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揚城 (1)
沒等林釋說上一句話,光點又說:「六源本心劍第一式:劍為利器,破刺之兵,人劍合一,身動劍隨。」
緊接著一個個妙曼女子舞劍的畫面烙入林釋腦海,每一個畫面都不一樣,應對各種各樣的場景,所有的場景都把劍用到了盡致,與身體合一,劍彷彿是女子的身體一部分一般。
林釋從床上猛地爬起,此時已是天亮時分,感覺一切做夢一般,看到流離中心條紋已經變作藍色,看來夢中光球所說不假,拿起流離好好看了看,感覺不一樣了,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
那一幅幅女子舞劍畫面如同親眼目睹過一樣,成為了林釋記憶的一部分,這把劍好神奇,這就是屬性級別的劍嗎,還是仙人曾經用過的,林釋心裡想道。
一大早林釋就照著記憶練習起來,雖然看著很簡單,有一些與林釋自己用過的招式無異,可好多小細節是林釋一直沒有領悟到的。
假如再一次那個三級武者沖林釋而來,在他只劈下時,現在的林釋不會再橫劍抵擋,而是身形微微一側躲開,向他手腕處一劍刺去,他必然沒有了拿劍的力氣。
林釋又想起來,流離可以吸收天地靈氣不分日夜修鍊,便把劍插入地上,自己在一旁打坐修鍊,靜逸間,天地之間的靈氣化作絲絲縷縷緩緩進入自己體內。
流離寶劍藍光亮起,靈氣源源不斷地進入劍身,林釋停止了修鍊,站了起來,流離還在吸收靈氣,林釋和流離雖然沒有接觸,可如同人劍共生了一樣,流離吸收到的靈氣都進入了林釋體內。
「不分日夜,無休無止地修鍊,好神奇的劍,世界上居然有這麼神奇的事情。」林釋欣喜說道,流離激起了他對這個世界的好奇,不知道大陸上還有多少光怪陸離的事情。
流離還在不停地修鍊著,幾經思考,林釋走進房間里,找出了自己得到的半部點石為金術,又到阿爺那偷偷拿來火球術,專心致志地琢磨起來。
接下來幾日里,林釋去到鎮上買了好幾本關於魔法的書籍,以及教人如何簡單入門窺得一絲法術之妙,趙子義拿錢和他分后,足足賣了一萬銅錢,林釋已有九十銀元寶,至於雇傭偶爾才去幾次,全當日常花銷所需。
已到十月,寒意已來到,林釋基本都不怎麼出門,在房間里看著一本關於靈氣的見解,書名叫《天地靈氣》作者是卡倫。
書中寫到:東西方都認識到靈,東方叫道術或仙術,西方叫奧術或魔法,都是環繞著大自然中的靈修鍊,東方法術主體為天人合一,比如佛教的金剛不壞武功,是以靈和身體達到一種融合,從而刀槍不入,金剛不壞。
道教法術種類繁多,有符籙,劍,可大致分為如下:穿牆,御物,隱身,風行,避水,控火等等,正統道教對雷法及其痴迷,也有更加離奇的如靈魂出竅,化煙術,甚至是傳說中的羽化成仙。
西方對魔法是充滿著體系和條條有理,在西方,這種金剛不壞被稱之為防禦系奧術,御物稱為控制系,隱身和穿牆都是變換系,靈魂出竅在西方屬於高級體系奧術,在道教中卻不算難學,主要看天賦。
西方體系由低到高,簡單到複雜,拿火系來說,學火系的都是先學控火術,手掌學習將體內的靈變為火焰噴射出來,東方比較講悟性,先學著日行千里的符籙風行術,下一個師傅就讓你學靈魂出竅了,所以整體水平其實不分上下。
但是幾乎所有的法術,無論東西方還是漠北,
遇到玄武岩都起不來作用,彷彿是上天克制魔法師的手段。
靈與生物與生俱來,每個人都有天生的靈,使其變為法術並不是唯一用處,將其留在體內,揮刀弄槍達到一種協調,與器合一,即是武道。
靈的強大決定了人的強大,精通各種法術的大法師對上一個久經沙場的大武師未必能佔上風。
武道修鍊長年累月下來也不可小看,武者中的劍氣就是靈的另一種體現,當身體和鎧甲融合達到了一種高度,其防禦能力完全不比金剛不壞小,但目前為止以武封神的僅有一人——象天。
林釋看得津津有味,這是一本以法師眼光看待靈氣的思路,在書後面還有入門的靈氣轉換法,林釋索性就不出門了,連續好幾個月都在修鍊。
此時已是第二年春天,萬物復甦,百花齊放,靈氣似乎也變得濃郁起來。
獨峰之上,流離懸浮在半空中,源源不斷地吸收著靈氣,經過夢中交流林釋才得知,流離還可以感應周圍靈氣最濃郁的地方,自然是這獨峰之上,日月照處,難怪前人專門在這造一個站台。
林釋已是三級武者,與第一次成為一級武者有著質一般的飛躍,此時林釋雙手擁抱著空中,凝神閉目,似乎醞釀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臉頰處已有汗珠。
