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輪迴初遇

黃泉路上，花開荼縻，奈何橋上一躍而下，

不知是誰一聲低嘆「痴兒」

千年地獄岩，凰浴血涅槃，日日哀鳴，千年不見鳳，一朝功德圓滿，尋鳳而去，

「千年刑法已到，換你重回過往，本就逆天而行，所以你必受盡苦楚，但倘若你選擇放下過往，必會安康富貴一生，你可願？」

白羽瀟看向那白髮尊者，「我不願，我只願重回過往。」

「罷了」又是一聲低嘆「時間多痴兒。」

看著熟悉的雕花木床，白羽瀟熱淚盈眶，滿眼仇恨，那日太極宮的大火像極了彼岸花叢，「我回來了。」

「白芷，更衣」白羽瀟淡淡道

聽到白羽瀟的聲音，白芷激動地熱淚盈眶「小姐，你總算醒了，可嚇死奴婢了」白芷邊說邊給白羽瀟更衣

「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白芷，蕭左，前生隨白羽瀟和墨清玄一起葬身火海，本可以逃亡遠方，卻選擇一生為主。

「是，小姐」

「走，我們去拜見母親。」穿戴完畢后白羽瀟急著區間母親

「小姐，夫人，她，你昏睡這幾日她只來過一次，」

「無事」母親偏心四小姐？難不成現在四小姐的娘親是現在的當家主母，那自己的母親呢？

「白芷，我說的是去見我的親生母親。」

「小姐，你別太上傷心，只有你快樂夫人才會安心。」

「我知道，現在先帶我去看母親」

「好」

雖說已經料到，但是站在祠堂面前，白羽瀟還是不免的悲痛，既然母親身死，想必自己如今不過是定國公府不受寵的嫡女了吧，白羽瀟凄苦一笑「果真是苦楚」

白芷扶住搖搖欲墜的白羽瀟，擦擦眼淚「小姐」

白羽瀟擺擺手「無事，只是剛起來有點虛弱而已。」

「那我們還去夫人房裡嗎？」

「去，總要合禮數」

果然是孟惜英，白羽瀟道「母親」

孟惜英衣服慈母樣，握住白羽瀟的手，「醒了？」

白羽瀟把手抽出來「母親不希望我醒來？」

孟惜英眼裡閃過憤恨，有很快掩飾過去「羽瀟這是在說什麼？莫不是睡傻了？」

在剛走過來的過程中，白羽瀟的記憶紛紛回籠，三日前，就是四小姐白雨柔在爭執間將她推入水中，而孟惜英明知道白羽瀟不會水，卻不呼救，還是看到白芷疾步走來，才不得不說話，是以白羽瀟醒來，他怎麼不恨，只要白羽瀟在一天，她的白羽柔就不可能成為嫡長女。

白羽瀟狡黠一下，忍著內心翻滾的厭惡「我就是開個玩笑」

孟惜英好似毫不在意「你這孩子，玩笑可不能亂開，」

「在講什麼？怎麼這麼熱鬧？呦，羽瀟醒了」說話間定國公白千羽從門外進來

看向白羽瀟的眼神並未有半點笑意，反而染上了怒意「羽瀟，既然醒了，父親就要說說你了，雨柔是你妹妹，以後定要讓著她，別再爭執，幸好這次你母親到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白羽瀟內心悲涼，面上卻恭敬不已「是，女兒記得了」

「那就好」

「姐姐，你醒了？可擔心死我了」白羽柔笑著從門外跑進來，挽上白羽瀟的手

「呵，擔心？怕不是開心的不得了吧」雖然心裡這麼想，但白羽瀟還是忍著噁心笑意盈盈「害妹妹擔心了，是姐姐的不是。」

「哪裡的話」

虛假客套一番，白羽瀟起身告辭「父親，母親，妹妹，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了」

「嗯，好好休息。」

出了門外，白芷臉氣的鼓鼓的「太過分了，」

「好了，不氣了，不會太久的。」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

白羽瀟笑笑不說話，心裡卻想著「善良嗎？地獄回來的人能有多少善良？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白羽瀟撫了撫頭上的白玉釵，「走，出去買點東西」

白芷眨眨眼「小姐不是累了嗎？」

「託詞而已」

「哦」

「殿下，這個可好？」

「嗯」

淡淡的一聲嗯白羽瀟就紅了眼眶，迅速轉身，前方那人的背依舊那麼寬厚，雖然坐在輪椅上，但那種由內而外的貴氣卻絲毫未減，身上的玄色大髦更是不合時宜，白羽瀟眉頭微皺，「難道說墨清玄此時已經受傷？」白羽瀟轉頭問白芷「太子殿下為什麼會坐輪椅？」

