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靈脈覺醒
「咔嚓」一聲,本就破舊的房門終究是沒有扛住,完成了它的使命,化作幾塊破碎的木板落在地面。
數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順便帶進了一陣風沙。當先一人身著銀色戰甲,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臉上的塵土讓他平添了幾分成熟穩重之色。
他看向兩人,面帶些許嘲弄:「名震整個幻靈界的玄策鐵騎,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全軍覆沒,僅剩一人苟活於他國領土之上?」
蘇牧聞言,只覺得一股火氣衝上頭頂,兩眼一黑,險些暈厥過去。遭遇伏擊,以致五千精騎全部折損殆盡,本就讓他自責不已,這番話無異於殺人誅心了。
「哼!若不是軍中出了叛徒,泄露了行蹤中了你們的埋伏,豈容你在此囂張!若是堂堂正正的戰鬥,你敢說這話嗎?」蘇牧看向對方,眼中有著一絲驕傲。
對方嗤笑一聲,道:「戰場之上只管勝負,哪有那麼多如果?當你們國家決定發動戰爭,並踏上這片領土時,就應該想過所有的結果。」
「你們勝利了,我們的國土就會被你們踐踏,人民也會被你們奴役!所以我們動用一切可用手段與力量來反抗,這不就是戰爭嗎?那麼,侵略者,你作好迎接我們怒火的準備了嗎?」說完,他又將視線轉向雲揚,
「至於你,應該是以前生活在此地的平民吧?放心,我們的軍隊不會向平民出手,但我很好奇,為何你沒有選擇在戰爭前離開這裡,難道沒有收到我們讓平民撤離這裡的消息嗎?」
雲揚回頭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蘇牧,也許此刻裝作平民離開,是當下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了。
但是以後的歲月中自己一定會因此而自責,況且之前人家可是救過自己一命,以怨報德的事咱可真做不出來。
於是他微微一笑,道:「人從出生起,就註定死亡是早晚的事。生死間的過程,便是人生。」
「我們決定不了自己的身世,卻能選擇自己的人生,不求長存人世間,只願無愧於天地。」
「雲兄弟!你何必……」蘇牧聞言感動不已,兩人不過萍水相逢,倘若今日不死,必定將之引為知己,可惜……
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雲揚抬起頭,傲然道:「我雲揚雖然不是什麼聖賢之人,卻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救命之恩?」
銀甲青年沉默許久才開口嘆道:「可惜了,如果不是這一身鐵甲,我們肯定能夠成為朋友。但戰場之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他舉起手,眼中猶豫之色一閃而逝,當下便準備下令將兩人處死。
「等一下!」蘇牧用力咬著牙,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道:「我是天武侯蘇定昌之子蘇牧!這個身份想必對你們有不小的作用吧?」
雷衍露出一絲訝色,哈哈大笑:「本以為是只小蝦,沒想到卻是條大魚!不錯,活著的你可是比一具屍體有價值多了,也許能讓我們在這場戰爭中佔據不少主動。」
「天武侯的兒子了不起嗎?老子宰了你!」他身後一名士兵神色一動,突然拔劍便朝著蘇牧刺去。
「住手!」
雷衍大驚失色,連忙一腳朝這士兵踹去,本來刺向蘇牧的劍驟然一偏,轉向了雲揚心口。
「雲兄弟!」
哦豁,藥丸!雲揚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柄劍離自己越來越近。
就在劍尖接觸到身體的剎那,極為刺目的皎潔光華從他的身體中綻開出來。
…………
「這是?」
此時的雲揚似乎來到了一片奇異的空間,四周儘是蒙蒙迷霧,只有一件散發著微光的東西懸浮於中央。
走近一看,赫然便是自己之前收到的那片龍形玉壁。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絕對是這東西的功勞!
