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縱之才,恰逢亂世 第一百一十九章 皇帝也保不住了
蔣勝道:「銀庫燒掉十萬兩銀票之事,所有州府大員皆知,要江源雲銀莊重新開出十萬兩,也是這州府大員共議執行的,王道寬存了幾萬兩銀票在江源雲銀庄,並前後多次前去找江源雲要將銀子取出,這些事情都找了錢莊掌柜小二問詢清楚,證實無誤。」
炎帝將兩人言語反覆琢磨,半晌才道:「那就只有王道寬說私吞他江源雲銀子是孫招遠想出,及王道寬去找孫招遠要銀子這個事項只有江源雲一人口供,並無其他人等可以作證是嗎?」
蔣勝早就料到炎帝會如此詢問,胸有成竹道:「這兩個事項,也有證人證詞。」
炎帝道:「什麼樣的證人證詞?」
蔣勝道:「某日,公衙中一個看門小吏,侍奉孫招遠至夜深,那夜孫招遠忽然召了王道寬前來公衙,兩人竊竊私語了半夜,那個小吏聽了一些隻言片語,說是孫招遠威脅王道寬犯了什麼死罪,那王道寬說要孝敬孫招遠銀兩,不管何事都會助孫招遠,然後王道寬又說什麼要想辦法毀了銀庫,當時這個小吏並不知他們兩個打的什麼主意,後來銀庄失火,銀票被燒,後來王道寬又被殺,方才覺得此事定與孫招遠有干係。等到我找到他時,他害怕被孫招遠滅口,所以就一五一十全部說了。這就可以作證王道寬和孫招遠確是密謀放火燒了銀庫。」
炎帝聽了,心中一沉,道:「還有什麼證言證詞沒有?」
蔣勝道:「回稟聖上,其餘證人證詞便沒有了,但這些所有證據證人全部放在一起,這便是形成鐵證,想來孫招遠是吞了銀票,又惱怒王道寬去找他要銀子,一怒之下,便將王道寬殺了。這便是此大案個中真相。」
炎帝道:「憑朕對孫招遠的了解,孫招遠不是個好財之人,怎會為了錢財殺人?」
蔣勝等的就是炎帝這句話,趕緊接過話頭道:「孫招遠此人善於偽裝,蒙蔽了聖上雙眼,所以聖上不知其為人好財,又內里險惡。江源雲,將你所知再稟報聖上。」
江源雲聽了言語,早就將之前與姚雲貴、蔣勝等人反覆推考的供詞說了出來:「罪人對孫招遠好財之事最為了解。孫招遠到了雲溪州,核查資元府之時,獲知罪人身懷巨富,在這雲溪州置辦了許多產業,所以託了姚雲貴大人前來說辭,讓罪人將全州府最賺錢的酒家客棧的產業,劃了許多股頭給他,他便拱手賺錢,因為怕小人賬薄沒做清楚,讓他少賺錢財,他還天天派了他家孫夫人日日核對客棧酒家賬薄,務必要讓一厘一毫都歸到他孫家門下。所以此人好財如此,做出為了錢財殺害王道寬之事,也是符合此人德行,在罪人看來,並不意外。」
炎帝聽了這些供詞,心中還在謀划。如何才能幫孫招遠脫困,可無奈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無從助力,扭頭看向孫招遠,問道:「孫招遠,他們說你殺了王道寬,你有何冤枉,若是有冤枉,朕自會為你做主,若是沒有冤枉,朕也只有秉公執法,朕說過,你來了此州,必不能犯殺人放火的錯事,不然朕也保你不住。」
孫招遠剛才在下面仔細聽了,一直在心內盤算如何將這栽贓誣陷的局破了,但蔣勝所言,大部分都是實情,若是不如實向炎帝坦白,此時便死在局中了,聽到炎帝言語,跪地道:「聖上聖明,此事臣自然冤枉。今日既然都鬧到了聖上面前,無論如何也要將事實如實道來,方能洗去臣身上冤屈。這事還要從永安州王有銘巡撫請求於我,要借雲溪州錢糧前去平叛,臣便叫了王道寬到了公衙問詢,他公事公辦說道,只有戶部下令,他才能將銀兩發到永安州,臣想來王道寬當這督銀道員許多年生,難道這庫銀從來都沒丟失過?臣便想前去查看庫銀存銀,看能不能拿了王道寬短處,這樣讓他想了法子,幫臣完成王有銘所託。果然如臣所想,臣發現有些庫銀,銀底沒有朝廷庫銀拓印,證明王道寬定是從民間借了銀子來銀庫充數,企圖矇混過關,偷天換日。臣便拿了這個短處,威脅王道寬想了辦法,將銀子發往永安州。那日晚間,王道寬來了州府公衙,與我商議如何才能將銀子發往雲溪州,我便許諾道,只要他將此事辦了,我便不參他盜取庫銀之罪,他為了保命,便說他有法子毀了銀庫,只要銀庫毀了,按照朝廷律法,便可將庫銀髮往永安州看管,如此便完成永安州王有銘所託。臣想來,也只有此法子,可幫了王有銘,便默許此事。過了幾日,王道寬便燒了那銀庫,同時報來十萬兩銀票同時被燒了。臣也著實被驚,想來定是那王道寬借了此事,想將之前那些偷盜賬目,借口火燒一筆勾銷,並不是臣想要私吞這些銀子。結果姚大人作保說,只要這十萬兩銀子真是火燒了,便可讓江源雲重新開了銀票。姚大人此計臣也贊同,如此,便可將此事處置妥帖,任何人等都不拖下水。事情了卻后,臣便沒再過問這十萬兩銀子的事情,將心思放在如何管治雲溪州上面來。卻不想,王道寬前幾日被捕快報來,不知何故被人殺死,拋屍在山腳,臣也實在不知王道寬是如何死的,所以此事臣真是被冤枉之極,他死之事實在與臣無關,若是真像江源雲如此推理想象,臣還可以推理想象,說是江源雲記恨王道寬讓他損失了十萬兩銀子,派了殺手將王道寬殺了,以泄心中之恨。」
