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姑娘請自重
燭火照亮山神爺爺、山神娘娘柔和的面頰，案桌上有三顆蘋果，其後的香爐中有青煙裊裊。
「小女子名喚紅音，這燈光又有些暗了。」
紅裙女子取下發簪，小心的撥動燈芯，燭火頓時明亮幾分，映得她臉蛋如同美玉。
她回眸打量著秦修，眼見這書生丰神俊朗，心頭頓時有了想法：姥姥不懂欣賞男人，只會將他咬死，不如讓我先與他快活快活。
秦修趁著放下書箱的機會，眼底有暗金色符文閃爍，赫然是開啟了法眼。
而在能看破虛妄的法眼之下，眼前景象頓時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窗欞外冰冷的月光斜射進來，秦修這才看清，桌上擺的哪裡是蘋果，竟是三顆圓滾滾的人頭。
在紅裙女人的腳下，還有一具血淋淋的女屍。
那女屍穿著與她相同的紅裙，容貌竟與她一模一樣，只是身上有許多爪痕，四肢被擰成麻花，死前應是受到非人的折磨。
而在那神像的後方，是堆積成山的白骨……
秦修目光向上偏移，在那斑駁的房樑上，十多具乾屍倒掛，散發齣劇烈的惡臭，死相慘烈無比。
妖魔最是無情，以食人為樂，折磨人為趣……秦修眼見這般慘烈景象，心中已然動了殺機，這種為禍蒼生的邪祟，豈能有不殺之理？！
從前大河縣也有妖魔肆虐，但即便有官府的人守護，仍是惹的大河縣人心惶惶，秦修有位同窗便慘死在妖魔手中。
他事後修鍊有成，將那妖魔找出來擊殺，卻難以讓好友復活。
不過他並未立即動手打殺女人，而是靈識猶如光電，從山神廟往外擴散，地毯式的搜尋起來。
眼前的女人修為低微，難以製造這等禍事，真正恐怖的存在還在暗中注視，猶如陰冷的毒蛇。
他明面上與女妖糾纏，實際上以靈識搜尋對方，只要鎖定那東西，便立刻以雷霆手段呼嘯而去。
秦修正思索著應該如何釣出大魚，卻聽紅音傳來吃痛聲，循著聲音望去。
只見紅音不慎摔倒，紅裙猶如玫瑰盛開，澄澈的眼眸霧氣氤氳，正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公子，我的腳好痛，應該是扭到了，能否扶我一下。」
話本故事裡書生都喜歡嬌弱女子，再加上我這絕美的臉蛋兒，小小書生還不手到擒來？
紅音心中盤算著，打算趁著快活時吸幾口精元，若是姥姥問起來，便解釋說一時興起沒能忍住。
正想著，便見那書生果然走過來，紅音心中頓時大喜，伸手握住他的手，要趁機投入對方懷抱。
喀嚓、喀嚓！
秦修握住紅音的手，雙臂驟然發力，把她如土狗似的提起來，而後便聽到兩聲清脆的骨裂聲。
嘶……紅音忍不住倒吸口涼氣，只覺得雙臂骨頭斷了好幾處，她雖然站了起來，雙手卻軟綿綿的垂落。
秦修鬆開她的手，歉意道：「小生擔心姑娘安危，力氣用的大了些。」
好大的氣力，我好喜歡……紅音目光更加火熱，柔聲道：「無妨，我曾學過些許醫術，只是脫臼罷了。」
說完，就見她雙臂輕輕一抖，手臂便微微抬起，如蔥的手指捻著蘭花指，「實不相瞞，我對公子一見鍾情。」
說著，她光潔的鵝蛋臉緋紅，眼眸不敢看秦修的眼睛，但卻故意咬著嘴唇，「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秦修頓時面露難色，遲疑道：「小生自幼元陽早泄，腎水不足，實在是有心無力，有心無力吶。」
紅音目光微怔，旋即心中惱怒，腎水不足也可，莫要辜負了如此容貌！
她忽而抬起頭來，雙眸化為粉紅，已然是用上狐媚之術。
此術乃是她天生法術，一但用出，莫說是這小小書生，便是廟裡的老和尚瞧見，也要將木魚敲的砰砰響。
眼見書生果然目光迷離，紅音心中大喜，雙臂摟住他的胳膊，就要放肆快活一番。
啪！
她覺得臉頰劇痛，搖頭晃腦好半晌，捂著有紅掌印的臉，咬牙道：「你竟敢打我？」
秦修收回巴掌，一本正經的說道：「小生不是那樣的人，姑娘請自重。」
此時此刻，紅音哪裡還看不出這書生是在耍她，頓覺五臟六腑有火焰噴涌，聲音變得格外低沉。
「小畜生，老娘偏要與你快活，吸干你的精元！」
她聲音低沉嘶啞，如生鐵摩擦般刺耳，雙手化作尖銳的利爪，鼓脹的胸脯生出濃密的白毛。
只見其搖身一變，竟化作只通體雪白的狐女，直立的身軀足有八尺，嘴裡露出尖銳的獠牙。
她用青綠的雙眸俯視秦修，腥臭的口水從牙尖滴落，低吼著朝秦修撲過來，要與他好生快活。
轟隆……耳畔忽而響起轟鳴聲，白狐女動作驟停，細長的柳葉眉下，眼睛微微眯起，「何人敢壞我好事？！」
只見大門被巨力轟碎，化作了漫天碎屑，煙塵繚繞之間，一道身影緩緩走來。
來人身長七尺有餘，穿著身雲紋黑衣，抱著柄黑鐵劍，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頭上帶著頂斗笠。
他對狐女的話充耳不聞，大步而來，彷彿世間無人能阻擋他的腳步。
「裝神弄鬼，姑奶奶這就送你上路！」白狐女雅興被打斷，暴怒不已，雙爪寒光閃爍，朝劍客呼嘯而去。
她體型雖然龐大，但動作卻格外靈敏，尖利的爪子掠過地面，將堅硬的青石如豆腐般且成幾塊。
劍客用劍柄撐了撐斗笠，弓步往前一踏，滿是老繭的手握住劍柄，只聽錚錚劍音陡然炸響。
上撩、斜切、橫飛……刺目劍光恍若閃電，直到劍光黯然，劍客收劍而立，頭也不回的說道。
「只要我的劍夠快，妖也不是對手。」
在他身後不遠處，白狐女如木雕般矗立，隨著門外清風吹動，其引以為豪的雙爪被切斷，噗通兩聲落在地面。
緊接著其頭顱砰然落地，如皮球般在地上翻滾幾圈，猩紅的血液格外刺目。
秦修望見眼前一幕，卻並無過多驚訝，劍客在山神廟外偷看時，便已經被他靈識鎖定。
蔡青山抱劍而來，上下打量著秦修，隨後搖頭道：「讀聖賢書的書生就這點出息，見了女人連腿都站不直？」
秦修輕笑著拱了拱手，不與劍客爭論，在他的靈識中，山林中有道影子飛速靠近。
真正恐怖的存在，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