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台上,東華上人繪製的很慢,每一張符籙都要思考一陣這才落筆。台下眾人鴉雀無聲,全部靜靜的看著東華上人繪符。
此刻陸真坐在椅子上,整個身心已經被東華上人吸引住了,若說融合符籙已經讓陸真開了眼界,那麼這以符化陣就給陸真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足足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東華上人繪製完最後一道符籙,長吁了一口氣。他手一招,帷幔上的八張符籙落到他的手裡。接著轉過身來笑道:「諸位道友,且看好。」說著將手中的符籙一拋,神識操縱之下,八張符籙按照某種方式圍成了一圈,接著東華上人手決一掐,直接引動了八張符籙。
便在此時,八張符籙噗噗化為青煙,半空中靈光閃爍,只見符文慢慢漂浮起來,符文轉動間,一道道靈光從符文中透出,鏈接到了下一個符文上。最終八處符文練成一個整體,接著一陣靈力波動從陣法之中透了出來。
到了此刻,這符籙化陣已然算是成功了。東華上人演示到了這個地步心神也是消耗甚大。他一邊用神識控制著陣法一邊對台下朗聲說道:「諸位,這陣法算是成了。此陣法想必諸位也很熟悉,沒錯它就是小聚靈陣。雖然成功了,但此陣法也有缺點,缺點便是需要時時刻刻用神識掌控符文運轉。若是神識稍有鬆懈那麼此陣便會立即瓦解。」
便在此刻,台下圍繞高台眾多築基期的一名修士忽然開口說道:「東華道友,這以符化陣雖不需陣旗陣盤便可施展,但若是時時刻刻需要我被修士用神識掌控,那也太累了。」他這一說,眾人立即點頭稱是,雖然東華上人這以符化陣的技藝神乎其神。但大部分修士也用不到此技藝,不說繪製符籙難不難,單說這神識,便是諸多修士邁不過去的坎。
聽此人如此一說,東華上人也點點頭說道:「不錯,我這以符化陣的手段還是有很多瑕疵的。哎,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完美之時。老道也想將此術完善起來,只是單憑老道一人閉門造車,終究是霧裡看花分不清切。」
說到這裡,東華上人臉上露出遺憾的神思,他手一揮,圍繞自身運轉的小聚靈陣便散了開來。接著對台下一抱拳說道:「諸位,時間已經不早了,今日講道到此為止,若是諸位有什麼疑惑之處可以來我半閑居與我詢問。」
東華上人說完,眾人卻不願散去,紛紛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討論起東華上人的這一番符籙技藝起來。
一場好戲看完,陸真意猶未盡的坐在原地思索起來。他本身在符籙一道上可稱大師,又在天岐宗隨水月搖學了三月有餘的陣法之道,剛才東華上人的一番表演,給了陸真很大的啟發。他此刻,心中翻起無數的想法,只恨不得當場拿出紙筆來推演一番。
「這位道友請了,老道東華,見過道友。」正在陸真低頭沉思之際,只聽身前想起東華上人的聲音。
陸真猛然驚醒,他抬起頭一看,正是東華上人,當下連忙起身抱拳說道:「東華道友客氣了,在下陸真,見過東華道友。」
「哈哈,原來是陸道友,陸道友想必是剛來我龍鳴城吧。相見是緣,不如隨老道一起回鄙居一起探討一番道法如何。」東華上人雖是築基後期,此刻卻全無半點架子,只讓人感到親切。
陸真微微一笑,當下笑道:「在下正有此意。」
「好,陸道友果然爽快。哈哈。」東華上人聽到陸真爽快同意,當下大笑出聲,接著轉身對身後的其他築基修士一抱拳說道:「諸位道友,老道已在鄙居設宴,還請諸位賞臉,一同到鄙居共飲一杯如何。」
在場的其他築基修士除了是東華上人的好友,便是在龍鳴城居住之人,此刻聽東華上人邀約,當下欣然同意。
如此一來,一百餘築基修士加上東華上人的弟子,一同前往半閑居而去。
半閑居離天香園本就不遠,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來到一處府邸之前。陸真抬頭一看,只見大門兩旁貼有一副對聯。陸真凝神一望,只見上面書寫著「半居半隱半休閑,一撇一捺一人生。」橫批逍遙自在。
