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聖上,七小姐有動靜了!
衛司韞對所有一切跟莫景行沾上邊的人都沒有好感,對陳凜淵也不例外。
他心急如焚的緊趕而來,一路上就連樂瑥都暫時脫手交給下人照料,為的就是賀雲初。
還有莫景行的項上人頭。
衛司韞不可能放過他。
帶走孩子,又陷害的賀雲初到如今的地步,衛司韞殺十個莫景行都難解心頭的恨意。
陳凜淵發聲的時候他只是涼涼投去一眼,並未打算聽這個老頭的言辭。
方才他進屋看了賀雲初一眼,她正昏迷不醒中,必須儘快帶回西陵醫治。
萬幸的是她沒事,衛司韞將提著的那口氣暫時放回了心底。
然而陳凜淵自顧自的說下去:「您大概也看到了,太子妃如今昏迷不醒,實不相瞞,在您登門之前,我和景行正在想辦法,但是太子妃傷的地方是腦袋,此事,除非華佗在世,否則恐難醫治。」
「你說什麼?!」
衛司韞朝前攥過陳凜淵的領口,將人提到面前的時候,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戾氣:「你再說一遍!」
賀雲初只是昏迷了,怎麼會難以醫治?
「你們看不好,我們西陵的太醫定然能看好,不用危言聳聽,莫景行該擔的責,一個都跑不了!」
三方對峙,衛司韞的兵力以絕對的優勢碾壓。
這裡離南疆近,他甚至讓孟柯從調了兵過來,為的就是壓著蘇見祁將莫景行徹底在這處置!
「聖上息怒。」陳凜淵被抓著也不懼:「太子妃吉人天相,一定會否極泰來。」
說的都是些狗屁話。
倘若傷勢當真嚴重,誰能真的相信那些說的吉人天相,否極泰來?
都不過是拿來安慰人的借口而已。
陳凜淵這次是真的相信,西陵帝與他的太子妃感情不一般了。
青年年紀不大,周身充斥著上位者的威風和壓制氣場,可是提到賀雲初三個字時,眼底濃濃的擔心根本不是騙人的。
陳凜淵在心底長嘆了一口氣。
回想莫景行看著賀雲初時的眼神,心道都是虐緣。
他原本還覺得莫景行動了真心,能夠將一個女人放在心上挺好的。
起碼這樣,做事情的時候會有後顧之憂,不會橫衝直撞的亂來。
可壞就壞在莫景行根本就動錯了心。
主意打在不該打的人身上去了,釀成如今尷尬的局面,也只能令人惋惜。
衛司韞身邊自然也帶了大夫,見他神色如此難看,蔡柄忙揮手讓隨行的太醫進去先瞧瞧賀雲初的狀況。
不一會兒太醫出來,神色慌張地回稟:「稟聖上,七小姐這會兒確實驚險,而且,她根本不能挪動,若是將人從這帶回扶風,少說也要二十天的車馬勞頓,七小姐的身子是遭不住的。」
衛司韞鬆了手,將陳凜淵一推,心底的煩悶幾乎壓制不住。
他不懂為什麼偏偏他跟賀雲初之間這麼難。
當初遭遇暗殺命懸一線的時候,他就應該不顧賀雲初的想法將人抓回扶風去,鎖起來,任她不高興也不讓出來再受苦。
憑什麼啊。
憑什麼都疼在她身上了?
陳凜淵被這位西陵帝身上深重的不甘震懾了,都說帝王無情,可這位明明深情的很。
他不由道:「我聽聞太子妃當年給聖上解了身上的連生蠱,連生蠱毒是天下奇毒,如若今日換成是別人傷了,太子妃醒著,怕是會有一些辦法。」
衛司韞猛地扭頭看向他,眼中血絲茂盛:「你方才說你可以一試?」
「只有老夫敢治,但是成不成,還是要看太子妃的造化。」
衛司韞直接道:「條件。」
「懇請聖上饒景行一命,他做事乖張,是老朽當年沒有教導好。」
衛司韞這才正視陳凜淵,老者平平無奇,只是腰間綴著一隻酒葫蘆。
他道:「你是陳凜淵?」
陳凜淵的名字不能說如雷貫耳,可也絕對算不上生僻。
畢竟衛司韞自己就曾經聽過。
這是位閒遊江湖,懸壺濟世的仁醫。
曾經衛司韞甚至想找他解自己的連生蠱毒,但是派去的人沒帶回陳凜淵,只帶回一句話:「老朽鑽研數十年,連生蠱毒是當真解不了,祝願殿下安康。」
那時候衛司韞還不知道陳凜淵有過一個徒弟,就是在蘇北隻手遮天的莫景行。
他們的關係畢竟沒有公開過,是後來派梁青竹去打探莫景行的少時,才知道陳凜淵跟莫景行的這段關係。
如今算是第一次見面。
衛司韞談不上自己是個多仁慈的人,甚至對遊歷江湖的郎中也沒有特別的情懷。
但是賀雲初這兩年也遊歷在外,才令他對這類人漸漸改觀。
畢竟要放下大名利,投身在百姓當中,不求回報做事情的人,還是非常少數的。
如果對方是陳凜淵,衛司韞倒是放下了一些防備。
陳凜淵看過,那代表再換是個太醫過來,看的結果都應該差不離。
「雲初現如今躺在床上,都是你的好徒弟害的,讓她生產完就失去孩子不算,還要用孩子威脅她跳江,朕想不通,陳老如此豁達的人,覺得這個徒弟留著做什麼呢?」
陳凜淵自然是被問的啞口無言。
「不管怎麼說,西陵與蘇北交好多年,政局上都是互惠互利的,阿景他這麼多年,勢力也不是沒有,聖上要用強的,說實話對西陵也沒有太大好處。」
衛司韞當然想過這些:「你無非是覺得,莫景行的勢力會在他死後蓄意報復,對西陵造成威脅…那就是蘇北皇帝陛下的職責了。」
衛司韞的眼神望過來,蘇見祁居然不敢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他得承認,自己在那一瞬間心是虛的。
為帝這麼多年,他不知道莫景行的勢力有多深,但知道他有多根深蒂固。
他遠離蘇北朝堂兩年,蘇見祁都沒能將他的勢力拔出來一星半點。
這次帶兵出來,也完全是衛司韞相助。
蘇見祁甚至不知道莫景行是為了什麼,他完全可以自己當皇帝,可卻一直將他留在這個位置上。
莫景行看得見蘇見祁的反應,他緩緩一笑:「陛下也沒底吧,你怎麼知道我死了之後,您會不會連活著回蘇北的命都沒有呢?」
衛司韞懶得跟他們廢話,腳下一頓就想動手!
可這時候,屋內的太醫匆匆奔出來,神情有些激動:「聖上,七小姐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