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

拾荒

走出了暗巷,餘燼任由殘陽拍打在它身上,驅散著身上的寒意。作為惡靈本不應當感到寒冷,但來自兩尊極位惡靈的恐怖氣息碰撞,竟然讓餘燼感受到了這樣荒誕的感覺。

握緊手裡的羊角錘,餘燼將自己的面容更換成了一位拾荒者,緩緩走出了城,迎著逐漸垂下的夜幕走進了荒野里。遠處的黑幕里迴響著野獸的咆哮,近處的乾枯的屍骨上不時有著悉悉索索的聲音。想來是像老鼠一樣的小生靈們在荒野上掙扎求生。

向著荒野深處行進,餘燼開始越發地感受那來自荒野的瘋狂。血腥氣在前方鋪散著,一具具野獸的屍體倒在了地上,體表完整,皮肉上沒有利刃的划痕,只是有少許的骨頭被打斷,大多都是被一擊斃命,像是有什麼奇異的力量在接觸到它們的一瞬間將它們體內的血肉擊碎,將它們的生機磨滅。

再往前,就是更加密集的獸吼聲。在獸影流動的那一條黑色長河中,傳來了一陣恐怖的叫聲。那是一隻失去了正常形體的生物,明顯比其餘野獸高大的身軀,血紅的毛髮,伏在地上還流淌著晶瑩的血珠的爪子。那根本不是什麼野獸,那是一隻惡靈。它身上還留存著彈孔,那是它生前所遭受的磨難,追捕著它,為了那一身皮毛的獵人們給它留下痛苦和怨恨,它作為捕獵者的執念殘存了下來。它有著鋒利的爪牙和御使群獸的能力。那一隊獵人沒有一個倖存了下來,不去尊重自然的人,是要付出慘烈的代價的。

在群獸之中,有一個穿著白色練功袍的人。身材不算高大,身形略有瘦弱的他卻在和群獸、惡靈對峙著。不斷在衝鋒著的群獸們沒有傷到他一點,但看似瘦弱的他卻是在一拳一式之間將群獸殺死。招式十分乾淨利落。餘燼隱藏在一邊,等待著殺死那隻惡靈的機會。那個白袍的身影越戰越勇,但他的力量不多了。他大開大合的招式也變得收斂了,身法飄逸,降低著體力消耗。混入獸群里,餘燼在緩緩接近著那隻惡靈,近了、更近了。

終於,餘燼投出了手裡執念所化的羊角錘,精準地打在了惡靈的後腦上,當場將惡靈的腦袋砸得歪了過去,然後瞬間暴起,就像殺死那三名騎士一樣,用羊角錘死命地砸向了那隻惡靈。這一次,因為仇恨的力量不夠強烈,於是羊角錘只是對那隻惡靈造成了不重的傷勢。但餘燼沒有停下,狂風暴雨般的鎚頭落在了惡靈身上。

惡靈絲毫沒有躲閃,反而一口咬在了餘燼的身軀上,傷痕與痛苦加深了餘燼的仇恨,羊角錘上大增的力道瞬間將惡靈重創,不過幾次錘擊,那隻惡靈便倒在地上,血肉被大嘴瞬間吞噬,執念也化成了黑氣融入了餘燼的體內。

奴役著群獸的力量消失了,獸群在同伴們倒下的屍體間四散奔逃,沒有了惡靈力量的加成,群獸也會恐懼,在場的兩個存在不是它們能招惹的。

「朋友,認識一下,我叫易,是烏撒城裡武館的館長,也是烏撒城最強的武術家。」白衫身影易自來也地同餘燼聊起了天。「餘燼,烏撒城的拾荒者。」作為惡靈的餘燼不太想去接觸人類,尤其是無法為它產生恐懼和執念的人類。「餘燼先生的力量很強大啊,但夜裡的荒野十分危險,不如坐下來歇會兒再走。」遠處任然有著咆哮聲傳來,略帶惡意的氣息很淡,但分散在空氣中。感受著荒野里四溢的惡靈氣息,餘燼深感晚上拾荒和尋找那些有執念和恐懼的靈魂恐怕十分艱難。「好。」餘燼和易在一旁的高地上坐了下來。

「你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會在外拾荒?」易十分好奇。

「身上的錢不多了,要想在烏撒城謀點活路可不大容易。那你呢?」餘燼隱瞞著真相,反而是將問題推回給了易。「我練功遇上了瓶頸,我的師傅勸說我時起了爭執,我離開了城裡,想要在荒野里鍛煉自己,並看看能不能找些稀有的寶物來增強自己的力量,總不能讓師父蒙羞對吧。」易苦笑著回答。

餘燼點了點頭,便又陷入了沉默。「我的師父當年據說也是一位大師,但不知怎的,後半生決定歸隱了。為了不讓武藝失傳,就讓我來襲承這些武功,但我卻還只能仰望師父的力量。對了,我師父總喜歡以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的形象出現,餘燼先生,您見過他嗎?」易忽然又開始發問了。

「見過,十分榮幸。」餘燼臉上的平靜瞬間變做了驚愕,那位乞丐可是極位惡靈,但它的徒弟怎會是人類呢?「師父總說我還沒開竅,但我實在不明白師父到底想要我做什麼。」易又小聲嘟囔著………

(武功家:

自幼跟隨著師父練功,外功套路十分嫻熟,內功勁力綿延悠長,輕功可以履於江面葦竿上。拳腳當世無雙,以人類之軀得以與惡靈相抗衡。作為烏撒城武術館的館長,易無懼任何挑戰,他像是他的師父一樣,渴望著武術。雖然不是惡靈,但歲月的習練和自身無悔的願望讓他獲得越來越強的力量。他雖不知他自己從師惡靈,但尊師重道的他懷有俠肝義膽,與人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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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罪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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