炎帝聽完,大怒道:「好個大膽的孫招遠,你真是反了。朕讓你來治理雲溪州,好生辦差。你倒好,發現督銀道員王道寬偷盜朝廷銀兩,你不是想著奉公執法,而是想著和王道寬同流合污,遮掩此事,只為完成王有銘所託之事,朕現今不管王道寬是不是你殺的,朕定要治你之罪。來人,將孫招遠拿下,待朕想清楚,如何處置,再做定奪。」
來了兩個侍衛便將孫招遠帶下了。孫招遠被帶下,並未向炎帝大喊冤枉。
這事想來確是他做錯了,天子對於偷盜銀庫之事,自然憤怒至極,也是人之常情,若是沒有事發,他炎帝也可睜眼閉眼,將此事放過,但現今被他孫招遠自己承認,若是不好生懲處,炎帝如何管治天下,只怕全天下的巡撫都會伙著督銀道員,私吞國家庫銀了。
孫招遠其實方才已在心中將利弊權衡清楚,若是不將實話說清,他找不到任何為自己開罪的證據,若是做實了殺人之罪,定會被處斬,一命換一命。但若是將實話向炎帝講清,自己又沒參與偷盜庫銀之事,最多也就是瀆職之罪,革職查問,按律也只是流放長留州,做個罪人,但至少還能保命。
孫招遠被押到門口,炎帝又將人喊住,道:「孫招遠,你可知朕心中對你期望厚愛,朕聽聞你夫人已有身孕,本打算若是你生了男孩,便將皇後生下的長女,與你家子嗣認個娃娃親,卻不想,朕待你如此不薄,你卻將王道寬如此貪贓枉法,無法無天的惡事都瞞著朕,你心中可還有一絲君臣之道。」
炎帝又痛罵了孫招遠半天,只罵得口乾舌燥,滿臉通紅,摔了屋中許多物件,才讓侍衛押了他下去。
底下那些官員各個都不敢吭聲,跪在地上,連喘息都小心謹慎,生怕此事觸碰到炎帝霉頭。
炎帝又摔了許多屋裡的器皿,方才將恨意止住了。又過了良久,緩緩道:「孫招遠之事,待朕明日想好如何處置,再下詔書。」
姚雲貴一聽,心中奇怪,若是按照刑事殺人之案,怎會下詔書,應是由雲溪州公衙審理完畢后,再下審判文書,便道:「聖上聖明,這孫招遠殺人案件,難不成由聖上親自下詔書治罪嗎?」
炎帝瞪了一眼姚雲貴,嚇得姚雲貴趕緊又將頭埋到地上。
炎帝咬了咬牙根,道:「他孫招遠自己都將前因後果陳述在朕面前,和你們證詞完全能對的上,他連助王道寬逃脫律法這種罪事都依法供認了,還能有假?」
姚雲貴見炎帝怒氣衝天,眼中生恨,便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道:「臣不敢。」
炎帝又道:「你等退下。今日朕乏了,有事明日在奏。」
眾人聽了言語,全部退下。只留下炎帝坐在廳中,一言不發,看得王公公滿臉焦急,心道若是炎帝氣出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如何是好。炎帝要是死了,他王公公在炎帝身邊辦差這麼久的年生,為了自保,也做了不少惡事,到那時,仇人紛紛找上門來,他也是個活不長的。
王公公待得瞅著時機,趕緊上前給炎帝遞茶,道:「聖上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
炎帝那時,已然氣消了,接過了茶杯,抿了一口,便起身離去。
姚雲貴等人下來商議,蔣勝道:「今日聖上言語,聽來想以瀆職包庇罪名結案。」
姚雲貴道:「只要將孫招遠拉下馬,留他一命也沒甚大不了。這瀆職包庇之罪,也是夠他革職查問,流放長留州了。」
孫招遠今日所遇之事,早有人報到餘音喬那兒,餘音喬趕往州府牢獄,前去探尋孫招遠。獄卒見了餘音喬來,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闖這州府牢獄?」
餘音喬道:「我乃是孫招遠孫巡撫的夫人,聽聞聖上怪罪孫巡撫,將他下獄,我前來探望,還請高抬貴手,放我進去看望我家相公。」
雖說孫招遠已然下獄,但世人都知,聖上對孫招遠極為看重,說不定什麼時候又官復原職也未可知,獄卒便不敢怠慢,道:「這州府牢獄,乃是一州司法利器,怕是不能讓人隨意出入。孫夫人,且先回去,待得蔣勝蔣大人同意了,小的才敢放夫人進去。不然若是蔣大人知道了,小的怕是要倒大霉。」
餘音喬哪管這麼許多,趕緊從身上掏出全部碎銀,遞給獄卒,道:「大哥莫要將我趕走,我知此事你極為難做,但裡面關的還是這一州巡撫,聖上一日沒有處置孫招遠,他便一日是這州巡撫。我作為巡撫夫人,前往探視,自然是說得通的。這些銀兩,請大哥收下,還望大哥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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