一個美麗的女孩,一個一喝酒就會流淚的女孩。
眾人不禁更加不解,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喝酒,為什麼這火一般的女孩一喝酒就流下眼淚。
眾人都是酒道中人,當瞧見一個傷心之人這樣喝酒時,一般沒人會去打擾,特別是此刻三個這樣的人在喝酒,眾人更加不想去打擾,於是他們各自又轉身低頭去喝自己的酒。
誰沒有一段屬於自己的傷心往事,有時誰不想一個人靜靜地喝酒,而誰更不想在失落之時有兩三好友在一起痛飲幾大壇美酒。
誰不想痛痛快快的醉它一場,人生真的難得幾回醉,不是嗎?
似乎受了金破天三人影響,酒館的氣氛又好起來,聲音又多起來,而且酒館里瀰漫的酒香越來越香,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