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到年代

趙毅腳上登著雙破舊漏毛棉鞋踩在積雪的街道上，一陣裹扎著雪花的冷風吹過，直往衣領子里鑽，冷風透入身上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忙不迭的緊緊衣服。

向著街道前方走去，路過行人匆匆的交談聲與街道上書寫的鮮紅大字相呼應，映入眼帘的一切畫面都充滿了獨特的年代感。

沒錯，趙毅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自己只是一覺醒來后就發些自己已經從二十一世紀回道了這個曾經的大時代里，並且成為了一個普通京郊農村人家裡的長子。

很難說清楚自己當時醒來后的感受，畢竟猛然之間從一個繁華的年代一覺睡回曾經的艱苦年代，也難免讓自己有些蒙，當看見圍在自己身旁的幾個面黃飢瘦的弟弟妹妹，腦海里回憶起的過往記憶又在不斷的刺激著趙毅，這是真的一朝回到了艱苦年代了。

曾經的自己也只是一個大城市裡的小小市場業務員，混跡在都市浪潮內被裹挾前行，一個小人物消失了也沒有誰會在意。

當自己在破舊的土炕上睜開模糊的雙眼，身體內傳出的乾渴與虛弱感不斷傳遞至大腦，腦海里恍惚交纏的記憶讓眩暈感攀至頂峰，勉力的掀動手臂想要驅散身上的不適。

「媽，你快來看，我哥醒了！」

腳邊一陣驚喜的呼喊聲響起，一個身影興奮的躥下土炕竄出了屋門。

恍惚之間門外快速的走入幾道一道身影，一個中年婦女急忙撲在炕沿，看著雙眼微睜茫然的趙毅，眼中喜悅的淚水奪目而出。

「你個混小子，你還知道個醒啊，你咋不之間睡過去那你！」

趙毅感受著面前婦女牢牢攥住自己的雙手，好似擔心一放手自己就會從對方手中溜走一般，看著對方眼中混雜著喜悅與如釋重負的情緒。

「娘，我沒事！」

脫口而出的話語未曾經過大腦思考就已經自然說出，隨著話語腦海里交織的兩段人生記憶也愈發清晰起來，這是自己的母親楊永英。

「還說沒事，你這都睡了有四五天了，現在覺著身上怎麼樣？」

乾枯的聲音在嗓子眼裡一字一頓的冒出，「就是有點渴和餓了！」

一隊老年夫婦湊在炕沿，看著醒轉的趙毅語氣里充滿了如釋重負的情緒，「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了！」

婦女急忙揮袖擦去臉上的淚水，掩飾著自己眼中閃過喜悅的神情，「一醒了就知道個吃，等著！」

「小毅啊，聽爺爺的話，下次可不敢再去山裡了下套子了，這次算是命大！」

「孩子，聽你爺的話，可不敢再去了！」

聽著外院子廚房響起的叮叮噹噹聲，看著身前對自己絮叨著的老人，躺在炕上的趙毅卻覺得自己的心無比的安穩踏實。

一道細弱的身影爬上炕沿，端著一個粗糙的瓷碗遞在自己面前，「哥，給，你喝水！」

勉力的撐做起身，接過瓷碗，水溫溫熱，一碗水下肚，趙毅覺得自己的精神立刻就好了很多。

看著面前身形瘦弱的小妹，趙毅放下手中的瓷碗，伸手摸了摸小妹枯黃的頭髮。

「小妹，哥沒事了！」

「嗯，哥你還喝不？」

「不喝了！」

小妹乖巧的坐在炕上，拉著趙毅的手不斷絮叨這自己這幾日昏睡期間的瑣事，趙毅打量著四周，一間低矮的土房，牆壁斑駁，屋內也僅有幾件老舊物件傢具，身上蓋著的棉被也是破舊不堪，上面滿是縫補的痕迹。

不多時，屋門推開，趙媽端著熱氣騰騰的瓷碗走進屋裡，「小妹，你哥剛醒，別打擾你哥，過來！」

「給，快吃吧！」

趙毅接過瓷碗，看著滿滿的一碗白面麵條，上面還打了一顆蛋，香味撲鼻。

「看什麼，剛不還喊餓嗎，還不趕緊趁熱吃了！」

趙毅看著坐在炕沿上的母親還有爺奶，還有乖巧的靠在母親懷裡的妹妹，端起瓷碗大口吃了起來。

梳理了記憶的趙毅清楚，這個年代里吃飽都是問題，何況是這樣一碗白麵條，但是看著幾人關懷的目光，還是吃了個乾乾淨淨。

「好！」，看著趙毅將一碗麵條連湯帶水吃乾淨，坐在炕沿的趙老爺子在鞋底磕了磕旱煙鍋。

溝壑的蒼老面頰上漏出寬慰的笑容，「能吃就是見好了！」

「行了，吃了就蓋好被子，在睡上一覺，在好好的發上一身汗！」

幾人退出了屋子，趙毅躺在炕上，腦海里疲憊感與腦海里交纏的記憶襲來，不多時就昏昏沉沉，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道光亮。

不知什麼時候，聽著隔壁屋傳來的交談聲，掙扎著起身，穿上衣服推開屋門。

兩道身影從側房竄出，看著站在門外的趙毅滿是驚喜，「哥，你醒了，我剛才還聽爺奶說你醒了那，想去看你，媽說怕我吵著你不讓我去！」

趙毅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跟著進了側房，昏暗的燭台下，一家人都在，老爺子坐在炕上抽著旱煙，奶奶則是湊著油燈納著鞋墊，母親在灶上忙活著。