只見雙手之間火苗燃起,林釋緊繃著靈氣,火焰越來越多,在空中變作一團雞蛋大小的火球,林釋雙手一推,火球搖擺飛出,炸在石頭之上,第一次施展火球術成功。
林釋表情並未變化,又拿起一塊小石頭,再一次專心凝神,只見石頭金光變化,原本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變成了一塊黃金。
林釋如釋重負,滿意地笑了,隨手扔下黃金塊,黃金一離開林釋的手又變回了石頭。抬頭看向天空,藍天白雲飄,晴空萬里日,這幾個月依靠流離修鍊快速,自己已經處於三級中段,再有一段時間就可成為四級武者。
一步一步地走下石台階,阿爺沉迷於研究獨峰之上主人,林釋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阿爺都不知道,此時一個信使拿著一封信來到林釋家門口,詢問名字年齡一番確認后,把信交給了林釋。
在大陸上,跑腿送信所及範圍非常廣,費用低廉,非常多人都選擇這樣的聯繫方式,林釋打開了信封,是趙子義寫來的。
信中寫到:林釋兄,許久不見近來如何,修為可有提升啊?何日我們一同去清了環石嶺土匪窩,過幾天有一商隊雇傭去風揚城,我們一同前往如何?去風揚城一路太平無事,這雇傭全當走個流程罷了,你若有意,三天後早上來總部尋我。
林釋想了想,自己在家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自從和趙子義分了三人的錢財,冬天到來,寒風瑟瑟,自己就躲在家裡修鍊不想出門,至今為止已有四五個月,第二年春天都到了。
看完信件的林釋微微一笑,自己也有一段時間不見趙子義,他果然還是念念不忘環石嶺強盜窩,林釋雖然已有三級中段武者,可對上三十來人刀口舔血的土匪,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看到信中最後的商隊雇傭,只是走個流程,這讓林釋想到可以去長安洲首府風揚城看看,這個也挺好的。
林釋從來沒有去過風揚城,傳說中的大陸第一城,當帝國內外學者用到形容風揚城的用詞時,總是讚不絕口,世界最先進最繁華的風揚城,傳聞城中可蓄養一百萬軍隊,還不包括居民在內。
三天後,天剛剛破曉,林釋已踏上南木鎮總部的路,只帶著一把流離,一身輕便皮革,其餘弓箭全部收入納戒,到達總部處,人尚稀少,林釋直接進去尋找趙子義。
還沒有找到趙子義,卻見一三十歲左右大叔,是那梁豪,兩人四目相見,梁豪笑著開口道:「好久沒有見你了,林小弟。」
「大叔,近來可好。」對於見面就是笑容的梁豪,林釋還是挺有好感的。
兩人招呼一番后,林釋便離開了,看著林釋離開的身影,梁豪想道,這小子修鍊神速啊,這麼快三級中段武者了,自己三十來歲才八級武者,幾個月就要被他趕上了。
林釋好一會兒才找到趙子義,林釋和趙子義一見面兩人笑臉嘻嘻,很是開心的模樣,趙子義對林釋什麼都問,修鍊,流離怎麼用,打探得清清楚楚,林釋也是孜孜不倦地說,把自己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趙子義。
三級中段武者,雖然是依靠流離才有的成就,趙子義得知非常開心,隨著林釋的強大,用不上多長時間就會追平自己了,那時兩人就可以把環石嶺的強盜肅清了。
隨後二人跟著一支商隊去往風揚城,林釋從來沒有去過風揚城,好奇心被激起,詢問趙子義,趙子義倒是去過很多次,每次都是和商隊一起,一路上他都熟悉得不行,沒有想到趙子義對風揚城也是讚不絕口,這讓林釋更加期待。
南木鎮離風揚城並不算遠,經過官道,一天的時間也可以到達,若是快馬加急半天就可以了。
林釋和趙子義依舊是躺在最後一輛馬車上,風揚城範圍內還沒有聽說過有山賊,二人無事只有睡下,只有林釋不放心,偶爾起身張開眼睛觀望四周。
漸漸地,馬車穿林過道,微風徐徐,林釋不再起身,熟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流水插苗聲傳入林釋耳中,又好似遠處有鬧市般熱鬧,不知是多少什麼人。
林釋睜開朦朧眼睛起身來,已是黃昏時段,一旁的趙子義早已起來,林釋站起身來四處張望,馬車正處在一條大路邊上,花崗岩鋪成,兩邊是大片的農田,正有老農鄉婦田中插苗。
