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入職軋鋼廠
接過李副廠長丟過來的香煙，趙毅順手解起，順勢起身掏出自己的鋼製打火機，「來，叔我給你點上！」
火石轉動，一撮火苗冒出，燃燒煙草，「呼~」，舒爽的吐出一口煙霧。
「打火機不錯！」
「嘿嘿，那正好，侄子我孝敬你了！」，連忙將打火機遞給李副廠長。
接過鋼製夥計，在手中旋轉把玩著。
煙頭火光忽明忽暗，李副廠長的面孔隱藏在煙霧之後，只有一雙明暗不定的瞳孔在趙毅身上掃視著，瞳孔中蘊含著一種不明覺厲的東西。
趙毅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整個人都籠罩在李副廠長的目光之下，整個人也從從一開始的跳脫，到全身不適，到最後如坐針氈。
在那雙眼鏡的注視下，趙毅恍惚間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在一座狹隘的囚籠內，那雙睦子中的目光彷彿探照燈一般，將自己全身上下掃視了個遍，自己在那雙眼睛下越來越不堪。
趙毅的頭上汗水開始一滴滴冒出，順著鬢角留下，穿在身上的棉襖此刻格外悶熱，努力的想擺脫這種不適感，但是此刻自己就像置身一座密閉的空間，無論自己怎麼躲閃都逃脫不了。
精神上的壓力越來越大，趙毅有點綳不住了，隨著李副廠長將手裡的煙蒂彈開，身體輕輕前傾，瞬間一股壓迫感傾斜而下。
「怎麼？後悔了？」，陰沉沉的話語緩緩從口中吐出，像是一塊塊巨石重重壓下。
看著眼前面目陰沉的臉頰，此刻哪裡還有方才的親和，更像是一個擇人而噬的妖魔，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被對方的血盆大口吞沒。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正視著那雙眼鏡，「叔，你這果然是扮豬吃老虎啊！」
「那你以為我是個是什麼人？」
「反正不是這樣的人！」
「我也是革命的血與火中輾轉過來的，你以為你的這點小把戲就能把我玩弄在股掌之中？」
看著對方呵呵冷笑中漏出的牙齒，趙毅瞬間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自己終歸是輕視了對方，自己錯誤的只是將對方預設成為了一個貪財好色的人，貪財好色這一點上沒有錯，但是對方能在一個數萬人的大廠中掌握權柄，而且與廠長分庭抗禮，又豈會是個草包角色。
很顯然，自己如果現在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回答，恐怕是羊入狼口了。
腦海里瘋狂轉動，最後曬然一笑，整個人放鬆的攤到沙發上，看著對面的李副廠長。
「李叔，侄子我還是道行淺薄，這才入了你的坑了，你說吧！」
「呵呵，要不是我也是經歷過風浪，也是差點著了你的道！」，帶著勝券在握的態度，李副廠長一身幹部裝整齊得體，身體後仰，居高臨下的注視著趙毅。
「為什麼盯上我，你是什麼人，想要什麼？」
癱坐在沙發上的趙毅此刻狀態反而放鬆了下來，「我的家底估計李叔你已經掌握了不少，那確實是真的，找上李叔你則是我想要一份穩定的工作，而最適合的也就是軋鋼廠的工作了！」
「還有那？」
深深的看了一眼對面的李副廠長，趙毅嘆了一口氣，將身上的大棉襖脫下隨意的搭在沙發上，「還有就是我不想當一個農名，並不是我歧視農名，而是我覺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多，我想讓自己和家人過得更好！」
趙毅的雙眼直視著李副廠長，看著那雙擇人而噬的眼睛，毫不退縮。
「到也算誠實，但是你還是有所保留！」，李副廠長像是陰沉的毒舌，緩緩的將趙毅逼入角落。
趙毅緊緊的盯著李副廠長的眼鏡，注視著對方眼神中的波動，企圖發現些什麼，但是對方就像是一個老練的獵手，不漏一絲痕迹。
「您厲害！」，趙毅點頭，然後掏出一隻煙緩緩點燃。
「願意說了？」
「你不是都踩到我的尾巴了嗎？」
「可我更願意你自己跳出來！」
趙毅相信對方通過蛛絲馬跡摸到了自己銷售貨物的蹤跡，但是絕對不相信對方能知道自己擁有商超空間。
這是自己在曾經在哪個世界存活的證明，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幸福生活的保障，也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只能自己保守的秘密。
看著沉默不語的趙毅，李副廠長身體前傾，雙手按在茶几上，整個身體貼進趙毅，「那你的那些貨物是從哪裡來的！」
「叔，您可真是神通廣大，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查到這麼多的事！」
「李副廠長瞬間又坐回到沙發靠背上，恍如穩坐釣魚台一般，看著自己的獵物！」
「這個是我的秘密，只有我能知道的秘密，但是我可以保證，來歷絕對清白！」
「所以這就是你的底氣？」
「沒錯，這就是我的底氣，我可以搞來貨物，但是我也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所以我需要這個工作，所以我就蹲守在軋鋼廠門口，等著一個能讓我光明正大的人出現！」
「所以你就將我當成了目標？」
「是啊，除了叔你，沒有再合適的了！」，趙毅此刻仍舊對自己將對方當做目標很是自得，哪怕是面對對方虎視眈眈的目光，臉上依舊洋溢著毫不掩飾的自得！
「像是軋鋼廠的楊廠長，那就不是我的目標，他雖然正直果斷，但是和我不是一路人，但是叔你不同！」
「哦，哪裡不同？」，李副廠長帶著考詢的語氣。
「因為叔你這種政治態度與立場，才是最符合我的，我認為，符合我的立場的，才是最適合的！」
「政治沒有對錯，只有立場，而我還不夠資格擁有立場，只能選擇適合的人戰隊，所以我希望在叔你的庇護下能夠幸福的生活，做個幸福的小市民！」
「除了你的那些大量貨物來歷，我不擔心其他，我也可以讓你入職軋鋼廠！」
趙毅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從自己進入這個房間開始自己就已經掉入了對方的節奏，留給自己的選擇並沒有多少，而這些選擇都不是自己此刻願意冒險的。
「叔，你可真是個老狐狸！」
「你也是個小狐狸！」
兩人互相對視，然後齊齊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