農村的鍋灶為了節省柴火，也為了暖炕，很多都是和土炕盤在一起。

趙家一家八口人，老爺子兩口子都是七十來歲，身子骨還算英朗，下面養育了兩子一女，老大就是趙毅父親趙海，農村講究長子養老送終，所以一直和長子趙海過，未曾分家。

自己這身父親養育了三子一女，自己是老大，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八歲叫趙恆，一個六歲叫趙瑜，妹妹5歲叫趙玥。

蹲坐在地上的趙海手裡拿著旱煙鍋，看著走進來的趙毅，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舉著煙鍋的手鬆了下來，彎曲緊繃的後背也舒緩了許多。

「爺，奶，爹，娘！」

「混小子，誰讓你上山上下套子去的，這時節，外面滴水成冰的，誰敢去山上待一天下套子，你個混小子是不要命了？」

看著蹲在地上發脾氣的趙海，趙毅也值得安靜的聽著，自己以後就是對方的兒子，被罵幾句也沒什麼。

「怎麼，說錯了你了？」

看著老爹板著的臉，趙毅連忙開口：「沒，爹你說的對，我下次不去了！」

「行了，少說兩句吧，我下午都說過了！」，老爺子趙德打斷了趙海說話。

「你下了山一覺不起，全身忽冷忽熱的，怎麼也叫不醒，急的你爹冒著雪走了十幾里雪地請了大夫來給你看，還好你是醒了！」

聽著炕上老爺子的話，看著蹲坐在地上板著臉不給自己好臉色的父親，趙毅心裡也是暖暖的。

「好了，飯好了，快吃吧！」，楊永英掀開鍋蓋，一股熱氣瀰漫開來。

簡單的蒸土豆，棒子麵窩頭，一碟子鹹菜，一鍋清湯粥水，這就是一家的晚飯。

飯後，鍋碗被吃的乾乾淨淨，趙海看著趙毅叮囑，「這幾天就好好在家裡歇著，等身子骨好些再跟著去掙工分！」

回道屋內，趙家院子里三間土房，自己和弟弟妹妹一間，農村裡總是睡得早，也為了節省燈油，白天里東奔西跑的孩子們也乏累的早早入睡了。

看著熟睡的弟弟妹妹，自己今年該是十六了，農村的孩子早當家，自己就是為了給家裡減輕點負擔才會想著上山去下套子獵點野物，沒想到東西沒套著，反而把自己給病沒了。

但是看著家裡的七口人，家裡的糧食根本不夠吃，晚飯時間爺奶也是沒怎麼吃，都把吃的往自己三個碗里送，而爹娘則是把吃的往老兩口碗里夾。

就算再怎麼節省，稀湯寡水也是餓的飛快，一家人也是時時餓著肚子的，但是這年月這也是常態吧，畢竟一切都在慢慢變化！

響起老爹趙海飯後的吩咐，讓自己好了再去對上上工掙工分，這年頭集體生產工作，掙取工分，就連小孩子也能去撿糞為家庭增收。

但是這也是一個純真美好的時代，一切都那麼明媚炙熱。

心裡懷揣著隊未來的期許也閉上了眼睛，不論未來怎麼樣，自己首先要養好了身體才行。

炕被燒得溫熱，趙毅閉上雙眼醞釀著睡意，漆黑的眼前又出現了一道光亮，嚇得趙毅連忙睜開雙眼，屋內一片漆黑，難道剛才是自己幻覺了？

冷靜片刻后再度閉上雙眼，不一會眼前果然又出現了一道光圈，隨著凝視，淡淡的光圈愈發靠近，透過光斑眼前是趙毅熟悉的景象，巨大光斑后像是一個大型超市，但是空曠的超市內卻詭異的空無一人，掛在牆壁上的時鐘一動不動，看著貨架上擺放的滿滿的物品心跳飛快。

這會不會是自己的幻覺，自己能進入道超市內，或者眼前的東西自己能拿過來嗎？

意識靠近光斑自己可以在超市內穿行，但是總像是隔著一層強韌的薄膜阻擋著自己進入，隨著意識轉動掃視過貨架，現在就看自己能不能將對面的物品取過來。

雙眼頂住對面貨架上的一袋水果糖，想著將其取回，貨架上一空，現實世界里縮在被窩裡的手上瞬間握緊。

緩緩取出手上的糖果，拆了一顆品嘗著，絲絲甜味在口腔味蕾里擴散。

可以，居然真的可以取出來，看來自己這下是餓不死了，只要有這能力在，憑著這個生活商超，自己也應該餓不死了。

然後閉上雙眼再度靠近光斑，看著貨架上自己剛剛取走的糖果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上面，捏著手裡的糖果，然後看著貨架上再度出現的糖果，難道還可以自動補貨嗎？

然後再度嘗試取走貨架上的糖果，雙眼緊緊盯著光斑內的貨架缺口，一瞬間，方才被取走的糖果就再度出現在了貨架上。

躺在被窩裡的趙毅手裡握著兩袋水果糖，看著貨架上補貨完畢，心裡振奮的恨不得跳起來。

對，既然能取出來，不知道能不能放進去，隨著心裡念頭，手裡的兩袋糖瞬間出現在商超內，可以。

於是像獲得了新鮮玩具的趙毅不斷嘗試探索著光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