只不過此時的玉壁卻不再平平無奇,渾身散發著淡淡的乳白色光華,顯得神秘而美麗。
雲揚忍不住伸手觸碰了一下,玉壁上的光華霎時變得強烈起來,繼而化作一枚枚字元,鑽進了他的身體。
一陣極為奇妙的感覺傳來,似乎身體中發生了一些難以描述的變化。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然離開了那片空間,而這時的時間正定格在刺向身體的劍被彈開那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靈脈覺醒?」雷衍的語氣說不清是嫉妒還是羨慕,但總有種酸酸的味道。
見雲揚一臉懵逼的樣子,身後的蘇牧驚喜不已,開口道:「雲兄弟真是幸運啊!覺醒了體內靈脈,今後必然青雲直上,前途無憂了。」
「但是……什麼是覺醒?靈脈又是啥?」雲揚依舊不解。
「哼,世間生靈無數,往往幾千人中才有一個能夠覺醒靈脈踏入修行之路,可真是好運。」雷衍語氣頗有些不善,冷冷說道:
「如果不是這傢伙的身份,就算你覺醒了靈脈又如何,尚未掌握力量的你現在與凡人也並無區別,刀劍之下一樣難留全屍。」
說完他轉頭看向之前動手的妖族士兵,厲聲道:「至於你,有必要給我一個解釋,想來你背後的人並不想見到這場戰爭那麼快結束,對吧?」
那名士兵眼神有些躲閃,結結巴巴道:「我……我只是想起不少同胞死在他們手中,一……一時有些氣不過。」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回去跟大祭司解釋吧。來人,將他捆起來,注意可別讓他死了!」雷衍冷笑道,又看向雲揚二人,向身後擺擺手,
「抱歉兩位,在見到大祭司前,只能將二位按照戰俘對待了,一起捆上吧。」
幾日後……
想不到我也有成為階下囚的一天,這也許會成為整個蘇家的恥辱吧!蘇牧暗暗自嘲,看向一旁閉目不語的雲揚。
如果不是你之前那番話,我會選擇就此死去。但是,能結交到一個覺醒了靈脈的朋友,似乎也不錯。
雲揚並不知道蘇牧正患得患失,他現在腦海中出現了一段由光組成的文字,想來應該是前面那個空間中進入自己體內的那些字元,上面記載到:
混沌陰陽蘊太初,
乾坤萬象歸一處。
天地伊開輪迴始,
和光同塵萬物蘇。
造化七牒散落去,
珠聯方開玄牝門。
文字晦澀難懂,雲揚只感覺頭都大了,這段應該是說在宇宙初開之時,混沌中孕育了一處名為太初的地方,位置就在陰陽交匯的地方,而打開那裡通道的「鑰匙」似乎散落在了天地間,需要收集齊了才能重新去到那裡。
下半段的文字則簡單多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一部修行功法。
這就是我的金手指嗎?雲揚暗喜不已,立即如獲至寶般研讀起來。
按照文字記載,此功法名為萬象天引,除此外沒有其他介紹。雲揚按照功法中的修行方式開始修鍊,心無雜念,抱元守一。不知過了多久,天地間遊離的一些微小粒子如同絲絲暖流般,順著張開的毛孔鑽進了身體中,最終匯聚在脊柱之內。
此時的他感覺到脊柱中出現了一條奇異的脈絡,呃……很細但也很長,想來應該就是所謂的靈脈了。
靈脈吸收了進入體內的能量后,漸漸開始發出淡淡的微光,一種全新的能量從靈脈中湧出,流轉到身體各處。
雲揚清晰的感覺到,只需要一個念頭,自己就能隨意調動這些能量,功法中將它們稱為原力。
甚至,他還感受到腦海中懸浮著的龍形玉壁,如此看來,先前進入的那個地方便是自己的意識空間了。
暗自竊喜一會,雲揚按捺住心中的激蕩,跟著功法繼續修行,卻發現功法卻從這裡斷開了,他抽了抽嘴角,這功法只是一部殘篇?不知以後有沒有機會找到後續。
後面記載的則是一種靈訣,溝通天地間的光之元素,釋放出一道大範圍的光之屏障,可驅散黑暗並恢復一定的傷勢。
這是要我做一個奶爸的前奏嗎……雲揚欲哭無淚,別人家的外掛動則揮手間強敵灰飛煙滅,再不濟也能以一敵十啥的,為什麼到了自己這裡就只能照照明,治治傷了?
還想著自己神功大成,眨眼間將這些妖族士兵打趴下,然後給他們留下一個無敵帥氣的背影,然後飄身離去……導演,這劇本不對啊!
睜開眼睛,看著手腳上的鐐銬,又看了看身處的鐵籠子,雲揚嘆了口氣:看來還需從長計議啊。
「雲兄弟,你醒了?」蘇牧眼睛微微一亮,「你這都睡了兩天了,怎麼叫都叫不醒,真讓人擔心你會不會成為第一個餓死的靈修者。」
三天?雲揚大吃一驚,自己明明感覺只過了一小會啊,難怪小說裡面的修行者一個閉關就是幾百年,雖然有些誇張,但也就是這個道理。
看了看蘇牧,之前他說他爹是天武侯蘇定昌,看那些妖族人的反應,這個名字在這個世界應該有不小的影響力,與之拉好關係也許可以讓自己混得好一些吧……
見對方臉色有些蒼白,便關心問道:「蘇兄,你傷勢如何了?」
「已經不礙事了,這些妖族人還算通情達理,給了一些療傷葯,傷口已經基本癒合了,只是……這些線勒得有些難受。」說到這,蘇牧已是一臉便秘的神色。
「那啥,既然傷口差不多好了,你有沒有想過把那些線拆了?」
「啊,可以拆的嗎?」蘇牧一臉震驚,隨即又嘆了口氣,「現在身上的東西都被他們收走了,只有等到了滄溟帝都以後再說了。」
正閑聊間,大地突然劇烈顫動起來,兩人抬頭遠眺,只見遠方的天空捲起了沙塵,如烏雲般遮天蔽日。
正在小憩的妖族士兵們紛紛站了起來,握住兵刃開始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