「好大的田地。」林釋出身農村,也懂耕種,可如此大片整齊田地從來沒有看到過。
「前邊就是風揚城,那座山上都是。」趙子義指著前邊一座大山說道。
林釋抬眼望去風揚城,只見:
高山如覆壓百餘里,隔離天日。江河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其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
長橋卧波,未云何龍?復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凄凄。一日之內,一宮之間,彷彿氣候不齊。
帝國妃嬪,王子皇孫,辭樓下殿,輦來於長安,朝歌夜弦,為唐宮人。
又見城中:
明星熒熒,開妝鏡也;
綠雲擾擾,梳曉鬟也;
渭流漲膩,棄脂水也;
煙斜霧橫,焚椒蘭也。
雷霆乍驚,宮車過也;轆轆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
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縵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見者,三十六年。風揚盛經營,大陸之錢財,盡入唐王之庫。鼎鐺玉石,金塊珠礫,棄擲邐迤,唐人視之,亦不甚惜。
商隊來到城門口,此時趕路的馬車或行人正在例行檢查,有少許黃髮人,黝黑他國異服,林釋看著巨大的黑色城牆,怕有十米高,風揚城圍山而建,依河而立,城內分三層:基、承、極。
第一基層一入城門便是亭、殿、樓、閣齊全,行人整冠束髮,衣服華麗,輕歌曼舞凝絲竹,遊人盡日看不足,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第二承層,平步升雲,長橋卧波,王子皇孫,名門望族,皆鐘鳴鼎食之族,聲勢顯赫之家,佩金帶紫之人,經天緯地,學貫中西之才,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第三極層,王宮高處入青雲,萬地百姓朝天來,名天頂宮,象天故地,風揚之極,唐王居處。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林釋一入風揚城,望得精神抖擻,自己竟是長安洲人,才得享唐王功德,此處與南木鎮的街頭有天釀之別,不知何處何國物,精美眼花繚亂品,只求得居不夜城,不辭長作風揚人。
交付了貨物,別了商隊,林釋和趙子義遊玩四處轉,品風揚城美食,直至燈火通明,兩人才找地方過夜,林釋愜意地睡下,今晚看得意猶未盡,明日還是後天再回去也不急。
「明日我拿數簿去這邊分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趙子義躺在床上說道,南木鎮雇傭兵在風揚城也有一個小分部。
「我自己轉轉去。」林釋迷迷糊糊地說,一臉的意猶未盡。
「怎樣都行,記得回來這裡,明晚和你去風流一下。」趙子義又壞笑著說,十幾歲年輕人都是這樣的。
這次林釋沒有再回答,已經進入夢鄉,夢到自己站在天頂宮站台上,底下是繁華似夢的風揚城,眾人笑聲傳來,輕鍾微鼓,風簫琵琶,如同仙樂般,源源不斷。
「好久沒有來這裡了,竟然變得這麼繁華。」流離劍靈這次變作一個靈衣女子從天上飄了下來,雪膚花貌,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你不是沒有性別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聲音和女的也一模一樣。」林釋醒悟這是夢裡,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劍靈這個模樣。
「我第一任主人就是這個樣子,語氣形態我都記得。」流離對著林釋淡淡說道,她眼裡有一種冷清。
「原來是這樣,難怪一開始聽你說話就有點女性語氣。」林釋想起第一次見流離,一個劍靈卻作女子說話態,原來是學六羽仙子的神態。
流離來到林釋身邊,兩人站在一起,微笑看著一眾舞女,風吹衣飄起,好似時間永遠不會流逝,不知過了多久,舞女不會累一樣,林釋也不會饑寒,在夢中沒有時間概念。