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冰毒與火藥

風愈驟，雪更猛，寒潮席捲。

冰火結界站於遠處，任風雪肆意拍打，他只是左手捂著腹部的傷口，右手扶著倒插的「冰器」罷了。他微微低頭，輕蔑地看著下面。在他腳下，有三隻冰雪巨人的屍體正在融化。

腳跟越來越不穩，他便一躍而起，另尋佔地。剛站穩，就轉身走向星空。

湊近時，星空撓撓頭問：「冰火結界，你有傷唉？」

冰火結界擺擺手，「不要緊，先整你同伴。」

「整？」星空再次撓撓頭。

「唉，是救！」無語之情溢於言表，冰火結界只得嘆氣一聲，接著朝客棧那邊喊：「銀槍，起來！」

「好……好的老大！」這時銀槍才扶著牆爬起，一路蹣跚著走來。

「先服下它！」說罷，冰火結界朝銀槍丟來一顆黑色的小藥丸。

銀槍伸手接住，一句「謝老大」后就將藥丸生吞入腹。自葯入腹起，銀槍變感覺有一股岩漿流遍全身，那股岩漿馬上融化了他身體里隱藏這的寒冰，灼熱的感覺令身處極寒之地的他舒爽不已。

「呼，老大你真牛！雖然跟著老大幹苦了點，但好東西從不缺。」銀槍在感覺身體恢復的同時，也不忘拍一下冰火結界的馬屁。

「你也知道苦，去，把新年埋了。」

一道命令猶如晴天霹靂，令銀槍感到為難，「可，老大，這冰封之巔，萬里凍土的，我……」

「連星氏木都能在這凍土裡生長，你有什麼不能挖的？」

「可星氏木『非常木也』。」銀槍為解釋，直接引用了全異冰世界的人都對星氏木的評價。

「挖！」冰火結界倒懶得廢話，直接下令。

「冰火結界，為什麼要埋了新年呀？」星空好奇一問。

冰火結界突然意識到說漏了嘴，立刻「解釋」說：「他中冰毒太深，需要埋在地里治療！」

「哦！」星空這一聲讓冰火結界鬆了一口氣。

「對了，我媽說過只有死人才會埋起來誒？死人是啥呀？」

冰火結界不禁思考起來：如此天真的小孩，真的有十二歲嗎？他再打量了一下星空，身高不超過一米六，嘴上也有點小鬍鬚，還未長出喉結，符合十二歲青少年的外表，可智力感覺比五歲小孩還低。

既然他智力低下，那就守好他的童心吧。

冰火結界不禁小聲感慨：「早產兒不好當呀！」至於他為什麼知道星空是早產兒，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這是一種新型的治療方法！」他再次撒謊。

這次星空竟沒有回應他，他在念到「媽」字時就一直抬頭望向某方，直勾勾地望著那個方向，久不眨眼，久不轉移視線。冰火結界在一旁看著他，他發現星空的雙眼是濕潤的。

「想媽了？」冰火結界湊上前，右手伸到星空臉前方，掌心向上，一團火苗燃氣，暖和著星空的臉，卻沒擋住星空的視線。

「嗯嗯！」星空如孩童一般點點頭，視線僅偏離了一點。

「其實……你家的方向在你左邊！」

星空用力吸了一下鼻涕，然後問：「左邊在哪呀？」

冰火結界懶得解釋，左手抓住星空的左肩，強行將其身體面向的方向擺正。

「來，邊吃邊想！」冰火結界掏出一塊餅乾，星空伸手接下，發現竟是熱的，一口吃下去，舌尖無感覺，心卻如融化的寒冰，漸漸化作熱泉，再湧向淚腺，從眼角溢出來。

星空還是有男子漢氣概的，急忙用手拭淚，硬是不哭出聲來。

冰火結界待星空擦乾淚水，便收回火苗，在星空的臉上輕輕一拍，將其拍醒。

「走，幫我把他們三個搬進屋裡。」冰火結界指了指銀矛銀戈和世紀三人。

星空回過神來，就照做，他兩手抓著世紀的胳膊，費力地拖動，冰火結界則是一手一人的一條腿，輕鬆地拖動銀矛、銀戈兩人。

他們來到了廚房，在這裡，有一口大鍋。多大呢？高一點五米，可容四人。在鍋下，有一個與之相匹配的火爐。

「星空，你往裡面加水！」

「好！」星空便放下世紀，去打水。

冰火結界把三人堆到一起，胳膊來回掄起，將三人丟到了鍋，星空雖好奇，但還是踩著梯子不停地往裡面加水，當水溢出來時，才停止。

然後冰火結界就往爐子里添柴，雙眼朝那一盯，木柴便燃起熊熊大火。此火非比尋常，剛燃起，鍋內的水就開始沸騰，不一會兒，廚房就充斥著熱氣。

身在寒地自喜熱，沒等星空好好享受滿屋的熱氣，他就被冰火結界拉出廚房。

「無病之人在裡面待久了會死的！」冰火結界警告一聲，不但沒嚇住星空，反倒激起了他的疑問：「『死』是什麼意思？」

冰火結界無語地捂了一下臉，說：「你以後就知道了！」

「多久？」

「不談這個了，我要你替我辦一件事！」冰火結界不但在試圖轉移話題，而且真的有事請他辦。

「啥呀？」星空天真地問，已做好了同意的準備。

「找一種葯！」

「為啥？」星空又問。

「難道你以為把他們丟鍋里煮就能好？」冰火結界反問一句，不想回答。

星空似乎聽出了冰火結界的不賴煩，用力地點點頭示意。

「你只要找就行了！」

「哦！」

「此藥名叫『火靈芝』隸屬於『火藥』！」

「不是吧？火藥不是那個什麼……呃……忘了是啥了。」

「有冰毒自然就有火藥了，他們是兩種相剋的藥材。」冰火結界解釋道，「我給你和銀槍吃的就是火藥，可以用來解冰毒。」

「那我該如何去找呢？」星空終於問到點子上了。

冰火結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你一直往北走，世界的最北方——冰封之巔的中心——冰中火山（世界的最南方——火焰之極的中心——火中冰湖）。」

「好的！」星空直接答應，一臉輕鬆。

「對了，你越往北走就會越冷，直到到達目的地——給你件外套。」說罷，冰火結界從櫃檯那取出一件外套，它不是很厚，只相當於我們這的南方校服外套。冰火結界將衣服給星空套上，提醒說：「記住，是火靈芝，它長在火山的最深處。」

「好的！」星空笑了笑，還是沒有絲毫壓力，那個外套也不比一般外套，很溫暖。

「走吧。」冰火結界拍了一下星空的肩膀，如同一位父親在送別時囑咐兒子。（知道你會亂想）

「好的，再見。」星空打了個招呼，轉身走出客棧，對撒冰鹽般的大雪沒啥感覺。

冰火結界一路跟到門口，看到星空即使是在大雪中行走，也仍能保持輕快的步伐，一路蹦蹦跳跳。

「老大，你確定讓他去？」銀槍埋完了人，過來表示疑惑。

「是的，他還能帶回別的東西！」

星空沒有聽到兩人的談話，還是歡快地向北走，走路時發現外套的口袋裡好像有一顆石頭，似乎跟另一顆一樣，但他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