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了那家人住的院子，天已經開始擦黑了。

府里掛的紅綢在燈光的映照下透出絲絲暖意。

葉妤尋著記憶沿著石子路走去，隨意的踢這路上的石子。

路的盡頭，葉妤這些年來過了許多遍了——祠堂。

望著木牌上一個個熟悉的稱呼，在她為數不多的兒時記憶里，他們圍繞在自己身邊，陪自己玩耍，逗自己開懷大笑。

葉妤跪在蒲墊上心裡念著：父親，母親，祖父，祖母，珠珠明日要嫁人了，想來你們肯定知曉我的遭遇，那你們一定也知道那是個人很好很好的人，所以你們不用擔心……

蒲墊前的地板滾落了幾滴水珠，從中間向外散開，開出了似雪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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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妤邁出祠堂門口，月亮已經掛上了樹梢，不遠處有個人影在晃動。

「媽媽，你怎麼來這了，這風這麼冷，小心又咳嗽起來了。」

溫媽媽摸了摸葉妤的手臂，看她有沒有冷著「我的娘子啊，我一猜就知道您在這，我這老婆子身子好著呢，日後還要幫您帶小公子呢！」

說完溫媽媽從懷裡掏出一小紙袋，展開，一個紅紅的符躺在裡面，「娘子，明日人多事雜，這是我前些日子去寺里求來的，保佑家宅和睦，夫妻美滿的，您拿著，明日過去后將它壓在床墊底下就行了」

說完將東西塞在葉妤手裡。

「娘子快些回屋好好休息，明日做個美美的新娘子。」溫媽媽推著葉妤。

葉妤撫上媽媽臉頰，「媽媽莫哭，風一吹，仔細臉傷著了。」

「娘子，我這是高興呢！我們小娘子終於是出嫁了，長大啦」

葉妤望著媽媽眼角也有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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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還未完全亮，葉妤就從被窩裡起來了。

坐在梳妝桌前，被宮裡派來的嬤嬤擺弄著。

葉妤平日出門大多著男裝，甚少打扮，眼下打扮起來到是有幾分美人模樣。

坐在椅子上也不敢亂動，思緒不知覺飄到了院子里。院子里似是很忙碌，說話聲，紛亂的腳步聲不斷。像夢一樣，今天自己就要出嫁了，就要嫁給他了，和曾經一樣，這次自己一定會好好對他的。

時辰到了，楊大奶奶給葉妤蓋上了紅蓋頭，按照習俗本應該是母親來蓋，現下只能楊大奶奶代勞。

不一會，院子里響起了炮仗，喧鬧聲大了幾分，接親的來了。

葉妤沒有什麼閨中密友，唯一稱得上朋友的只有沈括一人，可他作為外男也不可能來攔門。

魏寧在院子里念了一首催妝詩，新娘子便請出來了。

葉妤在房裡聽著，那次自己沒有用心聽，這次一字一句葉妤都聽進了心裡。

他們二人一道拜別了葉父葉母的牌位，葉妤由楊大少爺背著，出了府們，這是真正的出了門子了。

因著魏寧身體不好，禮部把能簡的禮儀都簡化了，出了府門魏寧扶著葉妤與她一道上了馬車。

葉妤握著魏寧的手，手指冰涼，葉妤下意識的輕輕用大拇指摩挲魏寧的手背，企圖增加些那隻手的溫度。他的手怎麼這麼涼葉妤心裡嘆氣。

魏寧感受到她的動作內心一震，耳根子泛起了紅。

隊伍晃晃悠悠回了安王府。

拜了高堂，又行了一些紛繁複雜的禮節，葉妤總算是鬆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