陸真見此,眼神閃爍了一下。暗道這東華上人倒是好心態,若不是他有游遍修仙界之志,都想找一處清閑之地隱居了。
也便是在門口停了一下,陸真沒有多想,隨著眾人進了大門。
這半閑居在外邊看似挺大,實際上府內屋舍並沒有幾間,都是青磚碧瓦,這倒是應了鄙居之實。
房屋沒幾間,所以這院子便大了許多,此刻在前廳之前偌大的院子之中擺滿了酒席。有眾多東華上人的弟子在引導著修士入席。陸真走在這群人身後,被分配到了末席。
同桌的還有三人,此時離開席還早,這三人正在閑談,一處空當之中,其中一黃臉中年修士見陸真面生的很。當下問道:「這位道友面生的很,可是近日才到我龍鳴城的?」
這修士一問之下,另外兩人也是好奇的很,雖說東華真人好客,無論出身如何,皆能交往一番。而他們三人也是由此相互認識的。
陸真回答道:「正是,沒想到剛來龍鳴城便遇到了東華道友開壇講道,又相約在下,在下哪有不從之理。只是這兩手空空,倒顯得在下小氣了。」
「沒事。」陸真話一說完,其中一紅髮老者便笑著說道:「我等修士相互結交,在乎的便是一個緣字。更何況這東華道友不喜俗世禮節,若是道友帶著禮物來了,那便落得下乘了。」說到這裡,眾人相互對視一眼,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陸真也是微微一笑。此時有東華弟子送上了靈茶,陸真也不客氣,端起茶盞品了一口,他一直來都對靈茶沒什麼感覺,此刻喝在嘴裡也沒有品出什麼獨特的味道了。反觀同桌的另外三名修士,相互品鑒之後,均讚歎出口。
一盞茶之後,又有弟子端上菜肴,送上靈酒。上首東華上人舉杯站起身來說道:「諸位同道,相聚便是緣分,諸位不要客氣,盡情享用。老道先干為敬。」說著便一飲而盡。
眾人見此,均舉杯同飲。待東華上人坐了下來,氣氛一時濃烈起來,有好事者舉杯挨桌敬酒,又有善吟者拍桌清唱。陸真這一桌也是熱鬧,紅髮老者已經和黃臉修士划起了拳。
陸真不善飲酒,此刻他只是輕押了幾口,便放下杯子靜坐起來。
酒宴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太陽落山這才撤宴。
夜幕降臨,陸真獨自回到客棧之中,也沒有心情修鍊,便長了燈。取出筆墨把今天東華上人所繪的那些符籙畫了一遍。
他本是符籙大師,一階的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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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難不到陸真,只是這融符還是初學,難免生疏。不過經過幾遍試錯之後,陸真又入了門。他憑藉著腦中的記憶,在桌子上鋪上符紙,很快聚靈符和御靈符便繪製完畢,接著便是融符,他仔細思索了東華上人的繪符的細節。腦海之中越來越清晰,接著不再遲疑,直接落筆。
片刻,陸真畫完最後一筆,只見兩張符籙靈光一閃而逝,陸真微微一笑:「這是成功了。」
第一次就成功了,讓陸真心情大好,他再接再厲一連把東華上人繪製的二十三張新符籙都繪製了出來。時間也過去了大半夜。
看著桌子上擺滿的新符籙,陸真由衷一笑。心想此次來龍鳴城算是來對了,不但開了眼界還學到了一番融符之術。
接著陸真一不做二不休,又把東華上人以符化陣的技藝給繪製了出來。他又學著東華上人那樣把符籙祭出,立刻在屋中出現了一個小聚靈陣來。只不過這小聚靈陣正如東華上人所言,全憑神識引導才能運轉。
陸真運轉了一會小聚靈陣,便停止了引導,任由符文化為飛灰。
到了此刻,陸真嘆息一聲,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小小的龍鳴城藏龍卧虎,看來這一趟是來對了。今後可不能小看天下人,真不知何時就能出來一位技藝宗師來。」
說道這裡陸真起身走到門前,打開門,只見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來。他一邊想著今天要不要再去拜訪一番這東華上人,一邊又想到此次離開天岐宗沒有好好的和水月搖告別一番,不知水月搖會不會埋怨自己。