白芷震驚的看著白羽瀟「小姐，你別嚇我，你是不是失憶了？」

「沒有，」

白芷誠惶誠恐道「太子殿下三年前出征，被南日國人暗算，中了奇毒，雙腿殘廢，臉部毀容，右耳失聰。」

白羽瀟心頭一震，險些站不穩，白芷趕忙扶住白羽瀟「小姐」

白羽瀟勉強站直身體「無事」

或許是白羽瀟的眼神太過炙熱，墨清玄似有所感，轉頭看向白羽瀟，四目相對間，白羽瀟眼淚奪眶而出，墨清玄心頭一震，「當眾求娶自己的小丫頭好似長大了」再看看自己的雙腿，墨清玄眼底的光亮瞬間熄滅，白羽瀟離得遠並未看清，只是走向墨清玄，蹲在他身前，一如當年，顫抖著手撫上墨清玄臉上的傷疤「疼嗎？」濃濃的酸楚和不忍

墨清玄不知道說什麼，本以為她三年稱病未出，是因為自己，想來也是，如此殘軀，她又如何能忍受，只是今日看來，好像自己想岔了，墨清玄定定的看了面前的小女孩一眼，她眼中只有心疼，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眼底都是笑意「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小丫頭的眼淚越來越多，大有淹了這皇城的架勢，墨清玄低嘆一聲「莫哭了，乖」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人，千年來的苦楚好似頃刻間爆發，白羽瀟點著頭，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撲倒在墨清玄懷裡，上氣不接下氣道「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了，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墨清玄詢問的看向白芷，白芷想小姐大概是被嚇到了，「回王爺，小姐三日前落水了，昨日剛醒來。」

墨清玄眼中風起雲湧，蕭左毫不懷疑，這一刻看見了三年前運籌帷幄，殺伐果斷的太子殿下，蕭左暗暗看向太子懷裡的白羽瀟，暗道「是劍也是軟肋」

七皇子墨清蕭更是震撼，皇兄三年不似活人，這短短片刻卻好似活過來，想來霸業不遠，一瞬間眼底被仇恨聚集，當日那些人，終歸會受到懲罰。

墨清玄本以為白羽瀟是躲著自己，雖然心底思念，但到底是控制住，那曾想就是自己的自以為，才害的白羽瀟被人暗算，看來當年京城傳言白家嫡女白羽瀟重奇毒日益昏睡也有待查卻。

墨清玄給了蕭左一個眼神，蕭左會意，轉身出去，徹查當年之事。

墨清玄低頭看向白羽瀟的時候滿眼溫柔，一下一下拍著白羽瀟的背「不哭了，我在這裡」

不知過了多久，白羽瀟終於止住了哭泣，眼眶紅紅的看向墨清玄，「你會一直在嗎？」

墨清玄輕輕撫摸小丫頭的眼睛，像是最美的瓷器「只要你想。」

白羽瀟用力點頭「嗯嗯」

墨清玄被她這孩子氣的動作都笑了，轉頭看向墨清蕭「老七，去拿點冰塊過來。」

「好」

帶冰塊拿過來的時候，墨清玄接過輕輕按在白羽瀟的眼上，「嘶，好冰」

「忍著點，一會就好。」

「好」

墨清蕭無語望天「哥哥怕是被魂穿了，這麼溫柔絕壁不是那個哥哥，也幸好已經轉移到了包廂里，」

「餓了嗎？」

「有點」

「想吃什麼？」

「南瓜飯」

「好」

吃飽喝足之後，白羽瀟推著墨清玄出去，

冤家路窄果然不假，白羽瀟努力壓下眼底的恨意，握著輪椅的手指尖泛白

「大哥，七弟，這麼巧。」墨清晨的聲音響起，白羽瀟恨不得噬其骨，喝其血

墨清蕭冷哼一聲「出門沒看黃曆」

墨清晨也不理會，依舊笑眯眯道「大哥，走出來就好，面具不利於傷口癒合，還有，輪椅有什麼，就算坐在輪椅上你依然使我們北朔戰神，」

這明顯是挑著墨清玄的痛處說，墨清玄只是淡淡的瞥了墨清晨一眼，

白羽瀟卻安耐不住，直直的看向墨清晨「三皇子英明，太子自然是我們北朔的英雄，風華絕代，不像有些人，徒有其表，紙上談兵還自以為是」

墨清晨目瞪口呆，難道這女人沒聽出來是諷刺，後面這句話是說他的把，「自然自然，皇兄卻是很好」

「嗯」

墨清玄眼底染上笑意，墨清蕭更是笑出了聲，「對，白姑娘說的對，我皇兄文武雙絕，無一不精，自然是他人不可比的。」

一唱一和間，墨清晨臉黑如鍋底，匆匆告辭。

墨清晨哈哈大笑「哥，你看他那個樣子，太解氣了，不過是母親得寵，就不知天高地厚，」

墨清玄道「走吧」

待出了門，白羽瀟蹲在墨清玄身前「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見」

「好」

此時蕭左已經回來，墨清玄對蕭左道「送白小姐回去。」

白羽瀟也不推辭，點點頭道「路上小心，」

「好。」

墨清玄看著白羽瀟的馬車遠離了視線，才轉身看向墨清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