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衝突
昏暗狹小房間，簡單陳設。
遠離房門靠牆位置整齊擺放兩套鎧甲，一套略顯陳舊暗淡，部件銜接的邊緣處不僅變形且有著斑駁銹跡。
另一套銀白雕琢象徵身份的繁複圖案，由專屬鐵匠反覆錘鍊而成，鋼鐵軀殼反射盈盈光澤。
「砰砰~」
房門傳來聲響，躺在硬榻上伯特突兀睜開雙眼，反射般起身。
門外傳來值夜士兵聲音：「大人，天亮了。」
「我知道了，去叫醒他們。」
「是。」
隨手搓了幾下惺忪面容，取過木盆，清洗面容將光頭打磨鋥光瓦亮，清涼觸感讓伯特徹底清醒。
方形氣孔射入昏暗光線，伯特來到長桌前，制式長劍，斷刃，胸甲，亞麻布袋，鐵質口哨，沙漏。
出門時，掃了眼整齊擺放得兩套鎧甲，嘴角不由高高掛起。
就著微弱的晨光，走到空地中央，倒轉沙漏，鼓起腮幫吹響口哨，伯特中氣十足大喊：「集合！」
空地不遠處房舍，呼啦啦人影相繼從房內跑出來，有提了一隻鞋，有提著短刃長劍，更有甚者衣服都沒穿。
眾人迅速的跑到伯特身前迅速站成兩排。
注意到沙漏中沙子依舊流淌，伯特微微點了點頭，肅聲道：「報數！」
「1，2，……」
報數過後，伯特再次反轉沙漏，嗓音沉穩有力：「一個沙漏時間，給我穿戴整齊，計時開始！」
話音剛落，隊伍宛如受驚鼠群，動作迅速整理儀容檢查遺漏，個別發現自己遺落裝備的沖回了房舍。
直到細沙流空時，隊伍依舊有人慢了一步，伯特對此並沒有多說什麼。
平時的話他會嚴厲一些，今天有特殊的任務，開口叫道道：「一排，二排，前三人出列。」
隨後將六人帶到一旁，目光犀利盯著幾人，沉聲開口：「你們有特別的任務，你記得你們的職責么。」
「都沒睡醒么！回答我！」
見幾人愣神，伯特拔高了聲調。
「服從~」
「沒聽見！」
「服從。」
「聽不到！」
「服從！！！」
整齊吼聲響徹晨間，驚飛林中鳥兒，就連另一邊的隊伍經不住好奇投來注視。
「一路順風。」
右手握拳捶於左胸，伯特肅穆神情柔和少許。
「是。」
眾人紛紛右手握拳捶於左胸應道。
這句話是伯特見到李修對每個出門的人說的話，後來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之後，也學跟著這樣說。
畢竟他不是光明信徒，不可能出門來一句：願光明庇佑。
之後，又是一天的訓練開始了。
晨跑，列隊，長短兵器簡單應用與聯繫，近身搏鬥，弓箭練習，負重長跑，訓話，燭光識字。
如果西澤在的話還要學習盜賊各方面技巧。
如此繁雜的古怪訓練方式，剛開始時候伯特還不是很理解，摸著大光頭帶著滿肚子疑惑找李修，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漸漸的摸出了一些門道來，以他以往訓練和上戰場的經驗來看，雖然理解但是卻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兩天後，得知李修要出門，伯特與訓練的護衛整裝待發，為了出行低調，留一部分的人在四角樓堡之中。
暗棕色得駿馬拉著馬車，邁著矯健有力得步伐朝著內城得西街而去。
三天沒有西澤傳達外界得消息，
李修親自出門走走。
順便去波頓藥劑店看看繪畫工具的進度，時間已經過去月余，受限當前時代限制，繪畫的顏料工具一直達不到李修的要求。
之前準備在自己可愛的女僕伊迪絲面前秀一把操作，動了幾筆墨水順滑而下，簡單勾勒得臉型直接變成一張鬼臉，李修恨不得直接一拳將畫板打穿。
枯黃硬紙捲軸吸水性較差，畫筆是人們所知鵝毛筆，筆觸無法控制，出水量無法控制。
就跟高級廚師拿著爛菜破鍋怎麼可能整出一道好菜。
羊皮紙就不錯但是李修實在不捨得用來練筆，現在就等著波頓得好消息，好來一波人前顯聖，順便收穫一下小女僕得崇拜。
「轆轆轤~」
馬車行駛某條主幹道時，耳邊儘是車輪滾滾聲響，車廂內得李修不由掀開遮掩得帆布，視線所及來來往往得馬車流，拉著馬車得駿馬不禁油光順滑，鬢毛黑長整齊極其有威勢。
車廂顏色不一，氣孔都是精雕細琢得花紋，垂下遮掩帆布或綉奇異花朵或修古怪野獸。
畢竟，古時候得繪畫藝術剛剛興起，實在抽象具體看不出是什麼。
看著自己車架，本來想低調出行的他，現在不低調了。
又想起了自己開十幾萬車子碰見上百萬豪車的奪得遠遠的尷尬局面。
「伯特，伯特，你過來一下。」
聽見李修的聲音，正在前面開路的伯特縱馬來到側面，剛好對著車廂窗口，伯特低頭問道：「殿下，有什麼吩咐么？」
「今天怎麼回事，之前我沒見過那麼多馬車？」
心中補充一句：他們的馬車為什麼個個比我豪華。
「過陣子就是帝國使臣來訪，領地的有爵位的大人陸續回來了，最近一陣子王都都會十分熱鬧。」
經伯特提醒，李修忽然想起之前愛麗絲跟她提過這件事，他覺得這事跟他沒什麼關係，沒有放在心上。
作為王子他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也要早做準備了。
一個小時之後，馬車速度放緩，街道行人也逐漸增多，每隔一段路還能看到三五成群的衛兵巡邏。
遠遠看到身著錦衣帶著護衛的貴族在街上遊盪，彷彿明星出行一般。
凡心裡有點數的人都遠遠避開，心裡沒數的人直接被護衛一腳踹開，屁都不敢放一個灰溜溜的跑了，就連巡邏的衛兵都過去點頭哈腰。
離得進些時瞥見那青年貴族臉上儘是囂張拔橫，李修咧著嘴呵呵之樂，覺得十分有趣，從未在現實遇到過這種人，很明顯是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然而下一刻，李修的笑容僵在臉上，心中大呼：不會吧！不會吧！
走路中央的錦衣青年開始往路邊靠，而路正好是李修一行馬車的行進路線。
瞬間李修前方彷彿被清場一般，行人還有托著貨物拉車都擠到另一邊，李修的馬車直直擋在錦衣青年行進路線。
有些好事的人駐足觀望，還有的人幸災樂禍討論望向這邊，另一側行進路就這樣被堵住一般，就連加塞的位置都沒有。
耳邊隱約還能聽到議論：要打起來啦，有好戲看了！
李修不由搖頭苦笑，心中卻有些惱火。
看來自己是有點低調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