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巨鯨幫
「看來柳公子從鬼門關回來,膽子也大了許多。」陳鯨朝身側兩人招手,三人氣勢洶洶的圍過來。
周遭學子見狀,紛紛下意識後退,陳鯨在書院惡名昭彰,曾有學子惹上他,被打的不敢再來書院讀書。
想不到白鹿書院中還有這種人……秦修抖了抖眉頭,就在這個時候,他忽而感覺到極熟悉的氣息。
於是眼底有金色符文閃爍,只見那陳鯨妖邪之氣纏身,氣血雄渾如熔爐,竟是也修行妖魔功法。
又是妖魔功法,難道也是鎮妖司的人……秦修有心查看,上前一步,拱手笑道:「小生秦修,是大河縣……」
「滾開!」
陳鯨理都不理他,藏在袖口中的掌心有著赤紅氣血涌動,喝道:「柳平安,我忍你很久了。」
眼見就要動手,有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陳鯨,你要做什麼,可是想去我那裡坐坐?」
只見一昂藏男人闊步而來,他手中握著書卷,眼睛滿是陰沉,冷哼道:「若是還鬧事,你就別來學院了。」
眾人見到男人出現,紛紛彎腰行禮,異口同聲的說道:「見過山居先生。」
「先生,我這不是和平安鬧著玩呢。」陳鯨掌心氣血消散,撓了撓頭,領著兩個少年灰溜溜的進了學堂。
山居先生看向柳平安,露出抹溫和的笑意,問道:「平安歸來就好,這幾天你學業落下許多,若是有不懂的,大可以來問我。」
「多謝先生。」柳平安彎腰行禮,恭敬的回應道。
山居先生頷首,揮了揮手,朝剩下的學子們道:「都快進去吧。」
柳平安上前把錢袋還給石堅,在後者的感激聲中微微頷首,笑道:「舉手之勞,往後他再如此,你可以來找我。」
歸還錢袋后,他便領著秦修進入學堂,無視陳鯨帶有惡意的目光,低聲道:「那陳鯨是巨鯨幫幫主的兒子,在白鹿書院中橫行無忌,少有人能管住他。」
秦修聽著巨鯨幫三字,目中亦是露出瞭然,巨鯨幫這個名頭,他聽七叔說過許多次。
傳聞這巨鯨幫是江城最大的幫派,暗地裡與官府和各大家族都有聯繫,明面上則掌控著江城的漕運、青樓、賭坊……
這般強悍的勢力,尋常人家怎麼招惹得起?
更何況陳鯨還是幫主兒子,即便是在白鹿書院中,恐怕也少有人敢得罪,更別提把他逐出書院。
他與柳平安盤膝坐下,問道:「既然如此,山居先生又是什麼身份?」
柳平安壓低聲音,道:「傳聞山居先生來自京城,在白鹿書院教書,不過是應了院長的請求,呆不了多長時間。」
淅瀝瀝……窗外細雨迷濛,屋檐水珠飛泄,山居先生走在學堂中,為學子們傳道受業解惑。
一堂課很快便過去,秦修便與柳平安出了學堂,前往青雲湖。
「真當有山居先生做靠山,我便治不了你?」陳鯨望著柳平安的背影,招了招手,領著兩名手下跟了上去。
……
在昏暗的天光下,青雲湖如同青色寶石,湖邊楊柳依依,有亭台二三,此刻斜風細雨,令人心曠神怡。
「我當日便是在此看書。」柳平安指著湖邊的八角亭,努力回憶著當日的情形,道:「當日天色稍晚,湖邊幾乎沒人,我也沒看到什麼可疑人物。」
秦修眼底符文閃爍,在法眼的觀察下,周圍根本沒有可疑之處,「我們走了一圈,的確沒有可以跡象,真是奇了怪哉。」
他拇指摩挲食指中節,目光巡視四方,如果青雲湖沒有發現,那麼線索便徹底斷了,想要找到道人幾乎不可能。
至於用冰曇花提升資質,更是想都不要想。
就在這時,秦修望見湖邊有人,看模樣是個中年男人,鬍子拉碴,不修邊幅,坐在輪椅上。
他也不打傘,任由風雨吹打身軀,目光獃滯的望著湖面,猶如僵硬的木雕。
柳平安順著他目光看去,目光微微一凝,下意識的捏緊傘柄,沉聲道:「那位是書院的武學先生齊魯,原本也是個風雲人物,可惜三年前被糟了橫禍,從此一蹶不振。」
這是被人暗害了,用邪氣腐蝕身軀,恐怕命不久矣……秦修用法眼查看,此人多半是從妖魔手下逃生,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他忽而想到什麼,問道:「你昏迷之日,這為先生可是在?」
「齊魯先生每日都會在湖邊發獃,想來當日也是在的。」柳平安眼前一亮,立刻便要上前詢問。
然而走出沒有幾步,旁里衝出來一人,攔住了柳平安的去路。
此人身上還有泥印,嘴角有著血跡,赤紅著眼睛攔在前方,正是先前被陳鯨欺辱的石堅。
柳平安望見他身上的傷,沉聲問道:「怎麼回事,可是陳鯨又尋你麻煩了?」
石堅不敢看柳平安的眼睛,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往後你每月交三兩銀子,若是拿不出來,就別怪在下不客氣。」
柳平安望見對方眼中的掙扎與憋屈,那裡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眸光轉冷,喊道:「陳鯨,你什麼時候只敢躲在背後陰人了?」
簌簌……柳樹後走出三人,為首的正是陳鯨,此刻摩挲下巴,道:「你不是喜歡助人為樂,卻不知這條件你答應是不答應?」
柳平安目光陰沉,朝石堅問道:「不必畏懼他的威脅,我自會告知山居先生,讓他來評理。」
石堅頓時目露難色,咬著牙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鯨眼見他這般模樣,似乎有反抗的跡象,悠然笑道:「石兄弟那位青梅竹馬,生的甚是可人,卻不知嘗起來什麼滋味?」
柳平安聽到這話,眼角劇烈跳動,額頭上青筋暴起,「陳鯨,莫要以為你是巨鯨幫公子就能在書院無法無天。」
噗通!
陳鯨尚未開口,石堅便猛地跪倒在地,接連磕著響頭,額頭上滿是血跡,哀求道:「柳公子,求求你了,給我三兩銀子。」
少年衣衫滿是泥土與血跡,此刻雙目充血發紅,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豈有隨意與人折服的道理?!
但石堅卻不敢不服,為了心愛之人,他不得不屈服。
柳平安望著磕頭的石堅,臉上浮現慌張與不安,他畢竟只是個少年,雖然對不平事有滿腔熱血,但如今卻不知該如何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