搖搖頭甩掉腦中紛飛的思緒,他轉身回到屋中,和衣躺在床上休息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陸真朦朧之際,忽然聽到有人敲門。他睜開眼定了定神出聲問道:「是誰?」
「請問,是陸真陸前輩么?」門外響起一男子聲音,聽聲音似乎是一青年所發出的。
陸真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只見一名身穿玄衣的青年恭敬的站在門外,陸真一眼看到此人感覺很是面熟,仔細一想才想起在昨日東華上人的半閑居之中見過此人。
「你是東華道友的弟子?」陸真提前開口說道。
「晚輩正是東華師尊門下第十七弟子周茂陽。今日特奉師尊之命,前來請陸前輩到半閑居做客。」那弟子直接道明了來意。
「嗯。」陸真一愣,他昨晚才在半閑居參加了宴席,沒想到今日又要請自己去做客。不知這東華上人是何意。再者說來自己昨日才來這龍鳴城,今日這東華上人就知道了自己的住處,看來這東華上人能量不小。他今早還想著要不要拜訪一下這東華上人,沒想到兩個時辰不到,這東華上人就讓人邀請自己前去了。想到這裡,陸真沉吟片刻說道:「可是還參加宴席?」
若還是宴席,人多嘴雜,他也不能當眾向東華上人請教什麼,因此他是不願去的。
周茂陽一聽陸真問話,搖了搖頭說道:「師尊雖然好客,但也不是天天宴請眾前輩的,今日只邀請了陸前輩一人。還請陸前輩賞臉。」
聽到這裡陸真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明白這東華上人為何單單邀請自己一人,但想來也不會刁難自己。想到這裡,陸真點點頭道:「好,我正有拜訪東華道友之意,擇日不如撞日,我隨你走一趟吧。」
「前輩請。」當下,周茂陽一躬身讓開半個身子讓陸真走在前面,自己陪同一起向半閑居而去。
一炷香后,陸真再次來到半閑居。跨進大門剛走到庭院中,只見前廳門口東華上人一臉笑容的站在門口,見陸真走到近前,一抱拳笑道:「昨日人多事亂,未能和陸道友親近,今日特命弟子前去請陸道友來府一敘,沒打擾到陸道友清修吧。」
陸真還禮笑道:「東華道友客氣了,昨日我見東華道友神技,心中發癢,還想著今日拜訪道友,卻是巧了。」
說道這裡,二人相互一笑,接著東華上人伸手做了請的姿勢道:「陸道友請。」
「請。」二人說著便進了屋,分主賓落座,便在這時有弟子上了茶水。待弟子退下之後,陸真不著痕迹的從儲物袋中取出幾株靈草放在桌上,笑道:「今日來的匆忙,又沒有準備拜訪之禮,這幾株草藥是在下偶然獲得,還請東華道友收下。」雖然說這東華上人不喜禮節,但若是自己就這樣真信了,那可是自己失了禮數了。他雖然也不太喜歡俗世禮節,但身在紅塵中哪能避免得了。此刻,他身上身無長物,只有在幻靈域一行中自己獲得了草藥還算入得眼,他撿了些名貴草藥留了些,以備以後之用,此刻拿出來倒也顯得誠意來。
這時,見陸鎮取出了東西,那東華上人只是掃了一眼便落下臉來,連連擺手說道:「老道交友只交心,最不耐的便是這俗世禮節,快快收起來,莫要讓老道為難。」
陸真見東華上人說的堅決,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收了起來。
此刻東華上人見陸真收了草藥,臉上露出笑臉來,笑道:「這就對了,來我半閑居做客,哪有讓客人破費之禮。」說著端起茶對陸真遙遙示意:「陸道友,我們邊喝邊談。」
陸真端起茶盞押了一口,放下茶盞以後,只聽東華上人笑道:「昨日我見陸道友一邊看我繪製符籙,一邊用神識銘記,想必陸道友也是同輩眾人吧?」
聽東華上人如此一說,陸真忍不住臉色一紅,他昨日見東華上人神技,心中驚嘆,想著憑肉眼無法記下這複雜的符文構造,於是便動用了神識銘記。此刻被東華上人一說出口來,他不由的不好意思起來。陸真微微一笑,道:「昨日見東華道友神技,太過入神,一時心癢怕有什麼遺漏便用了神識銘記,有得罪之處還請道友見諒。」陸真說道這裡頓了頓又道:「說起來,在下也對符籙一道有所涉及,當然與東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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